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集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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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罩山雲腳受風斜。
孤村月落時聞犬，古塞春殘不見華。
歸騎莫嫌征路滑，涼風吹雨灑塵沙。
【舟至高郵風氣尚暖】 北地風高水欲冰，南方秋晚尚餘蒸。
漁家香飯聞炊芡，溪女纖歌識采菱。
鹭渚橹搖歸夢客，柳汀舟渡夕陽僧。
故鄉多少莼鲈興，三十年來愧未能。
【渡江】 北客南歸感壯懷，吳歌幽怨橹聲哀。
秋深楊柳經霜落，江淨芙蓉向晚開。
沙鳥亂啼山月上，棹郎清嘯水風來。
故園佳麗何年别，老去渾無作賦才。
【秋日至城南草堂】 渡水登山到草堂，田家香稻喜新嘗。
牆邊薜荔秋多雨，池上芙蓉夜有霜。
看竹每尋扶老杖，借書先錄養生方。
白頭自笑歸來客，況複江南是故鄉。
【和許太常道中家園成趣軒韻】 君家三徑幾時開，千個長松繞屋栽。
把釣每從溪上去，題詩還傍竹間來。
夢闌石枕月相對，花落柴關風自推。
有約頻過尋賀老，莫教空棹酒船回。
【送牟秉常往甘州】 誰折梅花寄隴頭，夕陽低處是甘州。
秦關蜀道還家夢，白草黃雲出塞愁。
江上秋生張翰棹，月中人倚仲宣樓。
壯懷且賦從軍樂，定遠曾封萬裡侯。
【保定途中偶成】 白璧何從摘舊瑕，才開羅網向天涯。
寒窗兒女燈前淚，客路風霜夢裡家。
豈有酖人羊叔子，可憐憂國賈長沙。
獨醒空和騷人詠，滿耳斜陽噪晚鴉。
【甘州即事】 黑河如帶向西來，河上邊城自漢開。
山近四時常見雪，地寒終歲不聞雷。
牦牛互市番氓出，宛馬臨關漢使回。
東望玉京将萬裡，雲霄何處是蓬萊。
【送季方歸感事有作石生怒季方欲殺之憤雲必置汝于天盡處死而後已石氏伏誅季方乃得釋老魅有知含羞地下矣】 轉日回天勢可窺，舊遊今昔事皆非。
隻應樗裡偏多智，每歎林宗最見幾。
金谷秋深荒草合，玉關春早遠人歸。
五湖煙水孤舟穩，吟倚蓬窗送落晖。
【送嶽季方承命釋累回京】 蚤登黃閣贊經綸，欲報君恩敢愛身。
青海四年羁旅客，白頭雙淚倚門親。
鳴榼又喜趨仙仗，補衮還思用舊臣。
謾道歸來心便了，天涯多少未歸人。
【過回中谒王母宮】 水光山色晃簾栊，玉殿高居阿母宮。
青鳥未歸空夜月，碧桃初綻又春風。
泠瀼不救相如渴，狡儈猶思曼倩工。
便欲尋仙還自笑，茂陵衰草夕陽中。
【客中春晚】 遠塞書難寄，空庭花自開。
舊巢雙燕子，今歲不曾來。
【春日遊山偶成】 林下扶藤杖，溪邊整葛巾。
春風莫相妒，不是折花人。
【送人回京】 秦山秋色隴山雲，為客那堪複送君。
八月胡天寒氣早，數聲羌笛雪紛紛。
【口号寄泾州守李宏】 渡了黃河又黑河，春風秋月五年過。
泾陽太守如相問，更比來時白發多。
【至高郵逢邢勉仁】 客中相見倍相親，白酒黃雞莫笑貧。
君住淮南我淮北，如何不是故鄉人？ 【送人回京】 迎得君來複送君，櫻桃花發又經春。
誰知萬裡南征客，卻向滇陽作主人。
