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緣 第五十七回 讀血書傷情思舊友 聞兇信仗義訪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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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名章艾,聘洛陽司馬陶老爺小姐陶秀春為妻。

    都等應過女試,才能完姻。

    ”麗蓉道:“那四位小姐年紀也都相仿麼?”宣信道:“四位小姐年紀都與文府小姐差不多。

    大小姐名蘭芳,許與禦史蔡老爺公子蔡崇為妻;二小姐名蕙芳,許與翰林譚老爺公子譚太為妻;三小姐名瓊芳,許與學士葉老爺公子葉洋為妻;四小姐名月芳,許與中書褚老爺公子褚潮為妻;也因要應女試,都未出閣。

    章、文二位老爺因爵位甚尊,将來諸位小姐出去應考,若用本姓,恐太後疑何情托等弊,因此将諸位小姐應試履曆,都用夫家之姓,如今在家,就以夫家之姓相稱。

    若不說明,将來公子到彼,聽他稱呼,還覺詫異哩。

    ” 承志道:“章府十媳,文府五媳,名字為何都象姐妹一般?”宣信道:“這是章氏夫人寫信照會各家都以‘英’、‘春’二字相排,以便日後看‘題名錄’,彼此都可一望而知。

    ” 主仆一路閑話。

    因沿途逆風,走了多時。

    這日到了淮南,另雇小船,來到節度衙門。

    奶公進去通報。

    承志見了文隐,投了血書。

    文隐看了,不覺睹物傷情,一時觸動自己心事,更自凄怆不已,道:“令尊雖大事未成,且喜賢侄幸逃海外,未遭毒手,可見上天不絕忠良之後。

    今日得見賢侄,真可破涕為笑。

    ”因又撚須歎道:“賢侄:你看我年未五旬,須發已白,老病衰殘,竟似風中之燭。

    自與令尊别後。

    十餘年來,如處荊棘,心事可想而知。

    境界如此,安得不老!古人雲: ‘君辱臣死。

    ’令雖不至于辱,然亦去辱無幾,五中能毋懑恨!賢侄要知我之所以苟延殘喘不肯引退者,一因主上尚未複位,二因内亂至今未平。

    若要引退,不獨生前不能分君之憂,有失臣節;即他日死後,亦何顔見先皇于地下?然既不能退,隻好進了。

    無如彼黨日漸猖獗,一經妄動,不啻飛蛾投火,以卵就石。

    況令尊之後,又有九王諸人前車之鑒,不惟徒勞無功,更與主上大事有礙。

    時勢如此,真是退既不可,進又不能。

    蹉跎日久,良策毫無,‘不忠’二字,我文某萬死何辭!而且年來多病,日見衰頹,每念主上,不覺五内如焚。

    看來我也不久人世,勢難迎主還朝,亦惟勉我後人,善承此志,以了生平未了之願,仍有何言!”說罷,嗟歎不已。

    将承志安慰一番,并命仆人把二位小姐接入内衙。

    司徒妩兒同餘麗蓉都到上房,一一拜見;并與書香、墨香二位小姐見禮,彼此叙談,十分契合。

     餘承志拜過章氏夫人,來到外廂,與五位公子一同相聚、閑話間,惟恨相見之晚。

    大公子文芸道:“當日令尊伯伯為國捐軀,雖大事未成,然忠心耿耿,自能名垂不朽。

    大丈夫做事原當如此;至于成敗,隻好聽之天命,莫可如何。

    ”五公子文●道:“若惱我的主見,早已殺上西京!如今把主上不是禁在均州,就是監在房州,遷來遷去,成何道理!這總怪四哥看了天象,要候甚麼‘度數’,又是甚麼‘課上孤虛’,以緻耽擱至今,真是養癰成患,将來他的羽翼越多,越難動手哩。

    ”二公子文-、三公子文萁也一齊說道:“武氏如把主上好好安頓,我們還忍耐幾時,等等消息,倘有絲毫風吹草動,管他甚麼天文課象,我們隻好且同五弟并承志哥哥殺上長安,管教武氏寸草不留,他才知文家利害!”四公子文菘道:“兩位哥哥同五弟何必性急!現在紫微垣業已透出微光,那心月狐光芒日見消散,看來武氏氣數甚覺有限,大約再遲三五年,自必一舉成功。

    此時若輕舉妄動,所謂逆天行事,不獨自己有損,且與主上亦更有害。

    當日九王爺之舉,豈非前車之鑒麼?”文東道:“兄弟記得前年四哥曾言武氏惡貫指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