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鼎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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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縱局面，若被人所用、則視為奇恥大辱，報複手段酷烈&mdash&mdash在中原武林是如此，在昆侖是如此，在帝都更是如此！&rdquo
鼎劍候喉頭動了一下，似乎想開口回答，卻終自無聲。
&ldquo我和你本來就不同，我若當年能和沙曼華平安偕老，大約根本不會想着要逃出修羅場。
而你鴻鹄志遠，隻怕非要探求能力所達到的盡頭。
&rdquo公子舒夜臉色青白，有一種長年聲色犬馬沉積下的疲憊，聲音平靜而鋒利，&ldquo你終有一天會容不下我。
而我不想死在你手裡。
&rdquo &ldquo胡說！&rdquo鼎劍候終于按捺不住，破口大罵，&ldquo他媽的高舒夜你少自作聰明！&rdquo &ldquo那麼你為什麼要把連城教導成這樣的人！&rdquo公子舒夜霍然回頭，眼裡神色亮如妖鬼，極其可怕，&ldquo難道你不是覺得這樣的人、更适合成為你的&lsquo盟友&rsquo？連城在帝都十年，事事聽你教誨，視你如父如師，單純聽話&mdash&mdash你要的，是這樣的盟友吧？&rdquo 鼎劍候看着公子舒夜，眼神也變了，似乎開始不認識這個同生共死過的朋友。
&ldquo不過沒關系&hellip&hellip連城這樣的脾氣，因有你照拂着，或許還能平安長久些。
&rdquo公子舒夜長長吸了口氣，冷笑，&ldquo我送他入長安，一是免得留他在身邊需時時提防，二來，也是因為你若照顧他十年，多少以後也會看顧他。
而有他在你身邊當人質，我也放心一些&mdash&mdash至少十年内你握着這張牌，便不會輕易和我翻臉。
&rdquo 那幾句話平靜而鋒利，如同利劍一寸寸切過來，鼎劍候的臉色慢慢變了，卻說不出一句話，手指用力絞在一起，眼神沉郁下去，似是看不到底。
&ldquo你便是如此想的？&rdquo許久，鼎劍候緩緩開口，&ldquo你思謀的，也算深遠。
&rdquo 公子舒夜微微一笑：&ldquo彼此。
&rdquo 初冬天氣冷如冰，清晨的空氣中居然隐約有了極細的流霜飛舞而下，挂在莺巢的一株株瓊花玉樹上，金色的琉璃瓦在霜氣裡閃着燦爛的金光，極盡奢華。
鼎劍候默然凝視了敦煌城主半晌，将那隻碧玉瓶子收入手心，拂衣起身，淡淡然：&ldquo告辭。
&rdquo 公子舒夜一點頭：&ldquo不送。
&rdquo 黑衣的鼎劍候從莺巢那條秘道裡匆匆離去，穿過一重重軟羅輕紗、莺啼燕叱。
依稀間，竟似回到了十幾年前昆侖雪域的樂園之中&mdash&mdash他們曾經一起躲在破棉絮裡取暖，一起在修羅場生死界斬下對手的頭顱，一起聯手行刺、震懾西域諸國，一起留連在天國樂土，一起叛出光明頂、一路穿越雪山大漠回到敦煌&hellip&hellip 十五年了。
并肩戰于亂世，從一枚棋子到操控天下的棋手，無數生死榮辱如風般呼嘯而過&mdash&mdash到最後、那樣同生共死過來的兄弟，竟然依然彼此心計重重、相視如陌路？鼎劍候傲然回過頭去，眼裡忽然有淚水漸湧，心潮澎湃之下、即使狠厲決斷如他、依然忍不住止步，回頭看向迷樓疊翠中的那一襲白衣。
那是他的生死兄弟！ 清晨沙風帶着冷氣、卷起漆黑的長發，敦煌城主倚欄而立，并不曾回頭，隻是将欄杆拍遍了，忽地長歌：&ldquo&hellip&hellip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兩峥嵘。
寶刀歌哭彈指夢，雲雨縱橫覆手空。
憑欄無語言，低昂漫三弄：問英雄、誰是英雄？&rdquo 問英雄，誰是英雄？鼎劍候喃喃重複，轉頭準備拂袖離去，忽地擡頭望天。
高樓上歌姬見客人離去，正要上來為公子更衣，卻見天空中忽然有電光一閃，正中迷樓琉璃屋頂，喀喇喇一聲裂響！ 在所有人的驚呼中、公子舒夜如同飛鶴般掠出，在琉璃屋頂上一掠即回，手指間夾了一支金色的箭。
箭上縛着一張帛書：&ldquo昆侖大光明宮星聖女沙曼華、緻意敦煌城主高舒夜座下&rdquo。
那是一封戰書。
約定三日後的正午時分，在敦煌城外的祁連山頂、一決死戰。
如若她僥幸赢了，他便要打開敦煌城門、讓明教東去中原；如若她敗了，便立刻領着教民返回昆侖光明頂總壇，再不踏足中原。
信寫的很短，他卻怔怔看了多時，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終于是來了。
畢竟還算僥幸&mdash&mdash在轟走了墨香那家夥後、才收到了這封信。
不然那人見了這封信、一插手，隻怕他安排好的一切就要大亂了。