◎雜詠 （甘州客寓于繡衣牟秉常處，得前人詠物吟四百餘篇，惜其格調卑弱，辭意淺俗，不足以狀物之情，遂因題為之賦。
自念涵養未至，美刺之間，未免黑白太著，甚失詩人忠厚之意。
暇日檢拾遺忘，為之一笑，悉欲棄去。
其間有如雞肋可惜者，因存之，得百廿五篇雲。
） 【瓶笙】 大杓才添小器盈，啾啾唧唧似吹笙。
兒童側耳山翁笑，一任教他水火争。
【筝】 謝傅勳勞未可輕，從容談笑卻秦兵。
君王何事生疑阻，慚愧桓伊為撫筝。
【棋】 怕死貪生錯認真，運籌多少費精神。
看來總是争閑氣，笑殺傍觀袖手人。
【天秤】 體物何曾有重輕，相君因爾号阿衡。
誰多誰少皆公論，才有些兒便不平。
【筆】 绾蚓塗鴉不自嫌，卻将毫末強楸挦。
中書老矣真無用，猶向人前要出尖。
【硯】 形模粗野已堪羞，況複驽頑滑似油。
常笑石鄉才不逮，有何功業便封侯。
【湯婆】 老去徐娘尚可娛，溫柔鄉裡錦模糊。
春來漸覺君心改，欲廠沙廚娉竹奴。
【破扇】 月中誰畫乘鸾女，紫竹銀絲挾素羅。
未到秋來先破碎，從前應是受風多。
【骐骥】 萬裡龍沙百戰歸，輕塵不動四蹄飛。
可憐汗血常消瘦，不及驽骀似瓠肥。
【蠅】 眇形才脫糞中胎，鼓翅搖頭可惡哉。
苦不自量何種類，玉階金殿也飛來。
【蠹魚】 瑣瑣如何也賦形，雖無鱗鬛有魚名。
元來全不知文意，幹向書中度一生。
【螢】 腐朽如何不自量，化形飛起便悠揚。
臍間隻有些兒火，月下星前少放光。
【蜂】 花花華華競采花，蜜房收課作生涯。
知他有甚經綸處，也向潮時報兩衙。
【梅子】 饞心才說齒生津，風味雖嚴恐未醇。
莫倚調羹全待汝，世間還有皺眉人。
【金鳳】 鳳德可憐衰已久，梧桐枯槁竹槎。
自從雲黯蒼梧野，化作人間小草花。
【神靈】 乞福禳災許幾千，分明報應不曾偏。
神靈應是嫌銅臭，隻問人間要紙錢。
【塔頂】 塔頂新晴獨自登，畫欄高倚十三層。
不知眼界高多少，地上行人似凍蠅。
【恨他】 口似砂糖膝似綿，喣喣惟是乞人憐。
恨他不得長生術，隻在人間過百年。
【土牛】 刻木團泥作禍胎，驅牽不動蠢形骸。
須臾齑粉渠休恨，教汝偷寒送暖來。
【雙陸】 一笑承恩便賜绯，論他當局卻全非。
平生學得檀公術，打馬沿邊走似飛。
附見 ☆贈定襄钰（七首） 【陶淵明】 淵明宰彭澤，月請米五鬥。
折腰鄉裡兒，浮名真可醜。
鳳凰不啄粟，豈肯同雞口。
悠然見南山，竟擲懷中绶。
籬邊幾叢菊，門外五枝柳。
不負頭上巾，且盡杯中酒。
【龐公】 龐公雖兩足，何曾到城府。
躬耕南畝中，農作甘自苦。
皇虞世已遠，至道卑若土。
君看天柱折，非是不可補。
遺安有深誨，百世激貪虜。
【對雨有懷方内翰】 小齋頗幽僻，窗扉亦宏敞。
新槐檐上綠，細草階下長。
輕纨散煩溽，覃葛生清爽。
寂無人事喧，但愛雨聲響。
涼薾動蕭瑟，薄霭生莽蒼。
悠然發孤詠，笑歌自鼓掌。
緬思同心人，吟懷共清賞。
【期胡祭酒不至】 空齋坐日夕，有懷期不來。
庭樹葉頻下，閑門風自開。
朱絲靜逸響，綠蟻浮深杯。
幽思益填積，怅然難獨裁。
【夜坐】 庭虛初月上，樹響微風入。
栖鵲聽猶驚，流螢堕還拾。
沉沉寒漏滴，隐隐餘鐘急。
坐久不知疲，涼衣露吹濕。
【晚坐】 宴坐庭樹夕，悠然惬清賞。
月生微影橫，風入繁枝響。
