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兩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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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思君不敢忘。
門外賣烤紅薯的小販依然還在，章遠買了一個捧在手裡，香氣撲鼻，卻一口都吃不下。
何洛到李雲微家裡時，保姆徐姨正在收拾飯桌。
&ldquo吃過了麼？&rdquo她問，&ldquo屜上還有包子，剛蒸的。
吃兩個？&rdquo &ldquo好啊！姥姥指導出來的，味道肯定錯不了。
&rdquo何洛笑，把西洋參交給徐姨，又拿了一隻包子，餡兒是肥瘦相間的肉丁和白菜丁，偶爾還能咬到小粒的脆骨。
&ldquo我最喜歡這樣香噴噴的山東大包子了，吃着痛快。
&rdquo她坐在雲微外婆的身邊。
兩三年過去，老人的腿腳沒有當初利索，但依舊眼神澄明，精神狀态也很不錯。
&ldquo小風也最喜歡這種了，不過雲微比較喜歡豆角排骨餡兒。
&rdquo &ldquo小風？&rdquo &ldquo常風啊，是雲微打小玩到大的。
不也是你們同學？&rdquo &ldquo不是我們高中的，也許是雲微的初中同學。
&rdquo &ldquo看我都記混了，人老了記性就是不好。
&rdquo外婆戴上老花鏡，拿出李雲微的高中畢業照，&ldquo雲微爸媽走得早，她這些小朋友們都沒少幫忙，喏，去年春節，人家從北京回來就一個禮拜，還被雲微抓着，帶我去體檢。
&rdquo &ldquo哦？&rdquo何洛探頭過去看。
&ldquo這個，高個子的孩子。
&rdquo 集體照上他的面龐不是很清楚，但藍白相間的校服無比清晰。
何洛的心瞬時軟軟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ldquo章遠，是原來雲微的同桌兒。
&rdquo &ldquo這孩子也很有心，每次回家都會來這兒看看。
&rdquo 有人按門鈴，徐姨從門鏡看了一眼：&ldquo說曹操，曹操到。
&rdquo 何洛不禁站起來，手裡還舉着半個包子。
&ldquo外面好冷啊。
&rdquo他在門廳跺着腳，還不時把手裡的烤紅薯按在耳朵上。
牛仔褲，半長的深藍色northface大衣，還有一張缺乏睡眠的臉，揚眉時，額頭隐隐有了細紋。
北京的見面是在夜色中，看不出彼此眉眼間的變遷；此時站在午後明亮的客廳裡，冬日煦暖的陽光倦倦撒一臉，所有細枝末節無所遁形。
那些花兒都老了。
章遠眼睛一亮，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ldquo這麼巧。
沒想到，這個城市也太小了。
&rdquo他和外婆聊了幾句，坐在沙發上，口袋裡清脆的一聲，連忙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cd盒，soundtrack，forrestgump。
&ldquo好在隻是盒子裂了。
&rdquo他舒了一口氣，&ldquo早就過來了？&rdquo &ldquo哦，才到，上午陪爸媽逛街來着。
&rdquo &ldquo叔叔阿姨呢？有你這麼陪的麼？&rdquo &ldquo他們在看一些和我無關的東西。
&rdquo她信手翻看着cd的曲目。
&ldquo第二張第三首。
&rdquo章遠說，&ldquosanfrancisco。
是你的城市呢。
&rdquo &ldquo我不住在那兒，不過距離很近，經常去。
&rdquo 他笑：&ldquogentlepeoplewithflowersintheirhair。
真的人人戴着花兒麼？&rdquo &ldquo呵，那不成了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rdquo何洛也笑。
