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兩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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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的以後我就這麼生活着寂寞
兩個冬天後
希望你是快樂你禮貌問候我
我的手指在顫抖有點不知所措
愛過恨過複雜的心忽然又複活
原來愛不會消失隻是心情已經不同了
by侯湘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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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遠走了一站地，回到高中的校園。
到了年底，孩子們正在準備聯歡會，走廊裡散放着桌椅、氣球和彩帶。
有男生拎着冰刀一路小跑回來，被女孩堵在門口：&ldquo自告奮勇說幫忙畫黑闆的，現在回來幹嗎，接着滑去啊！&rdquo &ldquo我錯了我錯了。
&rdquo男生一疊聲陪着不是，抓住女孩子的手腕，&ldquo我這就去。
&rdquo &ldquo不用！&rdquo &ldquo不用我，黑闆上面你夠得着畫麼？&rdquo &ldquo我不會踩桌子椅子麼？&rdquo &ldquo摔着你，還不是要我背你回去？&rdquo &ldquo好啊，你咒我！&rdquo女孩瞪圓眼睛，&ldquo不用，就是不用！&rdquo &ldquo我負荊請罪還不行麼？&rdquo男生從門邊拽過一隻掃帚，&ldquo要我扛着麼？&rdquo &ldquo怎麼用你啊！&rdquo女孩笑了，&ldquo你手那麼涼，能拿得住粉筆麼？&rdquo 她，也曾經笑着把手背貼在自己的脖頸上，說：&ldquo凍死你！&rdquo 那時學校裡用的是地下水，夏天也是冰涼。
掃除後她雙手浸得發白，微揚下颌，調皮地笑着。
握着她柔軟的指尖，像握着冬天的冰雪。
一不留神，融化了，消失了，掌心濕濕的，空空的。
&ldquo這樣不行，燈管上面不能纏彩帶，溫度高了會着火，多危險啊。
&rdquo &ldquo老師，這是日光燈，不會太熱的。
&rdquo &ldquo我說不行就不行。
&rdquo &ldquo小林老師，&rdquo章遠走過去，&ldquo您還是這麼認真。
&rdquo &ldquo噢！怎麼現在回來了？&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接了一個項目，過來出差。
&rdquo 林淑珍很高興見到愛徒，囑咐學生們幾句，便和章遠站在走廊的窗前，問他和其他同學的近況。
&ldquo那時候我總說你們不懂事，淘氣，結果現在的孩子啊，越來越有個性了。
&rdquo &ldquo這樣也挺好，老師您可以永葆革命青春！&rdquo &ldquo青春什麼啊，兒子都上幼兒園了。
&rdquo &ldquo哦？幾歲了？我總以為他才出生不久呢。
&rdquo章遠說，&ldquo上次我們去看您，他剛滿百天。
&rdquo &ldquo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都好幾年了。
&rdquo &ldquo是啊，您帶完了我們這批畢業班，第二年要的小孩兒麼。
&rdquo 那時候還和她在一起，兩個人想要買點什麼禮物，站在百貨商店的嬰兒用品專櫃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出聲來。
她還捶他的背，說笑什麼啊不許你笑，自己卻樂得臉都紅了。
在林老師家見到同學們，大家還打趣：&ldquo如果你們以後結婚，小林老師可是當仁不讓的證婚人啊。
&rdquo 真的，已經是很多年了。
&ldquo你怎麼樣了啊？&rdquo小林老師問，&ldquo有沒有女朋友呢？&rdquo &ldquo老師，您教導我們不要談戀愛的。
現在就我最聽話吧。
&rdquo &ldquo你聽話？那人家家長就不會找到我辦公室了。
&rdquo小林老師笑，&ldquo據說何洛的爸爸當年是曆史系的大教授，滿面嚴肅地和我談你們的問題，引經據典。
你說，你倆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rdquo &ldquo我也一直挺怕她爸。
&rdquo章遠也笑，&ldquo不過後來他也沒為難我們，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rdquo &ldquo是啊，因為何洛的數學成績又上來了麼。
我當時就說，何洛隻是一時沒有發揮好，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在一起互相幫助，不會耽誤學習。
&rdquo &ldquo原來您支持我們早戀的。
&rdquo &ldquo我倒是想打壓，壓得住麼？&rdquo 章遠笑了笑，不說話。
&ldquo還是，挺可惜的。
&rdquo小林老師歎了口氣。
小林老師的小兒子從轉角跑過來：&ldquo下班啦下班啦，去買玩具槍。
&rdquo &ldquo小家夥，不去幼兒園！&rdquo章遠拍他的腦袋。
&ldquo這是媽媽以前的學生，來，叫大哥哥。
&rdquo 小男孩閃着眼睛，憋了半天，喏喏地喚了一聲：&ldquo叔叔好。
&rdquo 一樓門廳有一面落地的大鏡子，是建校七十周年校友捐贈的。
連日奔波，鏡中的自己滿面疲累，一身風霜。
周圍說說笑笑的孩子們，都是腰闆筆直，頭也是微昂的。
真是不知道膽怯，不知道退縮的年齡。
他想起體育組的器械庫外，還有自己高三時寫給何洛的&ldquothanks&rdquo，一路找過去，赫然發現舊日的倉庫被重新粉刷，牆角的雜草連根拔除，露出雪白的牆壁來。
