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梅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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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綠姨&hellip&hellip當年我母親&hellip我母親真的是要殺舒夜？&rdquo
&ldquo是。
&rdquo綠姬坦然回答，&ldquo夫人一心為你、自然容不得他。
&rdquo 高連城的眼神劇烈波動了一下，忽然有些煩躁地轉過頭去，低聲：&ldquo為什麼？我又不想當城主！你們為什麼非要殺舒夜？&rdquo 綠姬詫異地看着高連城，顯然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何這般死腦筋：&ldquo夫人是為你好啊！誰不想當敦煌城主、安享榮華？掌握了敦煌，就控制了絲路、控制了中原和西域的命脈！&mdash&mdash少主，夫人隻得你一個孩子，自然盼着你能得到一切。
&rdquo &ldquo那也不能殺我親哥哥啊！&rdquo高連城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ldquo你們把舒夜擄到昆侖去當奴隸、又在他傷重的時候刺殺他？為了權勢，骨肉相殘！&mdash&mdash你們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rdquo 一個耳光重重落到了他臉上，将他的話語打斷。
葛衫少年定定看着動手打他的綠姬，似是不可思議&mdash&mdash從小到大，綠姨還是第一次打他！ &ldquo在帝都做了十年人質，你還不明白麼？&rdquo綠姬嘶聲力竭地叫了起來，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憤怒，&ldquo你還不明白夫人的苦心？就算不先下手對付舒夜，以他那樣的脾氣，也不會放過你&mdash&mdash夫人隻是不想讓你吃虧！所以她用盡了全力、要把你推到最安全的高處去！&rdquo 高連城捧着臉，讷讷地看着綠姬扭曲的臉，覺得心裡冷了一半。
&ldquo你怎麼還不明白啊&hellip&hellip&rdquo綠姬看着眼神單純明亮的少年，忽然忍不住哭了起來，&ldquo在帝都做了十年人質，你還不明白？不是你殺他、就是他殺你！怎能容情半分？夫人費盡心力立了你為世子，可老城主念念不忘舒夜、在莺巢的金櫃裡留下了手谕。
說，如果舒夜有一日能回到敦煌、世子的位置就依然歸他所有&mdash&mdash夫人怎能不千方百計置他于死地？&rdquo 高連城臉色煞白，忽地喃喃：&ldquo原來他這般對我、也算公平。
&rdquo &ldquo生于帝王富貴之家，從來沒有什麼兄弟可言&mdash&mdash因為權柄隻得一個，手卻有好幾雙。
&rdquo綠姬擡起眼睛，眼裡是陰冷絕決的光，看着瑤華夫人的兒子，&ldqu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高舒夜這般對你、真的也算自然&mdash&mdash所以，今日你若要殺他，也是理所應當。
&rdquo 她的手擡起，指着壁上那一套盔甲&mdash&mdash這是曆任敦煌城主的家傳寶甲，上一任老城主死後一直放在瑤華樓裡。
她微笑：&ldquo不出兩日，你便可以穿上這套盔甲、君臨敦煌。
&rdquo &ldqu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dquo高連城半晌不語，忽地喃喃，&ldquo那&hellip&hellip你為報答母親的知遇之恩，不顧一切一心為我&mdash&mdash這又算什麼？&rdquo 綠姬猛然呆住，為這個相悖的事實而無法回答。
&ldquo其實，綠姨你是一個忠義的好人。
&rdquo高連城苦笑了一下，踉跄而出。
她想追出去、告訴公子兩日後布置後的殺局，然而仿佛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頓住了腳步。
