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 有客投柬 揭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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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訪尋,仍覺深無頭緒。

    如今幸有這意外之助,我想我們若是單刀直入的去找謝歪脖子,不論威脅利誘,總難免賄買之嫌。

    這次我想教你去找周龍九。

    他在本城人傑地靈,也戳得住,官私兩面也叫得響。

    你把這件事情的原委向他說明,煩他訊取謝四歪脖子的親供。

    隻要謝四歪脖子說出真情,再也不敢反覆。

    ” 耿永豐聽了大不明白,遲疑的說道:“那麼誰去找謝四歪脖子呢?” 太極陳道:“你隻把周龍九穩住了駕,别的事不用管。

    到時候,自有人把謝四歪脖子送到了。

    ” 耿永豐深知師傅的脾氣,他老人家的事是怎麼說了,怎麼答應。

    遂立刻帶着錢票起身,迳奔南關外三裡屯周龍九家中。

     這周龍九是個很有錢的秀才,素日為人極喜拉攏,官私兩面都叫得響。

    在地方上排難解紛,是個出頭露臉的紳士,所有商民頌揚他是個人物。

    一班泥腿說起周龍九周七爺來,總有點頭疼,不敢惹他,弄不好,他的禀帖就上去了。

    他雖然是個文墨人,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利口善辯,有膽有識,做事極有擔當。

     周龍九與陳清平兩個人,一文一武,文弱的偏任俠,武勇的反恬退;性格相反,好尚不同,但是兩人卻互相仰慕。

    太極陳也曾幫過周龍九的忙。

     耿永豐提着一點禮物,拿着師傅的名帖,面見周龍九,周龍九把耿永豐讓到内廳,隻見滿屋子坐着好些客人。

     周龍九挽着小辮,隻穿着件小夾衫,擔着水煙袋,猴似的蹲在太師椅上,跳下來招待耿永豐。

    耿永豐請他屏人密語,将師傅所托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周龍九聽完這番話,就将水煙袋一墩道:“好東西,竟訛到咱們自己人的頭上來了,陳老哥怎麼不早說?依着我看,那有工夫費那麼大事?把這窩子暗娼龜奴打一頓,一趕就完了。

    謠言算個什麼?值幾文錢一斤?聽那個還有完?” 周龍九這個老秀才,比武夫還豪爽。

    耿永豐說:“家師的意思是為洗刷污名,并不為出氣。

    九爺還請費心,将謝歪脖子的口供擠出來就行了。

    ” 周龍九想了想道:“陳老哥既然不願聽謠言,這樣吩咐我,也好,我就照辦。

    ”吩咐下人:“來呀!弄點吃的,我陪耿老弟喝兩盅。

    ” 耿永豐推辭不掉,于是擺上來很豐富的酒宴,把别的客人也邀來相陪。

    飯罷,容那一般客人陸續散去,泡上一壺香茶來;周龍九陪着耿永豐□談,靜等着謝四歪脖子到來。

     太極陳這次打定了主意,要親臨娼寮。

    到二更時分,候家人睡了,稍事裝束,不走大門,不驚動家中的長工們,悄悄的從西花牆翻出宅外。

     外面黑沉沉,寂靜異常,隻有野犬陣陣吠聲,跟那巡更的梆鑼之聲,點綴這深秋夜景。

    太極陳到了鎮甸外,略展行功身手,隻用一盞茶的時候,已竟到了方家屯。

     故鄉的裡巷,雖在夜間,也尋找不難,迳來到這私娼家門口。

    陳清平收住腳步,看了看左右無人,擡頭一打量,這全是土草房。

     太極陳微聳身軀,竄到屋頂上,往院裡張望,是前後兩層院落。

    前院隻有南北房,四間屋子,有一道屏門,後面是三間東上房,南北一邊一間廂房。

    前院的屋舍,昏暗暗的沒有亮光;後密卻燈光照滿窗紙。

    娼寮究竟是娼寮,鄉間雖然習慣早睡,他們這裡還是明燈輝煌。

     太極陳伏身輕竄,迳奔後面。

    來到上房窗下,還沒有貼近窗棂,已聽見屋内笑語之聲。

    想是幾個男女,在裡面賭博,摔牌罵點,喝雉呼盧的吵,夾雜着猥言亵語。

     太極陳是光明磊落的技擊名家,像這種龌龊地方,絕不肯涉足的,如今為懼自家清名的失墜,不得不來一究真相。

    但是太極陳雖望見滿窗的燈光,究竟還不肯暗中窺視,于是轉身撲到北廂房。

     北廂房燈光仍明,人聲卻不甚雜亂。

    略傾耳一聽,微聞一個女人的聲音,妖聲娆氣的發出呻吟之聲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損啊?我的傷還沒有收口呢,那裡搪得住你這麼鬧!”跟着聽見一個男子猥匿聲音,嘻嘻的笑道:“還沒有收口,誰信啊?我來摸摸。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