這是半個月内的第二次邂逅，笑過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ldquo遠啊，最近胃還疼麼？&rdquo外婆問，&ldquo我聽雲微說，怎麼，你前段時間住院了？&rdquo &ldquo啊。
&rdquo章遠擡頭，看着外婆，發現何洛也擡眼望着自己，目光相遇，她又低下頭去。
他笑笑：&ldquo沒什麼大事兒，同事們太緊張了，我那天就是喝多了而已。
&rdquo &ldquo你們年輕人啊，都不注意身體，雲微也是。
&rdquo 老人家畢竟精力不濟，聊了一會兒就倦了，章遠和何洛起身告辭。
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胳膊偶爾碰在一起，然後又蕩開。
十字路口的積雪被車輛碾化後又結成冰殼，章遠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何洛在他的肩頭扶了一把，不待他說謝謝，就飛快地抽回手，揣在大衣口袋裡：&ldquo你要是摔倒了，一百四五十斤，我可拽不動。
&rdquo &ldquo至少我不像某些人，走路能撞倒電線杆，還痛得吱哇亂叫。
&rdquo章遠促狹地笑，&ldquo到了冬天，就搖搖晃晃走得像隻企鵝。
&rdquo &ldquo沒人和你貧嘴。
&rdquo她擡頭，&ldquo說真的，你當心一點自己的身體。
定時定量的吃飯，少時多餐，不要吃得太着急，不要吃得太油膩。
&rdquo &ldquo你在北京已經念叨過一次了，可真比姥姥還像老太太。
&rdquo他蹙眉抱怨，下一刻卻忍不住翹起嘴角，眼中蓄了濃濃的笑意，&ldquo好了，忙過這段時間，我就修身養性，像太上老君一樣開爐煉丹。
&rdquo &ldquo那我也不多羅嗦了。
&rdquo何洛站定，微揚着頭看他，冷風刮在臉上針刺一樣得痛，眯上眼睛，熟悉的輪廓漸漸模糊，&ldquo我要回去了，爸媽等我吃晚飯。
&rdquo &ldquo時間還早，再走走吧。
&rdquo章遠說，&ldquo好久不見了，我&hellip&hellip我有些事情咨詢你。
&rdquo &ldquo我？&rdquo何洛點着自己的鼻子，&ldquo又有人要出國麼？最近倒是很多人問我申請的步驟。
&rdquo &ldquo一些it方面的事情。
&rdquo &ld
門外賣烤紅薯的小販依然還在，章遠買了一個捧在手裡，香氣撲鼻，卻一口都吃不下。
何洛到李雲微家裡時，保姆徐姨正在收拾飯桌。
&ldquo吃過了麼？&rdquo她問，&ldquo屜上還有包子，剛蒸的。
吃兩個？&rdquo &ldquo好啊！姥姥指導出來的，味道肯定錯不了。
&rdquo何洛笑，把西洋參交給徐姨，又拿了一隻包子，餡兒是肥瘦相間的肉丁和白菜丁，偶爾還能咬到小粒的脆骨。
&ldquo我最喜歡這樣香噴噴的山東大包子了，吃着痛快。
&rdquo她坐在雲微外婆的身邊。
兩三年過去，老人的腿腳沒有當初利索，但依舊眼神澄明，精神狀态也很不錯。
&ldquo小風也最喜歡這種了，不過雲微比較喜歡豆角排骨餡兒。
&rdquo &ldquo小風？&rdquo &ldquo常風啊，是雲微打小玩到大的。
不也是你們同學？&rdquo &ldquo不是我們高中的，也許是雲微的初中同學。
&rdquo &ldquo看我都記混了，人老了記性就是不好。
&rdquo外婆戴上老花鏡，拿出李雲微的高中畢業照，&ldquo雲微爸媽走得早，她這些小朋友們都沒少幫忙，喏，去年春節，人家從北京回來就一個禮拜，還被雲微抓着，帶我去體檢。
&rdquo &ldquo哦？&rdquo何洛探頭過去看。
&ldquo這個，高個子的孩子。
&rdquo 集體照上他的面龐不是很清楚，但藍白相間的校服無比清晰。
何洛的心瞬時軟軟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ldquo章遠，是原來雲微的同桌兒。
&rdquo &ldquo這孩子也很有心，每次回家都會來這兒看看。
&rdquo 有人按門鈴，徐姨從門鏡看了一眼：&ldquo說曹操，曹操到。
&rdquo 何洛不禁站起來，手裡還舉着半個包子。
&ldquo外面好冷啊。
&rdquo他在門廳跺着腳，還不時把手裡的烤紅薯按在耳朵上。