啾啾歸鳥集，隐隐疏星上。
倏爾朝複昏，流光遞來往。
【題盛懋畫】 遠島映微紅，疏林帶寒綠。
石上一柴關，溪邊兩茅屋。
輕風花落地，細雨雲歸谷。
側耳試閑聽，疑聞《紫芝曲。
附見 ☆郭尚寶武（一十三首） 【乞巧詞】 明河拖天玉繩遠，新月搯雲銀甲淺。
丁東細漏滴金荷，百子樓前桂花滿。
三三五五試新妝，鶴扇如霜羅帶長。
雲母屏前齊下拜，絞绡帳底共焚香。
焚香争乞天孫巧，穿斷蛛絲繡針小。
夢裡傳來是有無，入門巧已知多少。
織女牽牛别有情，螢飛鵲度兩難憑。
芙蓉舞困西風薄，楊柳垂低北鬥橫。
【烏夜啼】 金井梧桐霜葉飛，寒烏啞啞中夜啼。
蘭閨少婦停燈宿，夢見征人塞上歸。
相思未訴烏驚起，千結柔腸碧窗裡。
鹍弦羞澀掩瑤琴，線斷紅珠淚如洗。
啼啞啞，聲不住。
牽辘轳，逐烏去。
【閨中曲】 寒衣剪就金刀冷，雲母屏空對孤影。
心知井底墜銀瓶，猶把辘轳牽斷绠。
【寄句曲山中隐者】 康樂平生愛山水，移家直入煙霞裡。
一窺塵網便深藏，兩以鶴書征不起。
頭戴皮冠手扶策，蒼蒼滿面風霜色。
世人欲見恐難尋，樵客相逢多不識。
賣藥修琴還到城，暫來倏去誰将迎。
伯陽已信皆糟粕，季子何勞問姓名。
予亦曾知君隐處，風泉翠滴琅玕樹。
不待長須更緻書，明朝載酒聽莺去。
【晚渡白馬湖】 輕風小寒吹浪花，新柳茸茸啼乳鴉。
平湖一望幾千頃，遠水連天飛落霞。
斜陽忽堕澄波底，白鳥猶明山色裡。
嚴更何處鼓冬冬，棹歌未斷漁燈起。
【夜泊湘陵縣逢袁公禮戍貴州】 青山如龍渡江去，江上波濤濕煙樹。
三湘七澤枉帆過，水綠摐香是何處。
清波渺渺愁予心，寒猿故故啼楓林。
誰将橫笛叫清夜，一曲《武溪深複深。
憐君遠戍烏蠻客，把酒燈前話離别。
相逢何必舊相知，惆怅回船江月白。
【舞困圖】 内園羯鼓催春風，回環轉佩聲丁東。
孤村月落時聞犬，古塞春殘不見華。
歸騎莫嫌征路滑，涼風吹雨灑塵沙。
【舟至高郵風氣尚暖】 北地風高水欲冰，南方秋晚尚餘蒸。
漁家香飯聞炊芡，溪女纖歌識采菱。
鹭渚橹搖歸夢客，柳汀舟渡夕陽僧。
故鄉多少莼鲈興，三十年來愧未能。
【渡江】 北客南歸感壯懷，吳歌幽怨橹聲哀。
秋深楊柳經霜落，江淨芙蓉向晚開。
沙鳥亂啼山月上，棹郎清嘯水風來。
故園佳麗何年别，老去渾無作賦才。
【秋日至城南草堂】 渡水登山到草堂，田家香稻喜新嘗。
牆邊薜荔秋多雨，池上芙蓉夜有霜。
看竹每尋扶老杖，借書先錄養生方。
白頭自笑歸來客，況複江南是故鄉。
【和許太常道中家園成趣軒韻】 君家三徑幾時開，千個長松繞屋栽。
把釣每從溪上去，題詩還傍竹間來。
夢闌石枕月相對，花落柴關風自推。
有約頻過尋賀老，莫教空棹酒船回。
【送牟秉常往甘州】 誰折梅花寄隴頭，夕陽低處是甘州。
秦關蜀道還家夢，白草黃雲出塞愁。
江上秋生張翰棹，月中人倚仲宣樓。
壯懷且賦從軍樂，定遠曾封萬裡侯。
【保定途中偶成】 白璧何從摘舊瑕，才開羅網向天涯。
寒窗兒女燈前淚，客路風霜夢裡家。
豈有酖人羊叔子，可憐憂國賈長沙。
獨醒空和騷人詠，滿耳斜陽噪晚鴉。
【甘州即事】 黑河如帶向西來，河上邊城自漢開。
山近四時常見雪，地寒終歲不聞雷。
牦牛互市番氓出，宛馬臨關漢使回。
東望玉京将萬裡，雲霄何處是蓬萊。
