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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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
哀江南賦（用庾子山舊韻）
懿皇圖之肇夏，奠九有而分官。
制幽燕以強幹，控江淮而鎮瀾。
蒸重熙以慈馭，祀二百而盂安。
惟聖人之紹興，軼啟丁而嗣主。
德希盛於黃農，賢夢求於方虎。
屬岩荒之潛滋，被含弘而蠢聚。
伊有苗之弗靈，方象刑於虞祖。
始賜旄而申伐，期並綏斯敷土。
臨時雨而出師，望南雲而開府。
尚書舊望，忠殫貞竭，輿疾蒙瘴，乘宵馳節。
方霜厲而雲騰，嗟霧墮而風烈。
馬伏波據鞍而不歸，羊叔子登山而樹碣。
哀此偉人，傷茲部民，陽沉掩幕，雨泣攀輪。
天題表石，史筆刊筠，既傷一老，申命元臣。
軺車屬於象郡，組練耀於漓濱。
瞻高軒而起鳳，持繡佩而分麟。
歎師熸而屢折，終論帥之無人。
元始開經之歲，永和修禊之年，道極周而不返，屯急難而思賢。
天子宵衣罷食，將軍武帳開筵。
占狼星而望氣，剪鶉首而欺天。
長虹暮直，小月場圓。
棘門霸上之軍，執冰而弛。
仗耡耰棘矜之士，因利而控弦。
藩籬無合肥之戍，將帥無荀罃之武。
險既失於陰平，道遂通於子午。
部曲參差，齊盟狎主。
羽林執戟，期門聽鼓。
俱雁行於道路，錯犬牙於簷魯。
尉佗弓及於長沙，南郡舟回於江浦。
始開壁而臥牆，信墮墉而鑄柱。
於是人空千裡，楚亡三戶。
獸角連圍，鳶書落羽。
火城書斷，梯衝夜舞。
垣臨壞色之雲，天少洗兵之雨。
湘水騰波，鄰國無事。
援屯救趙之軍，車返至吳之使。
四郊無辱於大夫，三軍不謀於元帥。
燕賀堂深，魚遊釜沸。
爛羊有關內侯封，搜粟有隴西都尉。
廬江車馬，揚州笙樂。
歌豫章之篇，講石頭之學，文雅風流，簪裾花落。
負其天塹，忘其犄角。
彯纓者坐緻公卿，揮麈者羞談管樂。
豈知山川黯黲，戎師遠略，攻即墨而不下，望楚師而氣索。
遂開網於前禽，乃落帆於黃鶴。
奔騰而班馬群驚，蹴踏而洞庭波濁。
洎日躔之在尾，劘武昌之高壘。
米無陶侃之船，炬絕都官之雉。
防開地道，兵虛背水。
重鎮之忘忽焉，諸侯之師搖矣。
方天下之全盛，無蒼生之繫命，聞草木而驚弓，秉權衡而失鏡。
怙其高下之心，守其優柔之性。
遂使謀同築室，功無反正。
當兇徒之收卒，值時事之可為。
險鹿非寸鋋之所制，奔駒非朽索之所縻。
方唇亡而寒齒，嗟毛傅而無皮。
隘空設險，都不強枝。
潯陽之長蛟浪激，橫江之六鷁風吹。
下樅陽而振蘀，逼金陵而俯窺。
時則督師奔北，元戎脫胄。
揮羽扇而潛逃，捧金甌而忽漏。