牛仔褲，半長的深藍色northface大衣，還有一張缺乏睡眠的臉，揚眉時，額頭隐隐有了細紋。
北京的見面是在夜色中，看不出彼此眉眼間的變遷；此時站在午後明亮的客廳裡，冬日煦暖的陽光倦倦撒一臉，所有細枝末節無所遁形。
那些花兒都老了。
章遠眼睛一亮，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ldquo這麼巧。
沒想到，這個城市也太小了。
&rdquo他和外婆聊了幾句，坐在沙發上，口袋裡清脆的一聲，連忙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cd盒，soundtrack，forrestgump。
&ldquo好在隻是盒子裂了。
&rdquo他舒了一口氣，&ldquo早就過來了？&rdquo &ldquo哦，才到，上午陪爸媽逛街來着。
&rdquo &ldquo叔叔阿姨呢？有你這麼陪的麼？&rdquo &ldquo他們在看一些和我無關的東西。
&rdquo她信手翻看着cd的曲目。
&ldquo第二張第三首。
&rdquo章遠說，&ldquosanfrancisco。
是你的城市呢。
&rdquo &ldquo我不住在那兒，不過距離很近，經常去。
&rdquo 他笑：&ldquogentlepeoplewithflowersintheirhair。
真的人人戴着花兒麼？&rdquo &ldquo呵，那不成了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rdquo何洛也笑。
這是半個月内的第二次邂逅，笑過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ldquo遠啊，最近胃還疼麼？&rdquo外婆問，&ldquo我聽雲微說，怎麼，你前段時間住院了？&rdquo &ldquo啊。
&rdquo章遠擡頭，看着外婆，發現何洛也擡眼望着自己，目光相遇，她又低下頭去。
他笑笑：&ldquo沒什麼大事兒，同事們太緊張了，我那天就是喝多了而已。
&rdquo &ldquo你們年輕人啊，都不注意身體，雲微也是。
&rdquo 老人家畢竟精力不濟，聊了一會兒就倦了，章遠和何洛起身告辭。
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胳膊偶爾碰在一起，然後又蕩開。
十字路口的積雪被車輛碾化後又結成冰殼，章遠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何洛在他的肩頭扶了一把，不待他說謝謝，就飛快地抽回手，揣在大衣口袋裡：&ldquo你要是摔倒了，一百四五十斤，我可拽不動。
&rdquo &ldquo至少我不像某些人，走路能撞倒電線杆，還痛得吱哇亂叫。
&rdquo章遠促狹地笑，&ldquo到了冬天，就搖搖晃晃走得像隻企鵝。
&rdquo &ldquo沒人和你貧嘴。
&rdquo她擡頭，&ldquo說真的，你當心一點自己的身體。
定時定量的吃飯，少時多餐，不要吃得太着急，不要吃得太油膩。
&rdquo &ldquo你在北京已經念叨過一次了，可真比姥姥還像老太太。
&rdquo他蹙眉抱怨，下一刻卻忍不住翹起嘴角，眼中蓄了濃濃的笑意，&ldquo好了，忙過這段時間，我就修身養性，像太上老君一樣開爐煉丹。
&rdquo &ldquo那我也不多羅嗦了。
&rdquo何洛站定，微揚着頭看他，冷風刮在臉上針刺一樣得痛，眯上眼睛，熟悉的輪廓漸漸模糊，&ldquo我要回去了，爸媽等我吃晚飯。
&rdquo &ldquo時間還早，再走走吧。
&rdquo章遠說，&ldquo好久不見了，我&hellip&hellip我有些事情咨詢你。
&rdquo &ldquo我？&rdquo何洛點着自己的鼻子，&ldquo又有人要出國麼？最近倒是很多人問我申請的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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