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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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ash&mdash銷聲匿迹的明教忽然發難、把持了内宮上下,将禦林軍和大内侍衛全數控制。

    而當夜留宿于景和殿的鼎劍候,從頤馨長公主房裡出來後便成了一個活死人。

     天明後,如往日一樣列隊上朝的那些文武百官,居然沒有個人看得出、此刻坐在孩童皇帝身側攝政的鼎劍候,已經成為新的傀儡。

    夏氏姐弟暗中已奪回了大權,然而顧忌着分布于天下的效忠于鼎劍候的軍隊,極力掩飾着政變的消息,而依舊讓這個傀儡坐在原位、借他之手繼續一步步鏟除着反對勢力。

     聽得長公主如此說,梅霓雅嘴角卻露出一絲鋒利的笑意,注視着居中的木無反應的鼎劍候:&ldquo留着他終究是個禍患。

    何不早日解決?莫非妹妹衾枕承歡多年,舍不得了?&rdquo &ldquo舍不得?呵呵&hellip&hellip姐姐真是說笑了。

    &rdquo頤馨長公主掩嘴微笑起來,轉頭看着月聖女,眼色忽地沉靜下來,&ldquo百足之蟲,死而不僵&mdash&mdash忠于鼎劍候的人還沒死絕呢,如今殺了他、還是不行。

    中原的軍隊十有六七效忠于他,萬一激起嘩變可是大大不妙。

    别的不說,敦煌城中手握十萬大軍的高連城、不就是出自鼎劍候門下?&rdquo 說起敦煌,梅霓雅手指不易覺察地握緊了,點頭:&ldquo不錯,高連城英明勇武,用兵不在其兄舒夜之下,的确是個心腹大患&mdash&mdash父汗連年出擊、都被他擋了回去。

    &rdquo 頤馨長公主微笑着喝了一杯酒,望着月光下靜谧的帝都,緩緩道:&ldquo高連城也罷了&mdash&mdash多虧你父汗圍攻敦煌,此刻西域吃緊,他就算知道了、也還不顧得帝都這邊。

    &rdquo 梅霓雅詫異:&ldquo那你怕什麼?&rdquo &ldquo斯遠死活都不肯讓我殺了他&hellip&hellip大約還念着舊情。

    &rdquo頤馨長公主放下酒杯,忽地笑了笑,若有所思,&ldquo我也不好和他撕破臉&mdash&mdash畢竟用得着他的地方還多着。

    &rdquo 梅霓雅似乎有些不解,揚眉:&ldquo也真是奇怪,當日拜倒在妹妹石榴裙下、不惜叛了主公的是他;奪宮之變裡獻計獻策、一舉定江山的也是他&mdash&mdash妹妹你還許了事成之後便下嫁,将大胤江山與他共享。

    他還有什麼顧慮,要顧惜鼎劍候性命?&rdquo &ldquo斯遠是這樣對我說的:留着鼎劍候,可以一步步吸引散布各地的餘黨前來,便于一網打盡。

    其實我想,他大約是心裡有愧吧?&rdquo頤馨長公主微微搖頭,&ldquo他跟了鼎劍候那麼多年,畢竟有情分在&mdash&mdash他若是斬釘截鐵的要置其于死地,反而有點說不過去。

    &rdquo 梅霓雅颔首不語,忽地冷笑:&ldquo論家世、長孫一族是你們大胤名門巨族;論才智,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若不是四王内亂、長孫家凋落,以他出身又怎會為草莽出身的鼎劍候效力?&mdash&mdash妹妹嫁了他也算得人,将他牢牢攥在手心裡,将來複興大胤也少不得他。

    &rdquo 提起那個未婚夫,頤馨長公主眼神有些複雜,正待說什麼,高台上望下去、那黑沉沉的禁宮裡,猛然閃過幾道雪亮的光!那是有利刃無聲劃破了暗夜&mdash&mdash是誰?居然闖入了層層把守,防衛森嚴的禁宮? &ldquo十二黑衣何在?&rdquo月聖女梅霓雅悚然動容,回首呵斥。

     然而話音未落,一物忽地從高台下扔了上來,滾落在宴席前。

     月明如水,赫然映出一個須發皆張的人頭! &ldquo阿七?&rdquo梅霓雅脫口驚呼出來,認出了是屬下十二黑衣中的一人,手一按腰側,束腰軟劍已彈了出來。

     &ldquo妖女,拿命來!&rdquo刺客一聲低喝,電光随着人頭激射上來。

    然而月聖女梅霓雅擺腰掠起,一丈長的軟劍層層展開,轉瞬将整個高台籠罩在劍影之下。

    刺客經過方才一輪搏殺,顯然已經有些不支,此刻隻勉力抵擋,無法向鼎劍候那邊進得一步,隻能嘶聲力竭地喚:&ldquo候爺!候爺!我們來救你了!&rdquo 然而,那個玄衣龍紋的男子端坐在月桂樹下,木無表情。

     那個刺客還待拼命,梅霓雅的軟劍已經如靈蛇般纏住了他的脖子,劍尖抵在凸出的喉結上。

    然而那個刺客居然毫不畏懼,拼着性命不要一般、向宴席旁的鼎劍候撲去! &ldquo候爺!你怎麼了?醒醒啊!我們來&mdash&mdash&rdquo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軟劍鋒利的邊緣已經削斷了來人的咽喉,人頭滾落在宴席上,血噴灑了鼎劍候一身,然而他依然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一般,木然坐在那裡,直直看着前方。

     &ldquo真糟糕&hellip&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