她的手指握緊了那一枚銀色的小鑰匙，脫口喃喃：&ldquo對了&hellip&hellip還有一個地方！莺巢的金櫃！&rdquo 莺巢的金櫃密函&mdash&mdash那個曆任城主用來存放遺囑手谕的地方。
莺巢裡依舊彌漫着奢靡的醉生夢死的氣息。
歌舞才歇，絕色美人一擁而上，簇擁在居中的年輕城主身側，莺啼燕叱、巧笑承歡，滿目春光無限。
然而鋪了雪豹皮軟榻上，那人卻依舊神遊物外般的漠然，絲毫不理睬周圍的衆多美人、眼睛茫然地看着外頭，瞳孔微微擴大。
&mdash&mdash公子今日又服藥了吧？ 美人們見慣了這樣的情況，在心裡暗自嘀咕，卻不敢說出來。
隻是小心翼翼地簇擁在周圍，等待着公子點人侍寝。
外頭的玉樹今日換上了和阗白玉雕刻的瓊花，一樹樹如雪般美麗綽約。
樹下無數佳麗嘻笑追逐，林間珍禽走獸徜徉出沒，連檐下的溝渠裡、都浸滿了南海出的明珠&mdash&mdash不枉了他這些年來的布置，每次藥力發作的時候，一眼看去，這個莺巢居然和當年昆侖大光明宮的樂園依稀一樣&hellip&hellip每次，隻有通過藥力和幻覺，才能見到她罷？ &ldquo沙曼華&hellip&hellip&rdquo陷入藥力中的人陡然脫口喃喃呼喚，伸出手去，卻是觸摸到了身側一名美姬的臉，捧在手心裡看着，眼神恍惚，&ldquo沙曼華，是你麼？還是、還是我又做夢了？&rdquo 那名美姬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笑&mdash&mdash在莺巢裡服侍了這幾年，每個姬妾都知道公子每次服藥恍惚後便會胡言亂語。
那個被點中的美姬回擊着其餘女子嫉恨豔慕的眼神，嘴裡卻是按照慣例、輕柔地回答着最穩妥的話：&ldquo是我&hellip&hellip我回來了。
&rdquo 一邊說，她一邊溫柔地貼過身去，周圍其餘美姬靜靜地退了下去。
&ldquo你真的回來了？&hellip&hellip讓我抱抱你。
&rdquo公子舒夜喃喃，忽然一把将那名美姬拉入懷裡，用力抱緊。
那個懷抱如同鐵般冰冷堅固，痛得她幾乎叫了起來。
然而刹那間、公子舒夜猛然一把推開了她，定定看着，眼神恍惚地搖頭，低語：&ldquo不是你&hellip&hellip不是你。
你是不肯回來見我的&hellip&hellip除非為了殺我！&rdquo 美姬從未遇到這樣反常的情況，驟然呆住
&rdquo綠姬坦然回答，&ldquo夫人一心為你、自然容不得他。
&rdquo 高連城的眼神劇烈波動了一下，忽然有些煩躁地轉過頭去，低聲：&ldquo為什麼？我又不想當城主！你們為什麼非要殺舒夜？&rdquo 綠姬詫異地看着高連城，顯然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何這般死腦筋：&ldquo夫人是為你好啊！誰不想當敦煌城主、安享榮華？掌握了敦煌，就控制了絲路、控制了中原和西域的命脈！&mdash&mdash少主，夫人隻得你一個孩子，自然盼着你能得到一切。
&rdquo &ldquo那也不能殺我親哥哥啊！&rdquo高連城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ldquo你們把舒夜擄到昆侖去當奴隸、又在他傷重的時候刺殺他？為了權勢，骨肉相殘！&mdash&mdash你們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rdquo 一個耳光重重落到了他臉上，将他的話語打斷。
葛衫少年定定看着動手打他的綠姬，似是不可思議&mdash&mdash從小到大，綠姨還是第一次打他！ &ldquo在帝都做了十年人質，你還不明白麼？&rdquo綠姬嘶聲力竭地叫了起來，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憤怒，&ldquo你還不明白夫人的苦心？就算不先下手對付舒夜，以他那樣的脾氣，也不會放過你&mdash&mdash夫人隻是不想讓你吃虧！所以她用盡了全力、要把你推到最安全的高處去！&rdquo 高連城捧着臉，讷讷地看着綠姬扭曲的臉，覺得心裡冷了一半。
