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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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金多寶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裡。

     這是一間設施完善、環境優雅的高級病房,房間裡有沙發、有電視,不遠處的小桌子上放擺着一瓶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腦袋,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男子穿着醫生制服,脖子上挂着聽診器,看到她清醒過來,笑了笑,“睡得還好吧?” 金多寶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位英俊的醫生好半晌,驚訝地叫道:“小叮當?” 被叫做小叮當的男人頓時滿臉黑線,原本溫和的笑臉也在瞬間陰沉下來。

     “你的長相和嘴巴真是不成正比,前者很喜感,後者很欠揍!” 金多寶仍舊沉浸在看到熟人的震驚中,沒有反擊,而是指着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問:“你居然是個醫生?” 蕭庭堂似笑非笑的道:“我是個醫生讓你感到很意外?” 她一臉難以置信地點點頭,“我一直信奉物以類聚的道理,既然白東辰是個土匪臭流氓,按照常理推論……” “我也應該是土匪臭流氓?”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小聲嘀咕道。

     對方眯着眼,笑得很陰險。

     她趕緊轉移話題,指了指自己身處的這間高級病房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挑挑眉,金多寶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大叫一聲,“啊!我記得我們被人追殺,然後煞車失靈,白東辰……對了,白東辰咧?” 陷入黑暗前的情景突然闖入她的腦海。

     白東辰的車子煞車失靈,兩人命懸一線,他最後好像把她緊緊攬在懷裡,之後受了巨大的沖擊,她整個人昏了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為了保住你的小命,他拿自己的身體當肉盾,現在正躺在加護病房,處于極度危險的情況中,而你卻好命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除了手臂有些瘀腫之外,你健康得可以再多活五十年。

    ” “也就是說,為了救我,白東辰命在旦夕?”她頓時緊張起來。

     蕭庭堂一臉沉重的點頭,“他正在與死神搏鬥,如果不幸輸了,被你當作是土匪臭流氓的那個家夥就永遠看不到太陽了。

    ” 聽到這個消息,金多寶隻覺得胸口一緊,心頭仿佛被什麼利器刮了一下。

     她急急忙忙的跳下病床,連件外套也來不及披,就直奔出門外。

     蕭庭堂跟在她身後,慢條斯理地問:“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去看他啊!” “哦,你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 她被“最後一面”那幾個字吓得渾身發抖。

     雖然她對白東辰這個人一向沒有好感,甚至還把他列入拒絕往來戶,下定決心不再接觸。

     可想到他之所以正處于生死關頭,是因為發生事故時他甯願犧牲自己就為了保住她的性命,他就算再邪惡再可恨,她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在蕭庭堂的指引下,她來到白東辰住的特别病房,打開道門縫,她清楚地看到裡面的男人頭上包着紗布,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手上插着點滴,頭頂的儀器傳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抓着門把,看到裡面的男人閉着雙眼,以狼狽的姿态躺在那裡,她突然覺得喉嚨酸酸的,眼睛濕濕的。

     “你可以進去裡面看他。

    ”蕭庭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金多寶胡亂用手背擦了擦微濕的眼眶,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為了能夠讓車子停下來,他不得不開車撞向大樹,在撞擊翻滾的過程中,因為怕你受傷,他隻顧着護你,結果自己身上多處重傷,小腿還嚴重骨折,就算還有命活下來,從今以後,他恐怕都要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了。

    ” 聽着蕭庭堂的叙述,她益發覺得心底難過得要死。

     都怪她不好! 如果那天她有乖乖聽話在五點之前去他家見他,那麼接下來的一切悲劇也許都不會發生。

     緩緩走到床前,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摸着白東辰被吊高的右腿,厚厚的一層石膏看上去非常嚴重,他的額頭被紗布纏得厚厚一層,原本俊美邪佞的臉上也有多處擦傷。

     近看之後,她難過得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說:“那天是他的生日,沒想到老天竟然降下惡運當他的禮物。

    雖然他平時做人失敗,嚣張跋扈得令人無法忍受,可不是有句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為什麼他明明是個禍害,可明年的今天,卻要變成他的忌日?難道說,老天突然長眼,準備為民除害了?”他這禍害不就該好好活着?就這樣死了,她會難過一輩子。

     這番話不但令蕭庭堂大皺眉頭,就連躺在病床上假寐的白東辰也被她氣得猛地睜開雙眼,一巴掌往她的額頭K去。

     “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什麼明年的今天就是本少爺的忌日?什麼叫老天長眼、為民除害?” 正準備抹眼淚的金多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得當場怔在原地。

     見白東辰神采奕奕地眯着眼瞪她,她吓得飛快躲到蕭庭堂的身後,顫抖地指着病床。

     “你……你不是說他就快要斷氣了嗎?” “有嗎?”對方無辜地眨眨眼。

     “……你騙我!” 蕭庭堂哼哼一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