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歲月長，衣裳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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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幸福
這些細節其實都無所謂隻要我們都學會
忘記一點傻一點會幸福一點
by利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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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洛出國後的第一個冬天。
春節剛過，一地鞭炮的殘骸。
初四下了一場大雪，紅色的碎紙屑落在白茫茫的街道上，觸目驚心的豔麗。
李雲微将外婆從出租車裡攙出來，章遠背起老人，她收好輪椅跟上，在後面張開雙臂護着。
回到家中安頓好外婆，李雲微走到客廳，歉疚地對章遠說：&ldquo好不容易過節休息兩天，還要抓你的苦力。
真給你添麻煩了。
&rdquo &ldquo是挺苦的，但你自己也做不來。
&rdquo章遠捶捶肩膀，笑道，&ldquo别内疚，現在我也沒有什麼過年的意識，太麻煩了。
天天吃肉吃餃子，估計就上年紀的人喜歡這個熱鬧勁兒。
我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腳底沒跟，摔着你姥兒。
&rdquo &ldquo你敢！看我不用二踢腳扔你！&rdquo李雲微瞪他一眼，然後笑得露出兩顆虎牙，&ldquo我外婆待遇真高，去醫院複查，出勞力的都是項目經理。
&rdquo &ldquo别取笑我了。
&rdquo章遠搖頭，&ldquo兩個組幾十号人，不是項目經理，就是項目經理助理。
&rdquo &ldquo那也比我這樣還沒有轉正的人好啊。
&rdquo李雲微翻來掉去看着章遠的名片，&ldquo小子，現在你也能明着騙了啊。
還看得上大街上五塊錢一碗的牛肉面麼？&rdquo &ldquo你請客，我就吃。
&rdquo章遠回答得爽快。
&ldquo我請就我請！&rdquo李雲微咯咯笑着，&ldquo就你，我請客你從來不推托。
&rdquo &ldquo老同桌了，推辭什麼，多虛僞？&rdquo &ldquo我知道，你是給我一個小小報答你的機會，怕我下次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找你幫忙了。
&rdquo李雲微邊走邊說，&ldquo我發現，你這個人還是挺善良的。
&rdquo &ldquo才發現啊！&rdquo章遠誇張地垂下嘴角，哼了一聲，&ldquo真傷感情，還老同桌兒呢。
&rdquo &ldquo是是，我們真有事兒找你，你都是有求必應。
&rdquo李雲微頓了頓，&ldquo你對大家都好，唯獨&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對誰不好了？&rdquo章遠若無其事地笑，走在雪深的地方，咯吱咯吱大步踩出腳印，牛仔褲的邊緣沾了細密的雪片。
他轉身問：&ldquo她和你說什麼了麼？&rdquo &ldquo她什麼都沒說。
我們都忙，也很少聯絡。
&rdquo &ldquo哦。
&rdquo章遠點點頭，&ldquo她也什麼都不和我說。
&rdquo &ldquo這個是正常的，我和某人分開後，也沒再說過話。
&rdquo李雲微聳肩，&ldquo難得去了新環境，有機會從頭開始，何必彼此打攪？&rdquo 我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
這句話在心頭繞了兩圈，還是沒有講出口。
又有和不同？人人都以為自己的感情是最真摯濃烈的，但走到出國分手這一步，還不都是天各一方？ 他給何洛發了張電子賀卡，留下兩句話： &ldquo今天這邊下雪了，路邊很多小孩子在堆雪人。
加州呢？晴天還是下雨？你多多保重。
注意，是保重，不是保護體重。
&rdquo 還想說些輕松的話，但雙手沉重，千言萬語凝滞在指尖，不知從何說起。
美國一月就開始新學期。
何洛的學校是quarter制，每年四個小學期，春節到來時正在學期中，手邊攢了一堆paper要讀。
算準國内的除夕夜，給家裡打電話，聽筒中震天動地的爆竹聲傳來，聽到父母一句&ldquo我們煮餃子呢，你吃了麼&rdquo，眼淚忽然湧出，怕路過的同學看到，急忙用衣袖抹着。
&ldquo說話，能聽到嗎？&rdquo何媽一聲聲喊着，抱怨說，&ldquo肯定好多中國學生打電話回來，線路太忙啦，都聽不清楚。