&ldquo你怎麼還不明白啊&hellip&hellip&rdquo綠姬看着眼神單純明亮的少年，忽然忍不住哭了起來，&ldquo在帝都做了十年人質，你還不明白？不是你殺他、就是他殺你！怎能容情半分？夫人費盡心力立了你為世子，可老城主念念不忘舒夜、在莺巢的金櫃裡留下了手谕。
說，如果舒夜有一日能回到敦煌、世子的位置就依然歸他所有&mdash&mdash夫人怎能不千方百計置他于死地？&rdquo 高連城臉色煞白，忽地喃喃：&ldquo原來他這般對我、也算公平。
&rdquo &ldquo生于帝王富貴之家，從來沒有什麼兄弟可言&mdash&mdash因為權柄隻得一個，手卻有好幾雙。
&rdquo綠姬擡起眼睛，眼裡是陰冷絕決的光，看着瑤華夫人的兒子，&ldqu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高舒夜這般對你、真的也算自然&mdash&mdash所以，今日你若要殺他，也是理所應當。
&rdquo 她的手擡起，指着壁上那一套盔甲&mdash&mdash這是曆任敦煌城主的家傳寶甲，上一任老城主死後一直放在瑤華樓裡。
她微笑：&ldquo不出兩日，你便可以穿上這套盔甲、君臨敦煌。
&rdquo &ldqu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dquo高連城半晌不語，忽地喃喃，&ldquo那&hellip&hellip你為報答母親的知遇之恩，不顧一切一心為我&mdash&mdash這又算什麼？&rdquo 綠姬猛然呆住，為這個相悖的事實而無法回答。
&ldquo其實，綠姨你是一個忠義的好人。
&rdquo高連城苦笑了一下，踉跄而出。
她想追出去、告訴公子兩日後布置後的殺局，然而仿佛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頓住了腳步。
她的手指握緊了那一枚銀色的小鑰匙，脫口喃喃：&ldquo對了&hellip&hellip還有一個地方！莺巢的金櫃！&rdquo 莺巢的金櫃密函&mdash&mdash那個曆任城主用來存放遺囑手谕的地方。
莺巢裡依舊彌漫着奢靡的醉生夢死的氣息。
歌舞才歇，絕色美人一擁而上，簇擁在居中的年輕城主身側，莺啼燕叱、巧笑承歡，滿目春光無限。
然而鋪了雪豹皮軟榻上，那人卻依舊神遊物外般的漠然，絲毫不理睬周圍的衆多美人、眼睛茫然地看着外頭，瞳孔微微擴大。
&mdash&mdash公子今日又服藥了吧？ 美人們見慣了這樣的情況，在心裡暗自嘀咕，卻不敢說出來。
隻是小心翼翼地簇擁在周圍，等待着公子點人侍寝。
外頭的玉樹今日換上了和阗白玉雕刻的瓊花，一樹樹如雪般美麗綽約。
樹下無數佳麗嘻笑追逐，林間珍禽走獸徜徉出沒，連檐下的溝渠裡、都浸滿了南海出的明珠&mdash&mdash不枉了他這些年來的布置，每次藥力發作的時候，一眼看去，這個莺巢居然和當年昆侖大光明宮的樂園依稀一樣&hellip&hellip每次，隻有通過藥力和幻覺，才能見到她罷？ &ldquo沙曼華&hellip&hellip&rdquo陷入藥力中的人陡然脫口喃喃呼喚，伸出手去，卻是觸摸到了身側一名美姬的臉，捧在手心裡看着，眼神恍惚，&ldquo沙曼華，是你麼？還是、還是我又做夢了？&rdquo 那名美姬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笑&mdash&mdash在莺巢裡服侍了這幾年，每個姬妾都知道公子每次服藥恍惚後便會胡言亂語。
那個被點中的美姬回擊着其餘女子嫉恨豔慕的眼神，嘴裡卻是按照慣例、輕柔地回答着最穩妥的話：&ldquo是我&hellip&hellip我回來了。
&rdquo 一邊說，她一邊溫柔地貼過身去，周圍其餘美姬靜靜地退了下去。
&ldquo你真的回來了？&hellip&hellip讓我抱抱你。
&rdquo公子舒夜喃喃，忽然一把将那名美姬拉入懷裡，用力抱緊。
那個懷抱如同鐵般冰冷堅固，痛得她幾乎叫了起來。
然而刹那間、公子舒夜猛然一把推開了她，定定看着，眼神恍惚地搖頭，低語：&ldquo不是你&hellip&hellip不是你。
你是不肯回來見我的&hellip&hellip除非為了殺我！&rdquo 美姬從未遇到這樣反常的情況，驟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