泣孤城而喪氣，登山頭而望寇。
同馬懿之畏虎，若牛兄之遇獸。
虜無頓刃，楯窮棲宿。
廟絕龍生，市虛犬鬥。
大都淪覆，妖氛橫扇。
百裡金墉，千秋舊甸。
蕩橫流於滄海，愴陸沉於中縣。
十萬橫戈，三千被練，莫不擁刁鬥而酣眠，勞牲牽而歡宴。
有寧州之裂緡合無燕師之飛箭。
秦堇父之登縣，夙沙衛之奔殿。
不聞笠轂之驅，坐睹台城之變。
逋寇高張，王師不戰。
竟成白馬之謠，虛數闔城之扇。
三舍交綏，十裡長圍，上遊烽落，舊壘灰飛。
廬州再建，淮揚分裂，豫章與鄰，屏藩心折。
智急嬰城，謀疏鑒轍。
非墨子之並胝，等酈生之掉舌。
文牛散甲而歸林，封狐假威而憑穴。
秦士會之，夫婦分離，羅企生之，弟兄泣別。
郡少堅城，官希全節。
鯨鯢奔湧，烽煙冥滅。
南昌勝區，崇墉勢壯。
險失江防，謀資楚將。
樓上琴彈，沙邊籌唱。
焚郭相驚，全師不喪。
列縣淪亡，高秋悢愴。
九江浪急，漢水波長。
濡須不守，夏口空防。
桑落有敗軍之地，西陵無太守之牆。
兩軍再北，半壁雲亡。
始則齊將漏師，都軍不發，有返旆之叔敖，無入軍之周勃。
轉餉齎糧，厲兵蒐卒，未當一面，屢營三窟。
不聞裹革之屍，匪有封侯之骨。
智小憂多，身存名歿。
或以健鬥彰威，虛聲久假，地阨名都，陣分平野。
暫起李陵，未當母寡。
惟萬裡之奔命，猶三城之不下。
桂林告急，將軍躍馬。
備同羊侃之城，氣振武安之瓦。
臨湘蒼黃，危巢不覆。
桓桓總兵，功齊踣鹿。
壞壁崩頹，危陽黲黷。
巷哭同冤，天痡怨酷。
辰州忠壯，義聲方睦。
氣激當關，心雄轉軸。
豫章守禦，謀深計熟。
方伯奉符，尚書壞屋。
遂成申子之名，用報深源之哭。
且夫傾危顛沛，崎嶇邊塞，仗節專城，分符儼對。
風疾草勁，途窮駕稅。
鑒白水而無慚，豈青蠅之所礙。
濟長風之巨舟，尊砥柱於中遊。
彼張弮而冒刃，實代遠而芳流。
惟全州之死守，屹臨敵之孤樓。
身寧碎玉，貉不同丘。
倡創羸而振臂，聯胡越於方舟。
未成功於祖逖，方授命於周侯。
艤舫石鍾之岸，旋船楊葉之洲。
惟副戎之高節，鬱劍氣於鬥牛。
總督方徘徊歧路，數騎斜趣，泣諫牽裾，扣舷阻渡。
徒聞屈子之沉，終失雷池之戍。
朝服投江，高名遠樹。
濟源文梓，饒民所恃。
路絕外援，命寄百裡。
蛇矛失蕩，龍淵躍水。
壯士喪元，一門同死。
合州繼陷，大難又始。
江子一方，誓於碎身。
楚申鳴無，慚於筮仕。
哀此數人，光於國史。
運慕傅燮之求生，愧陸機之入洛。
崎嶇戎馬，飄零無托。
始薄遊於彭蠡，悵秋霜之早落。
方孟堅之撰徵，傷間道之離索。
幸生還而渡津，返故國而掩扉。
羨班超之投筆，歎李廣之單衣。
方其追逐嵇王，載酒山陽，時清鑄戟，坐戒垂堂。
江湖平鏡，行旅連檣。
論王褒之講德，陋宗愨之渡江。
楚中楩梓，江左葛王。