冰場平整如昨，但護欄都是新的。
&ldquo原來不都是木頭的？&rdquo章遠問一個滑冰的男生。
&ldquo早就拆了，去年的篝火晚會都燒掉了，還有一些破桌子爛椅子。
&rdquo 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她曾經在公車上低着頭，說：&ldquo我，總怕自己是一廂情願的。
&rdquo 是的，章遠很怕，此時此刻，是自己一廂情願，
到了年底，孩子們正在準備聯歡會，走廊裡散放着桌椅、氣球和彩帶。
有男生拎着冰刀一路小跑回來，被女孩堵在門口：&ldquo自告奮勇說幫忙畫黑闆的，現在回來幹嗎，接着滑去啊！&rdquo &ldquo我錯了我錯了。
&rdquo男生一疊聲陪着不是，抓住女孩子的手腕，&ldquo我這就去。
&rdquo &ldquo不用！&rdquo &ldquo不用我，黑闆上面你夠得着畫麼？&rdquo &ldquo我不會踩桌子椅子麼？&rdquo &ldquo摔着你，還不是要我背你回去？&rdquo &ldquo好啊，你咒我！&rdquo女孩瞪圓眼睛，&ldquo不用，就是不用！&rdquo &ldquo我負荊請罪還不行麼？&rdquo男生從門邊拽過一隻掃帚，&ldquo要我扛着麼？&rdquo &ldquo怎麼用你啊！&rdquo女孩笑了，&ldquo你手那麼涼，能拿得住粉筆麼？&rdquo 她，也曾經笑着把手背貼在自己的脖頸上，說：&ldquo凍死你！&rdquo 那時學校裡用的是地下水，夏天也是冰涼。
掃除後她雙手浸得發白，微揚下颌，調皮地笑着。
握着她柔軟的指尖，像握着冬天的冰雪。
一不留神，融化了，消失了，掌心濕濕的，空空的。
&ldquo這樣不行，燈管上面不能纏彩帶，溫度高了會着火，多危險啊。
&rdquo &ldquo老師，這是日光燈，不會太熱的。
&rdquo &ldquo我說不行就不行。
&rdquo &ldquo小林老師，&rdquo章遠走過去，&ldquo您還是這麼認真。
&rdquo &ldquo噢！怎麼現在回來了？&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接了一個項目，過來出差。
&rdquo 林淑珍很高興見到愛徒，囑咐學生們幾句，便和章遠站在走廊的窗前，問他和其他同學的近況。
&ldquo那時候我總說你們不懂事，淘氣，結果現在的孩子啊，越來越有個性了。
&rdquo &ldquo這樣也挺好，老師您可以永葆革命青春！&rdquo &ldquo青春什麼啊，兒子都上幼兒園了。
&rdquo &ldquo哦？幾歲了？我總以為他才出生不久呢。
&rdquo章遠說，&ldquo上次我們去看您，他剛滿百天。
&rdquo &ldquo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都好幾年了。
&rdquo &ldquo是啊，您帶完了我們這批畢業班，第二年要的小孩兒麼。
&rdquo 那時候還和她在一起，兩個人想要買點什麼禮物，站在百貨商店的嬰兒用品專櫃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出聲來。
她還捶他的背，說笑什麼啊不許你笑，自己卻樂得臉都紅了。
在林老師家見到同學們，大家還打趣：&ldquo如果你們以後結婚，小林老師可是當仁不讓的證婚人啊。
&rdquo 真的，已經是很多年了。
&ldquo你怎麼樣了啊？&rdquo小林老師問，&ldquo有沒有女朋友呢？&rdquo &ldquo老師，您教導我們不要談戀愛的。
現在就我最聽話吧。
&rdquo &ldquo你聽話？那人家家長就不會找到我辦公室了。
&rdquo小林老師笑，&ldquo據說何洛的爸爸當年是曆史系的大教授，滿面嚴肅地和我談你們的問題，引經據典。
你說，你倆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rdquo &ldquo我也一直挺怕她爸。
&rdquo章遠也笑，&ldquo不過後來他也沒為難我們，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rdquo &ldquo是啊，因為何洛的數學成績又上來了麼。
我當時就說，何洛隻是一時沒有發揮好，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在一起互相幫助，不會耽誤學習。
&rdquo &ldquo原來您支持我們早戀的。
&rdquo &ldquo我倒是想打壓，壓得住麼？&rdquo 章遠笑了笑，不說話。
&ldquo還是，挺可惜的。
&rdquo小林老師歎了口氣。
小林老師的小兒子從轉角跑過來：&ldquo下班啦下班啦，去買玩具槍。
&rdquo &ldquo小家夥，不去幼兒園！&rdquo章遠拍他的腦袋。
&ldquo這是媽媽以前的學生，來，叫大哥哥。
&rdquo 小男孩閃着眼睛，憋了半天，喏喏地喚了一聲：&ldquo叔叔好。
&rdquo 一樓門廳有一面落地的大鏡子，是建校七十周年校友捐贈的。
連日奔波，鏡中的自己滿面疲累，一身風霜。
周圍說說笑笑的孩子們，都是腰闆筆直，頭也是微昂的。
真是不知道膽怯，不知道退縮的年齡。
他想起體育組的器械庫外，還有自己高三時寫給何洛的&ldquothanks&rdquo，一路找過去，赫然發現舊日的倉庫被重新粉刷，牆角的雜草連根拔除，露出雪白的牆壁來。
冰場平整如昨，但護欄都是新的。
&ldquo原來不都是木頭的？&rdquo章遠問一個滑冰的男生。
&ldquo早就拆了，去年的篝火晚會都燒掉了，還有一些破桌子爛椅子。
&rdquo 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她曾經在公車上低着頭，說：&ldquo我，總怕自己是一廂情願的。
&rdquo 是的，章遠很怕，此時此刻，是自己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