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亞洲齒輪就在那裡

關燈
每個人都會有如意算盤落空的時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八個字适用于一切人類活動,自古至今,絕無例外。

     他在雪地上行走的背影略顯踯躅倉皇,仿佛一個失勢的君王正在憑吊已成廢墟的故土。

    事實上,能量對比逆轉之後,這個十字星殺陣便失去了任何作用,隻能是無用的擺設,弄不好還會被敵人利用,大舉反攻。

     我也進了空院,這裡的雪要比外面薄一些,隻能沒過小腿。

     雖然是古井,卻沒有常見的井欄、井台,隻是平地上出現的一個圓洞,四周鋪砌的青磚呈逆時針方向排列,形成了一個動感極強的漩渦。

    井的确很深,向下看的時候,給人以頭暈目眩的感覺,視線所及之處,岩石泛着淡淡的青光,沉寂而冷峻。

     你該知道什麼是地脈吧?他探身向井裡望着。

     我的謹慎被他誤認為膽怯,但這一點并不需要澄清:知道一些。

     由這裡,可以通向無窮遠處。

    在這個藍se的星球上,能被稱為地脈的洞穴不足十個,這是規模最大的一條,你聽,來自地心的聲音——他側着身子,做出潛心谛聽的樣子。

     地脈是不分規模大小的,因為沒有人能探究它們的終點。

    我冷靜地糾正他。

     地脈這個名詞,自古以來就在物理學、考古學、生物學、地理學上占據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可以将它比作是人類身體裡的血管,貫穿全身,卻又是被深藏在血肉骨骼組成的框架内部。

     近代航天學的研究成果表明,宇宙中曾經存在着無數顆能夠孕育生命的星球,其發展過程與地球相似,但這些星球上的地脈斷裂破損,直接導緻了星球生物鍊的七零八落狀态。

    當生物鍊毀滅時,整顆星球也遭受了滅頂之災,失去生命力,最終分崩離析在宇宙星空裡,直到化為隕石或者粉塵。

     不,那個理論是錯誤的,就像人類驗證了-地心說-的錯誤,然後以-日心說-取而代之一樣——這條地脈能夠通向-亞洲齒輪-,是地球存在的基礎。

    假如有人喪心病狂地企圖毀滅地球的話,破壞地脈,然後炸毀亞洲齒輪是最快捷的方法。

     他又一次提到了亞洲齒輪,而且有意無意地在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我不再輕易上當,任他自說自話。

    經由地脈進入地球上的某一個位置,理論上可行,但實際上卻永遠無法做到,因為它本身的物理性質如同一個黑洞或者蟲洞,一旦陷落進去,立刻就會被同化,然後傳送到無法預料的地方,與初始目标永遠都是南轅北轍的。

     前面,通向哪裡?我岔開話題,擡手指向正東缺口。

     是那扇門,封印之門。

    他從谛聽的狀态恢複了正常。

     我想過去看看——不等他表态,我已經繞過井口,踏着積雪前進。

     停停,停一停,你聽,那鼓聲又響了,第三種力量就在……就在下面……他大叫起來。

     單調的非洲鼓聲比他的叫喊更早一秒傳入我耳朵裡來,我迅速轉身,正看到他疾步後撤,踢得腳邊的雪塊漫天飛舞。

     聲音确确實實來源于井下,敲擊聲與回聲一高一低、一短一長地呼應着,有時候很切近,有時候又很邈遠。

    我猛地跨近一步,俯身望着井下,視野中仍舊一片昏暗,凹凸不平的井壁有如磨牙吮血的妖怪偷偷張開的巨口。

     由于井壁對于聲音起了阻擋、反射、衍射的作用,所以沒辦法對聲源的方位進行确定,隻能概略地估計為五十到二百米深度之間。

    如果來的果真是土裂汗大神的飛行器,它應該很快就能沖破地面。

     你看地上的雪——他再次大叫。

     我們兩個的反應靈敏程度大緻相當,在叫聲出口的同時,我注意到井口附近的雪正緩緩向前滑動,無聲地落進井裡。

     井下産生了吸力?真可惜手邊沒有強力探照燈之類的工具,否則至少能看清一百米深度内發生了什麼異常。

     阿爾法已經退到十步之外,微屈着身子,雙腳牢牢抓住地面,做着千斤墜的架勢。

     你不是第一次遇到吸力?我不動聲se地問。

    既然他搶先采取這樣的防禦姿勢,必定吃過這口井的苦頭,生怕自己被第二次吸進去。

     吸力正在增強,我的褲腳被一次次拉動,向前飛揚着,好像站在一架緩慢啟動的巨型排氣扇前面一樣。

     那吸力會越來越強,直到把這個院子中的一切全部吸光,無論是人還是積雪……他苦笑着,雙拳橫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