莫不雍容文翰，希風洙泗，履舄交酬，笙琶閑至。
鏌鋣為不祥之金，禹鼎皆不逢之魅。
六師無戒於張皇，天馬不求於幽冀。
醴酌衢尊，鑒徵欹器，三五年中，一敗塗地。
東西交騁於軍書，南北惟通於兵氣。
廟算憂勤，生民殄瘁。
於是公卿甲第，渭川園圃，月榭栭重，雲宮寺古，煙空彩鳳之樓，薪用盤龍之柱。
等阿房之一炷，傷郿塢之枉聚。
訪名士而問夷吾，入隆中而求葛亮。
繄處士之虛聲，言空高於古上。
驅犢同奔，窺園久曠。
元龍多問舍之談，小草無出山之望。
空陳玉軸之書，詭答顧琛之仗。
奉北闕之絲綸，閔西疇之實勤。
獲婦姑之麥，勞疆埸之臣。
禾桑坐槁，守望非真。
流亡饑饉，殲我農人。
蕩子從軍，關山已遠，高樓思婦，春閨已晚。
寂寂庭前，音書悄然。
夢中鼓角，別後珠鞭。
望女子之氣，無津吏之船。
自我不見，同歸百年。
披堅執銳，舍生雪恥。
或同義萬家，或獨標千祀。
氣憤死綏，焰平旬始。
將無全策，謀無知己，臨易水而悲歌，風蕭蕭其去矣。
況復魯難未已，楚師方起，彼兇桀之構禍，憑封豕於句吳。
更驅散卒，實召狂徒。
銜刀直渡，義旅中渝。
未建法和之刹，方飛張角之符。
尋幹戈而自戮，係徽纆而待誅。
俄驚趙幟，終棄漢弧。
王導取飄零之舊節，武昌為蕭瑟之空都。
時事急難，滄桑萬端。
怨亡羊而已晚，累素殼而求安。
湘妃樹赭，夢澤雲殘。
發南轅而俄返，通東道而猶難。
奔軍亂轍，斫吏探丸。
靖州之中宵受檄，匹馬犯寒，土沉碧血，骨葬青山。
猶得堅陣再摧，名酋遂殞。
羌平則器失虞公，狄敗則元歸先軫。
駑馬鳴哀，黃巾氣盡。
笳空卻敵，酒不消冤。
彼乘時而岌岌，旋因壘而言言。
潭州劫急，湘水師屯，徒聞棄甲，莫下縣門。
竟發盧循之矢，方齊王濬之船。
戎師驟勝，敵人開戶。
卷甲疾馳，馮河摶虎。
營軍列於梁溠，樓船臨於陽浦。
射鷙隼而登墉，獲雄狐而遇蠱。
全其半局，支於一柱。
然而湘南大邑，楚服名城，披茂草而求周道，折細柳而問長營。
出蒼鵝而識亂，見海鳥而知兵。
索靖之言既驗，田單之族未行。
烏夜啼而轉急，狐晝見而猶鳴。
落日傷心之地，悲風巷哭之聲。
長星之光燭天，千裡之血在地。
問石城之重兵，縶瓜步之累帥，護軍肩解，蒼鷹翼?。
圖南之志未窮，向北之波轉沸。
效杞侯之大去，等申胥之垂淚。
加以武陵舊涇，黔中隘陘，劍及秦人之洞，輪埋刺史之亭。
朝逐賈生之鵩，暮隨閔貢之螢。
桃源浪白，澧浦煙青。
轟然並泮，遺民盡散。
半夜雞荒，空江星亂。
明月孤城，寒沙遠岸。
身危於潘嶽，神傷於荀粲。
瞻兄有行路之謠，望子有登山之歎。
綿渺關河，浮萍逝波。
紅粉之樓遂圮，燕支之色無多。
感匏瓜於洛浦，思織女於天河。
杞梁妻之新曲，伯玉子之哀歌。
別有遇馬前之棰，輕亭刃之銅鄭心高力弱，節壯身微。
