第15章 鎮魂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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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可是隻要把這些個個串聯起來,結論仍然隻有一個,而且拼圖玩具也就完成了。

    淺見在飛機上一再回味自己的推理,每次到達不可推翻的結論就精神萎靡不振。

    應該伸張正義?所渭正義究竟是什麼?迷惑還沒有化解,飛機就降落在德島機場。

     四宮駕車駛向市内的途中,很想聽聽淺見的想法。

     “淺見君說不是清水縣議員所為,很有把握吧?” “噢,有把握。

    可是那僅僅是我個人的想法,與警察的偵查不同,我隻是用推理來描繪整個事件的情節。

    ” “唉?沒有證據嗎?” “沒有!” “真沒想到呀!那樣有把握!不,在那以前做了什麼,能描繪事件情節嗎?難以置信!說到底究竟誰是罪犯?”冷不防觸及事件的核心。

     “你能給我保密嗎?”淺見嚴肅地說。

     四宮瞥了一眼淺見,用同樣嚴肅的語調回答:“那當然!” “聽警察說,清水氏曾經去别墅訪問過原澤,這是事實。

    ” “噢,不錯!” “聽說晚上七時半進去的,八時許離開。

    ” “不是剛好同犯罪時間相吻合嗎?按照這樣推理,那時,不是剛好開始往通風口塞鳥窩嗎?” “是這樣!” “就因為這樣,警察似乎把清水氏當作了嫌疑犯。

    ” “我想多半是這樣!可是,清水氏頑強否認,而且聽說他在附近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車輛。

    ” “真是傻瓜!這樣警察是不會罷休的。

    ” “我也這樣認為。

    清水氏在說謊!” “那麼,他依舊是罪犯?” “不,不是!隻是……清水氏一定在那裡看到了什麼。

    ” “看見了照實說不就得了,那樣警察不就把偵查對象轉到别的方向?不知是怎麼想的,真是捉摸不透。

    ” “清水氏在庇護那個人!” “唉?看見了那個人?” “不,也許沒有看見人,如果那個人是罪犯,就會隐藏在車子附近,躲在暗處吧。

    我認為清水氏看到的是車子。

    那車子也許停在離别墅不遠的附近,平常當然不會有車的地方。

    ” “他知道車子的主人?可是僅僅看到了車子,就知道是誰的車嗎?” “也許知道吧!因為那是一輛特征很明顯的稀有車。

    ” “喔?……淺見君,好像你也知道那輛車子?” “噢,知道!那輛車是绛紅色的‘J渡船’。

    七、八年前由日産汽車公司生産,現在這種車型已停止生産。

    因為是難得一見的車子,所以一看到就會立即想起來是誰的車子。

    ” “這麼說,似乎有什麼線索?” “是的。

    ” “那線索是……” “原澤君被殺了。

    ” “唉?……”四宮條件反射地注視着淺見,好不容易踩住了刹車。

     “請小心開車!”淺見苦笑地說道。

     “這意味着原澤氏被害,清水氏猜到了那輛車的主人,也就是犯人啰?”四宮聲音尖銳。

     “是的,如果沒有那起事件,清水氏也許立即忘了那輛車的事。

    可是,聽到原澤君被害的一瞬間,那輛绛紅色的‘J渡船’一定在腦海裡浮現,與此同時就猜到了車子的主人?” “那麼,那男的是誰?” “不是男性!” “哦?是女性?……” 淺見輕輕地點了點頭。

     “難道……市來小百合……” “哪能……”淺見一臉苦笑。

     “可是,懷疑現場第一發現者是偵查的規則!” “那歸根到底是個比喻,現實事件百分之九十九都錯了。

    ” “那麼是飛内奈留美?” “哦,那為什麼?” “為姐姐報仇!假如她認定原澤氏是兇手,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 “什麼亂七八糟的!”淺見像刮雨器一樣愕然地搖着手。

     “嘿嘿,罷了!罷了!請把犯人名字告訴我吧!”四宮怄氣似地說道。

    随即雙手離開方向盤,做了一個雙手上舉認輸的姿勢。

    淺見仍然猶豫不定,但也不能總是這樣隐瞞下去,就說:“這女子叫今尾芙美!” “今尾?……是脅町的今尾老先生家裡的人?” “噢,是老人的孫女,清水氏的女兒!” “真的?……” 車子蜿蜒曲折地行駛。