【送季方歸感事有作石生怒季方欲殺之憤雲必置汝于天盡處死而後已石氏伏誅季方乃得釋老魅有知含羞地下矣】 轉日回天勢可窺，舊遊今昔事皆非。
隻應樗裡偏多智，每歎林宗最見幾。
金谷秋深荒草合，玉關春早遠人歸。
五湖煙水孤舟穩，吟倚蓬窗送落晖。
【送嶽季方承命釋累回京】 蚤登黃閣贊經綸，欲報君恩敢愛身。
青海四年羁旅客，白頭雙淚倚門親。
鳴榼又喜趨仙仗，補衮還思用舊臣。
謾道歸來心便了，天涯多少未歸人。
【過回中谒王母宮】 水光山色晃簾栊，玉殿高居阿母宮。
青鳥未歸空夜月，碧桃初綻又春風。
泠瀼不救相如渴，狡儈猶思曼倩工。
便欲尋仙還自笑，茂陵衰草夕陽中。
【客中春晚】 遠塞書難寄，空庭花自開。
舊巢雙燕子，今歲不曾來。
【春日遊山偶成】 林下扶藤杖，溪邊整葛巾。
春風莫相妒，不是折花人。
【送人回京】 秦山秋色隴山雲，為客那堪複送君。
八月胡天寒氣早，數聲羌笛雪紛紛。
【口号寄泾州守李宏】 渡了黃河又黑河，春風秋月五年過。
泾陽太守如相問，更比來時白發多。
【至高郵逢邢勉仁】 客中相見倍相親，白酒黃雞莫笑貧。
君住淮南我淮北，如何不是故鄉人？ 【送人回京】 迎得君來複送君，櫻桃花發又經春。
誰知萬裡南征客，卻向滇陽作主人。
◎雜詠 （甘州客寓于繡衣牟秉常處，得前人詠物吟四百餘篇，惜其格調卑弱，辭意淺俗，不足以狀物之情，遂因題為之賦。
自念涵養未至，美刺之間，未免黑白太著，甚失詩人忠厚之意。
暇日檢拾遺忘，為之一笑，悉欲棄去。
其間有如雞肋可惜者，因存之，得百廿五篇雲。
） 【瓶笙】 大杓才添小器盈，啾啾唧唧似吹笙。
兒童側耳山翁笑，一任教他水火争。
【筝】 謝傅勳勞未可輕，從容談笑卻秦兵。
君王何事生疑阻，慚愧桓伊為撫筝。
【棋】 怕死貪生錯認真，運籌多少費精神。
看來總是争閑氣，笑殺傍觀袖手人。
【天秤】 體物何曾有重輕，相君因爾号阿衡。
誰多誰少皆公論，才有些兒便不平。
【筆】 绾蚓塗鴉不自嫌，卻将毫末強楸挦。
中書老矣真無用，猶向人前要出尖。
【硯】 形模粗野已堪羞，況複驽頑滑似油。
常笑石鄉才不逮，有何功業便封侯。
【湯婆】 老去徐娘尚可娛，溫柔鄉裡錦模糊。
春來漸覺君心改，欲廠沙廚娉竹奴。
【破扇】 月中誰畫乘鸾女，紫竹銀絲挾素羅。
未到秋來先破碎，從前應是受風多。
【骐骥】 萬裡龍沙百戰歸，輕塵不動四蹄飛。
可憐汗血常消瘦，不及驽骀似瓠肥。
【蠅】 眇形才脫糞中胎，鼓翅搖頭可惡哉。
苦不自量何種類，玉階金殿也飛來。
【蠹魚】 瑣瑣如何也賦形，雖無鱗鬛有魚名。
元來全不知文意，幹向書中度一生。
【螢】 腐朽如何不自量，化形飛起便悠揚。
臍間隻有些兒火，月下星前少放光。
【蜂】 花花華華競采花，蜜房收課作生涯。
知他有甚經綸處，也向潮時報兩衙。
【梅子】 饞心才說齒生津，風味雖嚴恐未醇。
莫倚調羹全待汝，世間還有皺眉人。
【金鳳】 鳳德可憐衰已久，梧桐枯槁竹槎。
自從雲黯蒼梧野，化作人間小草花。
【神靈】 乞福禳災許幾千，分明報應不曾偏。
神靈應是嫌銅臭，隻問人間要紙錢。
【塔頂】 塔頂新晴獨自登，畫欄高倚十三層。
不知眼界高多少，地上行人似凍蠅。