碧塗容而愈烈，丹染轂而無歸。
托文鴛而即化，指孔雀之南飛。
厲此貞運，當茲道否，厲為階而至今，夫誰屍其禍始。
渤海政衰，潢池盜起，初發難於一隅
制幽燕以強幹，控江淮而鎮瀾。
蒸重熙以慈馭，祀二百而盂安。
惟聖人之紹興，軼啟丁而嗣主。
德希盛於黃農，賢夢求於方虎。
屬岩荒之潛滋，被含弘而蠢聚。
伊有苗之弗靈，方象刑於虞祖。
始賜旄而申伐，期並綏斯敷土。
臨時雨而出師，望南雲而開府。
尚書舊望，忠殫貞竭，輿疾蒙瘴，乘宵馳節。
方霜厲而雲騰，嗟霧墮而風烈。
馬伏波據鞍而不歸，羊叔子登山而樹碣。
哀此偉人，傷茲部民，陽沉掩幕，雨泣攀輪。
天題表石，史筆刊筠，既傷一老，申命元臣。
軺車屬於象郡，組練耀於漓濱。
瞻高軒而起鳳，持繡佩而分麟。
歎師熸而屢折，終論帥之無人。
元始開經之歲，永和修禊之年，道極周而不返，屯急難而思賢。
天子宵衣罷食，將軍武帳開筵。
占狼星而望氣，剪鶉首而欺天。
長虹暮直，小月場圓。
棘門霸上之軍，執冰而弛。
仗耡耰棘矜之士，因利而控弦。
藩籬無合肥之戍，將帥無荀罃之武。
險既失於陰平，道遂通於子午。
部曲參差，齊盟狎主。
羽林執戟，期門聽鼓。
俱雁行於道路，錯犬牙於簷魯。
尉佗弓及於長沙，南郡舟回於江浦。
始開壁而臥牆，信墮墉而鑄柱。
於是人空千裡，楚亡三戶。
獸角連圍，鳶書落羽。
火城書斷，梯衝夜舞。
垣臨壞色之雲，天少洗兵之雨。
湘水騰波，鄰國無事。
援屯救趙之軍，車返至吳之使。
四郊無辱於大夫，三軍不謀於元帥。
燕賀堂深，魚遊釜沸。
爛羊有關內侯封，搜粟有隴西都尉。
廬江車馬，揚州笙樂。
歌豫章之篇，講石頭之學，文雅風流，簪裾花落。
負其天塹，忘其犄角。
彯纓者坐緻公卿，揮麈者羞談管樂。
豈知山川黯黲，戎師遠略，攻即墨而不下，望楚師而氣索。
遂開網於前禽，乃落帆於黃鶴。
奔騰而班馬群驚，蹴踏而洞庭波濁。
洎日躔之在尾，劘武昌之高壘。
米無陶侃之船，炬絕都官之雉。
防開地道，兵虛背水。
重鎮之忘忽焉，諸侯之師搖矣。
方天下之全盛，無蒼生之繫命，聞草木而驚弓，秉權衡而失鏡。
怙其高下之心，守其優柔之性。
遂使謀同築室，功無反正。
當兇徒之收卒，值時事之可為。
險鹿非寸鋋之所制，奔駒非朽索之所縻。
方唇亡而寒齒，嗟毛傅而無皮。
隘空設險，都不強枝。
潯陽之長蛟浪激，橫江之六鷁風吹。
下樅陽而振蘀，逼金陵而俯窺。
時則督師奔北，元戎脫胄。
揮羽扇而潛逃，捧金甌而忽漏。
泣孤城而喪氣，登山頭而望寇。
同馬懿之畏虎，若牛兄之遇獸。
虜無頓刃，楯窮棲宿。
廟絕龍生，市虛犬鬥。
大都淪覆，妖氛橫扇。
百裡金墉，千秋舊甸。
蕩橫流於滄海，愴陸沉於中縣。
十萬橫戈，三千被練，莫不擁刁鬥而酣眠，勞牲牽而歡宴。