     “對不起,請好好開車!” “明白了,明白了!……隻是亂七八糟的。

    首先,動機是什麼?” “那天晚上,在别墅的桌子上放了一根項鍊。

    而且原澤君洗完澡後,換了洗澡水。

    從這兩個情況來推測,女性客人要來别墅。

    可是那位客人不是市來小百合,那麼是誰?” “噢,不是說是今尾先生的孫女?” “是的,清水氏知道原澤君的事件後,立即注意到那件事情。

    我初次見清水氏時,剛一提到芙美小姐的事情,他就流露出異常的反應。

    我說他最近見過芙美,對此他強烈地表示否定。

    一知道我猜測的日期沒有關系,就一副放心的樣子。

    盡管如此,一回到芙美的話題,他的目光就顯得心神不定。

    盡管那樣說,那時我還是不可能那樣想象。

    ” “可是,僅憑這些……首先,有今尾芙美與原澤氏交往的證據嗎?” “具體的證據以後再收集,隻是今尾老人說過一件事,在事件前夕芙美的樣子據說相當反常,我想那大概與原澤君分手不無關系。

    原澤君大概把決心與市來小百合結婚,與芙美分手告訴了她。

    ” “這麼說來,原澤氏是一隻腳踏兩隻船啰?真不像話!” “那樣決定實屬無奈,原澤君也許有他的難處。

    因為今尾老人不同意芙美與他結婚。

    所以連約會都必須偷偷地安排在五百羅漢寺廟等候會面。

    ” “不,不對!”一直忍住不說話的四宮突然充滿自信地斷言,“誠然,淺見君所說的那樣的男女關系經不起推敲,那是因為淺見君認識不足,是男的不好,不管怎樣是男的不好。

    我以為原澤是大壞蛋。

    即使說壞蛋,但與惡人的意思不一樣。

    要我說,他可是放蕩不羁的人,既有地位又有金錢,況且風流傭傥,這樣的男人與女人沒有任何瓜葛是可笑的。

    連像我這樣的醜八怪也挺有人緣啦,神不知鬼不覺地做那美妙的事情……啊,這可不能公開發表喲!”四宮縮着脖子“嘿嘿嘿”地笑着,談論如此嚴肅的話題,他也不忘惹人發笑。

     “明白了,的确,我是一個對女人了解甚少的男人!”淺見失望地說道。

    因為正如四宮所言,所以他并未生氣。

    即使到了這種地步,自己也渴望想要美化男女關系。

     “總之,原澤君打算與芙美小姐共渡最後良宵。

    我的看法,那是芙美小姐提議的。

    四宮君大概不那樣認為吧!” “當然,是原澤喊她來的!” 不知不覺地将“原澤氏”說成了“原澤”。

    直呼被害人的姓名,由此可見男人的敵人永遠是男人。

    可是淺見不那樣認為,即使提出分手的是原澤,安排那天晚上幽會的肯定是芙美。

    不用說那是因為有了犯罪意識。

    隻要女方提出希望見最後一面、一般男人都不會拒絕的。

    淺見隻能做那種程度的想象。

     “啊,好極了!反正今尾芙美去了原澤那裡,因此,怎麼樣呢?” “芙美小姐到達别墅大概是晚上七時許,天色已經很暗了。

    她偷偷繞到建築物的後面,來到熱水器通風口下面。

    可是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清水氏來訪。

    不過,芙美小姐意識到與原澤君約定的時間大概是晚上九時左右,因此清水氏的來訪對原澤君來說大概是事先預約的,她作案是在清水氏返回的八時以後開始的,往通風口的管道裡塞進了鳥窩。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從原澤君口裡聽到的曾經發生事故的情節此時此刻又重演了一遍。

    要說她惟一的也是最大的失敗,簡單地說就是拿來了白鹭的舊窩。

    因為那不但成了被懷疑為殺人事件的線索,而且也成了我注意芙美小姐犯罪行為的線索。

    ” “唉?白鹭的窩?你怎麼知道今尾芙美犯罪行為的?” “這可不是稍作說明就可以明白的!”淺見停止說話,閉上了眼腈。

    四宮也沒有催他說。

     “我去看吉野河第十堰時,驚動了正在築巢的白鹭,兩隻白鹭飛了起來,白色的羽毛散落在草叢中,眺望這情景,突然覺得仿佛看到了事件的真相。

    那一天,下着雨,她獨自一人伫立在五百羅漢寺廟等誰?從第二天起她為什麼情緒不穩定?在提到她的事情時,清水氏為什麼那般緊張?上述事情以及方才所說的細節一起浮現眼前,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她在第十堰周圍撿白鹭舊窩的樣子。

    想想看,首次将我帶到第十堰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