&rdquo &ldquo喂，喂&hellip&hellip&rdquo何洛索性裝作聽不清楚，斷斷續續喊了兩句，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嗚咽聲就破壞了地球那邊樂融融的節日氣息。
這是第一個離家的春節，唐人街新年的味道濃郁，隻會讓人更加思鄉。
何洛連續幾日心情低落。
周末打開信箱，看到章遠的卡片，心又被揪住，某個角落隐隐痛了一下。
随意的幾個字，輕描淡寫，我們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生活
春節剛過，一地鞭炮的殘骸。
初四下了一場大雪，紅色的碎紙屑落在白茫茫的街道上，觸目驚心的豔麗。
李雲微将外婆從出租車裡攙出來，章遠背起老人，她收好輪椅跟上，在後面張開雙臂護着。
回到家中安頓好外婆，李雲微走到客廳，歉疚地對章遠說：&ldquo好不容易過節休息兩天，還要抓你的苦力。
真給你添麻煩了。
&rdquo &ldquo是挺苦的，但你自己也做不來。
&rdquo章遠捶捶肩膀，笑道，&ldquo别内疚，現在我也沒有什麼過年的意識，太麻煩了。
天天吃肉吃餃子，估計就上年紀的人喜歡這個熱鬧勁兒。
我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腳底沒跟，摔着你姥兒。
&rdquo &ldquo你敢！看我不用二踢腳扔你！&rdquo李雲微瞪他一眼，然後笑得露出兩顆虎牙，&ldquo我外婆待遇真高，去醫院複查，出勞力的都是項目經理。
&rdquo &ldquo别取笑我了。
&rdquo章遠搖頭，&ldquo兩個組幾十号人，不是項目經理，就是項目經理助理。
&rdquo &ldquo那也比我這樣還沒有轉正的人好啊。
&rdquo李雲微翻來掉去看着章遠的名片，&ldquo小子，現在你也能明着騙了啊。
還看得上大街上五塊錢一碗的牛肉面麼？&rdquo &ldquo你請客，我就吃。
&rdquo章遠回答得爽快。
&ldquo我請就我請！&rdquo李雲微咯咯笑着，&ldquo就你，我請客你從來不推托。
&rdquo &ldquo老同桌了，推辭什麼，多虛僞？&rdquo &ldquo我知道，你是給我一個小小報答你的機會，怕我下次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找你幫忙了。
&rdquo李雲微邊走邊說，&ldquo我發現，你這個人還是挺善良的。
&rdquo &ldquo才發現啊！&rdquo章遠誇張地垂下嘴角，哼了一聲，&ldquo真傷感情，還老同桌兒呢。
&rdquo &ldquo是是，我們真有事兒找你，你都是有求必應。
&rdquo李雲微頓了頓，&ldquo你對大家都好，唯獨&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對誰不好了？&rdquo章遠若無其事地笑，走在雪深的地方，咯吱咯吱大步踩出腳印，牛仔褲的邊緣沾了細密的雪片。
他轉身問：&ldquo她和你說什麼了麼？&rdquo &ldquo她什麼都沒說。
我們都忙，也很少聯絡。
&rdquo &ldquo哦。
&rdquo章遠點點頭，&ldquo她也什麼都不和我說。
&rdquo &ldquo這個是正常的，我和某人分開後，也沒再說過話。
&rdquo李雲微聳肩，&ldquo難得去了新環境，有機會從頭開始，何必彼此打攪？&rdquo 我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
這句話在心頭繞了兩圈，還是沒有講出口。
又有和不同？人人都以為自己的感情是最真摯濃烈的，但走到出國分手這一步，還不都是天各一方？ 他給何洛發了張電子賀卡，留下兩句話： &ldquo今天這邊下雪了，路邊很多小孩子在堆雪人。
加州呢？晴天還是下雨？你多多保重。
注意，是保重，不是保護體重。
&rdquo 還想說些輕松的話，但雙手沉重，千言萬語凝滞在指尖，不知從何說起。
美國一月就開始新學期。
何洛的學校是quarter制，每年四個小學期，春節到來時正在學期中，手邊攢了一堆paper要讀。
算準國内的除夕夜，給家裡打電話，聽筒中震天動地的爆竹聲傳來，聽到父母一句&ldquo我們煮餃子呢，你吃了麼&rdquo，眼淚忽然湧出，怕路過的同學看到，急忙用衣袖抹着。
&ldquo說話，能聽到嗎？&rdquo何媽一聲聲喊着，抱怨說，&ldquo肯定好多中國學生打電話回來，線路太忙啦，都聽不清楚。
&rdquo &ldquo喂，喂&hellip&hellip&rdquo何洛索性裝作聽不清楚，斷斷續續喊了兩句，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嗚咽聲就破壞了地球那邊樂融融的節日氣息。
這是第一個離家的春節，唐人街新年的味道濃郁，隻會讓人更加思鄉。
何洛連續幾日心情低落。
周末打開信箱，看到章遠的卡片，心又被揪住，某個角落隐隐痛了一下。
随意的幾個字，輕描淡寫，我們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