有寧州之裂緡合無燕師之飛箭。
秦堇父之登縣，夙沙衛之奔殿。
不聞笠轂之驅，坐睹台城之變。
逋寇高張，王師不戰。
竟成白馬之謠，虛數闔城之扇。
三舍交綏，十裡長圍，上遊烽落，舊壘灰飛。
廬州再建，淮揚分裂，豫章與鄰，屏藩心折。
智急嬰城，謀疏鑒轍。
非墨子之並胝，等酈生之掉舌。
文牛散甲而歸林，封狐假威而憑穴。
秦士會之，夫婦分離，羅企生之，弟兄泣別。
郡少堅城，官希全節。
鯨鯢奔湧，烽煙冥滅。
南昌勝區，崇墉勢壯。
險失江防，謀資楚將。
樓上琴彈，沙邊籌唱。
焚郭相驚，全師不喪。
列縣淪亡，高秋悢愴。
九江浪急，漢水波長。
濡須不守，夏口空防。
桑落有敗軍之地，西陵無太守之牆。
兩軍再北，半壁雲亡。
始則齊將漏師，都軍不發，有返旆之叔敖，無入軍之周勃。
轉餉齎糧，厲兵蒐卒，未當一面，屢營三窟。
不聞裹革之屍，匪有封侯之骨。
智小憂多，身存名歿。
或以健鬥彰威，虛聲久假，地阨名都，陣分平野。
暫起李陵，未當母寡。
惟萬裡之奔命，猶三城之不下。
桂林告急，將軍躍馬。
備同羊侃之城，氣振武安之瓦。
臨湘蒼黃，危巢不覆。
桓桓總兵，功齊踣鹿。
壞壁崩頹，危陽黲黷。
巷哭同冤，天痡怨酷。
辰州忠壯，義聲方睦。
氣激當關，心雄轉軸。
豫章守禦，謀深計熟。
方伯奉符，尚書壞屋。
遂成申子之名，用報深源之哭。
且夫傾危顛沛，崎嶇邊塞，仗節專城，分符儼對。
風疾草勁，途窮駕稅。
鑒白水而無慚，豈青蠅之所礙。
濟長風之巨舟，尊砥柱於中遊。
彼張弮而冒刃，實代遠而芳流。
惟全州之死守，屹臨敵之孤樓。
身寧碎玉，貉不同丘。
倡創羸而振臂，聯胡越於方舟。
未成功於祖逖，方授命於周侯。
艤舫石鍾之岸，旋船楊葉之洲。
惟副戎之高節，鬱劍氣於鬥牛。
總督方徘徊歧路，數騎斜趣，泣諫牽裾，扣舷阻渡。
徒聞屈子之沉，終失雷池之戍。
朝服投江，高名遠樹。
濟源文梓，饒民所恃。
路絕外援，命寄百裡。
蛇矛失蕩，龍淵躍水。
壯士喪元，一門同死。
合州繼陷，大難又始。
江子一方，誓於碎身。
楚申鳴無，慚於筮仕。
哀此數人，光於國史。
運慕傅燮之求生，愧陸機之入洛。
崎嶇戎馬，飄零無托。
始薄遊於彭蠡，悵秋霜之早落。
方孟堅之撰徵，傷間道之離索。
幸生還而渡津，返故國而掩扉。
羨班超之投筆，歎李廣之單衣。
方其追逐嵇王，載酒山陽，時清鑄戟，坐戒垂堂。
江湖平鏡，行旅連檣。
論王褒之講德，陋宗愨之渡江。
楚中楩梓，江左葛王。
莫不雍容文翰，希風洙泗，履舄交酬，笙琶閑至。
鏌鋣為不祥之金，禹鼎皆不逢之魅。
六師無戒於張皇，天馬不求於幽冀。
醴酌衢尊，鑒徵欹器，三五年中，一敗塗地。
東西交騁於軍書，南北惟通於兵氣。
廟算憂勤，生民殄瘁。