【恨他】 口似砂糖膝似綿，喣喣惟是乞人憐。
恨他不得長生術，隻在人間過百年。
【土牛】 刻木團泥作禍胎，驅牽不動蠢形骸。
須臾齑粉渠休恨，教汝偷寒送暖來。
【雙陸】 一笑承恩便賜绯，論他當局卻全非。
平生學得檀公術，打馬沿邊走似飛。
附見 ☆贈定襄钰（七首） 【陶淵明】 淵明宰彭澤，月請米五鬥。
折腰鄉裡兒，浮名真可醜。
鳳凰不啄粟，豈肯同雞口。
悠然見南山，竟擲懷中绶。
籬邊幾叢菊，門外五枝柳。
不負頭上巾，且盡杯中酒。
【龐公】 龐公雖兩足，何曾到城府。
躬耕南畝中，農作甘自苦。
皇虞世已遠，至道卑若土。
君看天柱折，非是不可補。
遺安有深誨，百世激貪虜。
【對雨有懷方内翰】 小齋頗幽僻，窗扉亦宏敞。
新槐檐上綠，細草階下長。
輕纨散煩溽，覃葛生清爽。
寂無人事喧，但愛雨聲響。
涼薾動蕭瑟，薄霭生莽蒼。
悠然發孤詠，笑歌自鼓掌。
緬思同心人，吟懷共清賞。
【期胡祭酒不至】 空齋坐日夕，有懷期不來。
庭樹葉頻下，閑門風自開。
朱絲靜逸響，綠蟻浮深杯。
幽思益填積，怅然難獨裁。
【夜坐】 庭虛初月上，樹響微風入。
栖鵲聽猶驚，流螢堕還拾。
沉沉寒漏滴，隐隐餘鐘急。
坐久不知疲，涼衣露吹濕。
【晚坐】 宴坐庭樹夕，悠然惬清賞。
月生微影橫，風入繁枝響。
啾啾歸鳥集，隐隐疏星上。
倏爾朝複昏，流光遞來往。
【題盛懋畫】 遠島映微紅，疏林帶寒綠。
石上一柴關，溪邊兩茅屋。
輕風花落地，細雨雲歸谷。
側耳試閑聽，疑聞《紫芝曲。
附見 ☆郭尚寶武（一十三首） 【乞巧詞】 明河拖天玉繩遠，新月搯雲銀甲淺。
丁東細漏滴金荷，百子樓前桂花滿。
三三五五試新妝，鶴扇如霜羅帶長。
雲母屏前齊下拜，絞绡帳底共焚香。
焚香争乞天孫巧，穿斷蛛絲繡針小。
夢裡傳來是有無，入門巧已知多少。
織女牽牛别有情，螢飛鵲度兩難憑。
芙蓉舞困西風薄，楊柳垂低北鬥橫。
【烏夜啼】 金井梧桐霜葉飛，寒烏啞啞中夜啼。
蘭閨少婦停燈宿，夢見征人塞上歸。
相思未訴烏驚起，千結柔腸碧窗裡。
鹍弦羞澀掩瑤琴，線斷紅珠淚如洗。
啼啞啞，聲不住。
牽辘轳，逐烏去。
【閨中曲】 寒衣剪就金刀冷，雲母屏空對孤影。
心知井底墜銀瓶，猶把辘轳牽斷绠。
【寄句曲山中隐者】 康樂平生愛山水，移家直入煙霞裡。
一窺塵網便深藏，兩以鶴書征不起。
頭戴皮冠手扶策，蒼蒼滿面風霜色。
世人欲見恐難尋，樵客相逢多不識。
賣藥修琴還到城，暫來倏去誰将迎。
伯陽已信皆糟粕，季子何勞問姓名。
予亦曾知君隐處，風泉翠滴琅玕樹。
不待長須更緻書，明朝載酒聽莺去。
【晚渡白馬湖】 輕風小寒吹浪花，新柳茸茸啼乳鴉。
平湖一望幾千頃，遠水連天飛落霞。
斜陽忽堕澄波底，白鳥猶明山色裡。
嚴更何處鼓冬冬，棹歌未斷漁燈起。
【夜泊湘陵縣逢袁公禮戍貴州】 青山如龍渡江去，江上波濤濕煙樹。
三湘七澤枉帆過，水綠摐香是何處。
清波渺渺愁予心，寒猿故故啼楓林。
誰将橫笛叫清夜，一曲《武溪深複深。
憐君遠戍烏蠻客，把酒燈前話離别。
相逢何必舊相知，惆怅回船江月白。
【舞困圖】 内園羯鼓催春風，回環轉佩聲丁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