公子舒夜也不去尋筆墨紙硯，隻是将手指在劍鋒上割破了，就着血寫下兩個字：如約。
然後扣起食指、屈指在金箭末尾一彈，那一道金色的閃電便沿着來時的軌迹、呼嘯着穿過重重高樓和玉樹，一閃不見。
那頭，送客的舞姬轉過頭來時，那位神秘的來客也已經消失了蹤影。
&ldquo我和你本來就不同，我若當年能和沙曼華平安偕老，大約根本不會想着要逃出修羅場。
而你鴻鹄志遠，隻怕非要探求能力所達到的盡頭。
&rdquo公子舒夜臉色青白，有一種長年聲色犬馬沉積下的疲憊，聲音平靜而鋒利，&ldquo你終有一天會容不下我。
而我不想死在你手裡。
&rdquo &ldquo胡說！&rdquo鼎劍候終于按捺不住，破口大罵，&ldquo他媽的高舒夜你少自作聰明！&rdquo &ldquo那麼你為什麼要把連城教導成這樣的人！&rdquo公子舒夜霍然回頭，眼裡神色亮如妖鬼，極其可怕，&ldquo難道你不是覺得這樣的人、更适合成為你的&lsquo盟友&rsquo？連城在帝都十年，事事聽你教誨，視你如父如師，單純聽話&mdash&mdash你要的，是這樣的盟友吧？&rdquo 鼎劍候看着公子舒夜，眼神也變了，似乎開始不認識這個同生共死過的朋友。
&ldquo不過沒關系&hellip&hellip連城這樣的脾氣，因有你照拂着，或許還能平安長久些。
&rdquo公子舒夜長長吸了口氣，冷笑，&ldquo我送他入長安，一是免得留他在身邊需時時提防，二來，也是因為你若照顧他十年，多少以後也會看顧他。
而有他在你身邊當人質，我也放心一些&mdash&mdash至少十年内你握着這張牌，便不會輕易和我翻臉。
&rdquo 那幾句話平靜而鋒利，如同利劍一寸寸切過來，鼎劍候的臉色慢慢變了，卻說不出一句話，手指用力絞在一起，眼神沉郁下去，似是看不到底。
&ldquo你便是如此想的？&rdquo許久，鼎劍候緩緩開口，&ldquo你思謀的，也算深遠。
&rdquo 公子舒夜微微一笑：&ldquo彼此。
&rdquo 初冬天氣冷如冰，清晨的空氣中居然隐約有了極細的流霜飛舞而下，挂在莺巢的一株株瓊花玉樹上，金色的琉璃瓦在霜氣裡閃着燦爛的金光，極盡奢華。
鼎劍候默然凝視了敦煌城主半晌，将那隻碧玉瓶子收入手心，拂衣起身，淡淡然：&ldquo告辭。
&rdquo 公子舒夜一點頭：&ldquo不送。
&rdquo 黑衣的鼎劍候從莺巢那條秘道裡匆匆離去，穿過一重重軟羅輕紗、莺啼燕叱。
依稀間，竟似回到了十幾年前昆侖雪域的樂園之中&mdash&mdash他們曾經一起躲在破棉絮裡取暖，一起在修羅場生死界斬下對手的頭顱，一起聯手行刺、震懾西域諸國，一起留連在天國樂土，一起叛出光明頂、一路穿越雪山大漠回到敦煌&hellip&hellip 十五年了。
并肩戰于亂世，從一枚棋子到操控天下的棋手，無數生死榮辱如風般呼嘯而過&mdash&mdash到最後、那樣同生共死過來的兄弟，竟然依然彼此心計重重、相視如陌路？鼎劍候傲然回過頭去，眼裡忽然有淚水漸湧，心潮澎湃之下、即使狠厲決斷如他、依然忍不住止步，回頭看向迷樓疊翠中的那一襲白衣。
那是他的生死兄弟！ 清晨沙風帶着冷氣、卷起漆黑的長發，敦煌城主倚欄而立，并不曾回頭，隻是将欄杆拍遍了，忽地長歌：&ldquo&hellip&hellip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兩峥嵘。
寶刀歌哭彈指夢，雲雨縱橫覆手空。
憑欄無語言，低昂漫三弄：問英雄、誰是英雄？&rdquo 問英雄，誰是英雄？鼎劍候喃喃重複，轉頭準備拂袖離去，忽地擡頭望天。
高樓上歌姬見客人離去，正要上來為公子更衣，卻見天空中忽然有電光一閃，正中迷樓琉璃屋頂，喀喇喇一聲裂響！ 在所有人的驚呼中、公子舒夜如同飛鶴般掠出，在琉璃屋頂上一掠即回，手指間夾了一支金色的箭。
箭上縛着一張帛書：&ldquo昆侖大光明宮星聖女沙曼華、緻意敦煌城主高舒夜座下&rdquo。
那是一封戰書。
約定三日後的正午時分，在敦煌城外的祁連山頂、一決死戰。
如若她僥幸赢了，他便要打開敦煌城門、讓明教東去中原；如若她敗了，便立刻領着教民返回昆侖光明頂總壇，再不踏足中原。
信寫的很短，他卻怔怔看了多時，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終于是來了。
畢竟還算僥幸&mdash&mdash在轟走了墨香那家夥後、才收到了這封信。
不然那人見了這封信、一插手，隻怕他安排好的一切就要大亂了。
公子舒夜也不去尋筆墨紙硯，隻是将手指在劍鋒上割破了，就着血寫下兩個字：如約。
然後扣起食指、屈指在金箭末尾一彈，那一道金色的閃電便沿着來時的軌迹、呼嘯着穿過重重高樓和玉樹，一閃不見。
那頭，送客的舞姬轉過頭來時，那位神秘的來客也已經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