於是公卿甲第，渭川園圃，月榭栭重，雲宮寺古，煙空彩鳳之樓，薪用盤龍之柱。
等阿房之一炷，傷郿塢之枉聚。
訪名士而問夷吾，入隆中而求葛亮。
繄處士之虛聲，言空高於古上。
驅犢同奔，窺園久曠。
元龍多問舍之談，小草無出山之望。
空陳玉軸之書，詭答顧琛之仗。
奉北闕之絲綸，閔西疇之實勤。
獲婦姑之麥，勞疆埸之臣。
禾桑坐槁，守望非真。
流亡饑饉，殲我農人。
蕩子從軍，關山已遠，高樓思婦，春閨已晚。
寂寂庭前，音書悄然。
夢中鼓角，別後珠鞭。
望女子之氣，無津吏之船。
自我不見，同歸百年。
披堅執銳，舍生雪恥。
或同義萬家，或獨標千祀。
氣憤死綏，焰平旬始。
將無全策，謀無知己，臨易水而悲歌，風蕭蕭其去矣。
況復魯難未已，楚師方起，彼兇桀之構禍，憑封豕於句吳。
更驅散卒，實召狂徒。
銜刀直渡，義旅中渝。
未建法和之刹，方飛張角之符。
尋幹戈而自戮，係徽纆而待誅。
俄驚趙幟，終棄漢弧。
王導取飄零之舊節，武昌為蕭瑟之空都。
時事急難，滄桑萬端。
怨亡羊而已晚，累素殼而求安。
湘妃樹赭，夢澤雲殘。
發南轅而俄返，通東道而猶難。
奔軍亂轍，斫吏探丸。
靖州之中宵受檄，匹馬犯寒，土沉碧血，骨葬青山。
猶得堅陣再摧，名酋遂殞。
羌平則器失虞公，狄敗則元歸先軫。
駑馬鳴哀，黃巾氣盡。
笳空卻敵，酒不消冤。
彼乘時而岌岌，旋因壘而言言。
潭州劫急，湘水師屯，徒聞棄甲，莫下縣門。
竟發盧循之矢，方齊王濬之船。
戎師驟勝，敵人開戶。
卷甲疾馳，馮河摶虎。
營軍列於梁溠，樓船臨於陽浦。
射鷙隼而登墉，獲雄狐而遇蠱。
全其半局，支於一柱。
然而湘南大邑，楚服名城，披茂草而求周道，折細柳而問長營。
出蒼鵝而識亂，見海鳥而知兵。
索靖之言既驗，田單之族未行。
烏夜啼而轉急，狐晝見而猶鳴。
落日傷心之地，悲風巷哭之聲。
長星之光燭天，千裡之血在地。
問石城之重兵，縶瓜步之累帥，護軍肩解，蒼鷹翼?。
圖南之志未窮，向北之波轉沸。
效杞侯之大去，等申胥之垂淚。
加以武陵舊涇，黔中隘陘，劍及秦人之洞，輪埋刺史之亭。
朝逐賈生之鵩，暮隨閔貢之螢。
桃源浪白，澧浦煙青。
轟然並泮，遺民盡散。
半夜雞荒，空江星亂。
明月孤城，寒沙遠岸。
身危於潘嶽，神傷於荀粲。
瞻兄有行路之謠，望子有登山之歎。
綿渺關河，浮萍逝波。
紅粉之樓遂圮，燕支之色無多。
感匏瓜於洛浦，思織女於天河。
杞梁妻之新曲，伯玉子之哀歌。
別有遇馬前之棰，輕亭刃之銅鄭心高力弱，節壯身微。
碧塗容而愈烈，丹染轂而無歸。
托文鴛而即化，指孔雀之南飛。
厲此貞運，當茲道否，厲為階而至今，夫誰屍其禍始。
渤海政衰，潢池盜起，初發難於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