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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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好奇心,絕不比龍飛少。

     這個車把式到底是妖怪還是人? 現在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這一切舉動到底有何目的? 盡管滿腔疑惑,司馬怒的行動仍然極盡小心,藉着荒墳野草墓碑掩護,尾随不舍。

     他雖則有些緊張,身形并未受心情影響。

     可是他終于還是被察覺。

     一次也許是巧合,接連兩次,就絕不會是巧合。

     司馬怒知道已經被發現,索性現身出來。

     一鞭卷飛墓碑,司馬怒自問也可以做到,但墓碑在半空碎裂擊下,卻在他的能力之外。

     他拔刀盡将碎碑靳下,一支右手竟有些發麻。

     這看非魔術,對方内力的高強,顯然已到了摘葉飛花,傷人數丈,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卻又想下出這附近一帶有誰有這樣高強的内力。

     丁鶴一劍勾魂,下出劍則已,出劍必殺人,蕭立三槍追命,丈八鐵槍之下亦從無活口。

     這兩人都不是以内力見長。

     除了這兩人,那附近難道還有什麼高手? 江湖中卧虎藏龍,這未必沒有可能,當然這也許真的是魔術。

     莫非這個車把式真的是什麼妖魔鬼怪。

     司馬怒雖然驚訝,但并不退縮。

     無論對方是人抑或是妖魔鬼怪他都準備一鬥了。

     這在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刺激。

     強烈的刺激,前所未有的刺激。

     荒墳野草,風吹蕭索。

     司馬怒不動,那個怪人也不動。

     就連拖車的兩匹馬那刹那也陷處完全靜止的狀态中。

     還是司馬怒首先開口道:“朋友好武功!” 怪人不作聲。

     司馬怒又問道:“高姓大名?” 怪人“咿”的一聲怪叫。

     司馬怒給叫的心頭一凜,冷笑道:“以朋友的武功,根本就無須如此裝神扮鬼。

    ” 怪人不答,反手掀下戴在頭上的那頂白範陽遮塵笠帽。

     一頭散發左右披下,那張遍布蛇鱗的臉龐更顯得恐怖。

     司馬怒雙目圓睜,盯在那個怪人的臉龐之上。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怪人的臉龐。

     月光照耀下,他看得很清楚,一股寒氣立時由脊骨冒上來,不禁就連打了兩個寒噤。

     他從未見過一張這樣恐怖的臉龐。

     本來已經陰森的亂葬崗,彷佛也因為這張臉龐的出現,再添幾分陰森。

     這時候,崗上的流螢也多起來,飛舞在荒墳野草之間。

     螢火異常碧綠。

     到底這是螢火還是鬼火。

     司馬怒不由自主回頭一瞥。

     在他的身後,流螢無聲飛舞,墳頭的野草簌簌然搖擺,冢中的野鬼并沒有爬出來,卻好像已經開始蠢動。

     他腳踏那個墳墓也好像在蠢動,墳頭搖擺的野草搔拂着他的雙腳,猶如一雙無形的鬼手。

     那咋野草并不是現在才搔拂他雙腳,他卻是現在才生出這股感覺。

     這也是他第一次生出這種感覺。

     他雙腳毛菅不覺支支逆立,但雙腳仍然穩立墳頭之上,目光一轉即回,又轉回怪人那張怪臉上。

     怪人倏的以笠作扇,輕輕-動。

     風勢竟彷佛漸急勁起來,亂葬崗的野草也彷佛搖擺得更厲害。

     司馬怒心愈寒,正盤算應該采取什麼行動,突然發現馬車的周圍冒起了縷縷白煙。

     又是白煙? 司馬怒動念未已,縷縷白煙已迅速擴散,眨眼間就将那輛馬車包裹起來。

     白煙由淡而漸濃,那輛馬車眼看就要消失在白煙之中。

     司馬怒知道再不能等下去,一聲暴喝,身形離弦箭失般射出,一射兩丈,運人帶刀斬向那個怪人。

     那刹那,整輛馬車已經被裹在濃煙之内! 激烈的刀風立将濃煙攻開了一條空隙。

     怪人已經不在車座上。

     刀斬空,司馬怒落在車座上,一刀突然化成千刀,整個人都包在刀光之内,彷佛變成了一個刀球。

     白煙被刀風激蕩得四下亂射,亂成一團! 煙更濃,刹那裹住了刀光。

     也隻是刹那,人刀都裹在白煙消失。

     白煙擴散得非常迅速,整個亂葬崗迅速的被白煙吞噬! 碧綠的螢火也在白煙中隐沒。

     司馬怒沖入這樣的一團白煙中,是不是太魯莽,太愚蠢? 白煙中蓦地響起了撕心裂肺的一聲怒吼。

     是司馬怒的聲音。

     憤怒而夾雜恐懼。

     強烈的恐懼。

     白煙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司馬怒到底遭遇了什麼意外? 隻一聲。

     亂葬崗又靜下來,寂死,但連随被車馬聲劃破! 煙更濃! 夜風凄冷,白煙終于消散。

     冷月中天,荒墳野草依舊,怪人與馬車卻都已下在。

     司馬怒也下在。

     車馬何去?司馬怒現在又怎樣?—— lin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