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承撮合雙雕落翮 賣風流一姊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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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乍幸敖曹的故事,想道:“天下那有這樣奇事。

    一樣的男人,怎麼有這等出格的人道?前日我與蘇郎初次,也就着實難當,若像敖曹之物,一發不知怎樣了。

    這都是做小說的附會之談,不可全信。

    ”心上如此想,那一種炎炎欲火早已十丈高升,怎生按捺得住?奈閨閣深沉,再無别法,隻得打定主意,明日到園中靜候笑官,以會歡會。

    正是:個中消息誰堪訴,隻有芳心暗自知。

     話說那烏岱雲的父親必元,乃江西臨江府人氏,住樟樹鎮上。

    本無經紀,冒充牙行,恃着自己的狡猾,欺壓平民,把持商賈,掙下一股家私,遂充了清江縣的書辦。

     緣吏員進京謀幹,榮授未入流之職,分發廣東,又使了幾百元花邊,得授番禺縣河泊所官,管着河下幾十花艇,收他花粉之稅。

    無奈土妓滿河,這幾根銅扁簪,供不得老爺的号件;幾雙臭裹腳,當不得大叔的門包。

    這烏老爺也就可憐極了,然這個缺,銀錢雖賺不多,若要幾個老舉當差,卻還是一呼而就的。

    烏必元奔子歸氏,生了一子一女,已是四十外歲的人了。

     于是,分付老鸨,挑選四名少年老舉,時時更換,隻說伏侍夫人小姐,其實自已受用。

    必元得了這個美任,吃着燒酒,擁着嬌娃,夜夜而伐之,好的便多畝幾時。

    内中有個阿錢,年方十六,色藝過人,并曉得許多閨房媚術,必元最得意他。

    隻是四十多歲的人,精力有限。

    那阿錢雖教導他春方秘訣,那扶強不扶弱的藥物,也不很靈,更兼阿錢這個千錘百煉的爐鼎,赤金也要銷化,何況銀樣镴槍頭,漸漸的應酬不來。

    幸喜得乃父雖是個絨囊,令郎卻可稱跨竈,這”有事弟子服其勞”一句,岱雲讀得很熟,自與阿錢打得火一般的熱,饴一般的粘。

    一日,被必元撞破,醋瓶倒翻,每人打了一頓,将阿錢攆出另換。

    因思兒子在家,終不妥貼,緣與溫商交好,故送他來讀書。

    但是,岱雲常時要到家中。

    阿錢雖然攆去,後來者未必不如阿錢,又受了阿錢的教訓,養得好好的龜,這些女子,那個不愛此一員戰将。

     這日在溫家讀書,因萬魁來探望先生,并看笑官的病,适值溫商在家,備酒相待。

    岱雲至後園解手,因見折桂軒旁,菊花尚盛,賞玩了一番。

    隐隐聽見有人歎氣,想道:“這裡通着内閨,斷沒有外人到此。

    久聞春才有個同年姐姐,我向來有意求婚,隻怕他同春才一樣相貌,所以尚未啟口。

    今日且去看看,可就是他?”便向軒前走來。

    遠遠的望見一個佳人,坐在榻上,低頭若有所思。

    岱雲魄蕩魂飛,想道:“天下有這般美貌女子! 今日天假其緣,斷斷不可放過!”忙走近前來。

     原來素馨靜守笑官,正懷着一腔春意,聽得有人走進,認是笑官,擡頭一看,卻吃了一驚。

    那岱雲是莽撞之人,隻叫得一聲”小姐”,便搶步上前,雙關抱住素馨着了急,喊道:“什麼野人,敢這等無禮!”岱雲道:“我姓烏,天天在你家讀書的。

    今日遇見小姐,正是奇緣。

    這裡無人到來,就喊也不中用。

    ”一頭說,已将索馨揿在榻上,将口對着櫻桃,以舌送進,就如渴龍取水,攪得素馨津唾汩汩,身體酥麻。

    一手便扯他裙帶。

    原來素馨向與笑官歡會,單系上裙帶,不用褲帶的。

    岱雲隻一扯,早已裙褲齊下。

    便思沖鋒陷陣,那素馨本不願依,因被緊緊摟住,無可脫身,将眼偷偷瞧他這東西,一發驚得魂不附體,暗想道:“今番我是死了!”将身子亂扭,兩隻小足亂舞,哀告道:“好鳥世兄,饒了我罷。

    ”岱雲道:“你請放心,我自有法。

    ”看官聽說,素馨性本淫蕩,也便放了手,由他試試,素馨支持了一會,苦盡甘來,覺得津津有味,比笑官大不相同,慢慢的兩手攏來,将他抱住,岱雲樂極情濃,早見淮河放閘.隻道是打頭一個破瓜,那知步了笑官的後塵,畢竟有積薪之歎,岱雲扶了素馨起來,替他穿好衣褲。

    素馨卻動彈不得,岱雲輕輕抱置膝上,溫存一番,再訂後期,素馨自然應允。

     岱雲去了,素馨坐了一刻,方纔緩步回房。

    隻覺得精神疲倦,躺在床上,像癱化的一般,想道:“果然有此妙境。

    他面貌雖不如蘇郎,若嫁了他,倒是一生适意,況且前日夢中原有此說。

     今趁蘇郎不知,叫他先來下聘,我妹子嫁蘇郎,我也不算薄情了。

    ”念頭一轉,早把從前笑官一番恩愛,付之東流。

     明早岱雲重至園中,素馨已實能容之,岱雲則不遺餘力。

    你貪我愛,信誓重重。

    岱雲因請假至家,告知乃父。

     必元是勢力之徒,與富翁結親,希圖陪嫁,忙浼了一位鹽政廳呂公作伐。

    老溫一諾無辭,訂于十月十八日行聘。

     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