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眉毛這麼短，天涯那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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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月光
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by許美靜·城裡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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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遠住院了，單位的幾個同事來看他。
另一組的組長馬德興原來在天達的網絡部任職，工作了三四年，手頭小有積蓄，剛剛買了一輛小polo。
他開車過來，四個女同事搭了順風車。
&ldquo多虧我們苗條！&rdquo康滿星縮緊肩膀形容着，&ldquo下次換大車。
你一個大男人，開小polo，知不知道，那是北京的二奶車。
&rdquo &ldquo那你們還非要來！&rdquo馬德興瞪眼，&ldquo讓我一個人代表，你們還不幹。
&rdquo &ldquo真的是代表，還是黨代表洪常青。
&rdquo章遠挂着吊瓶，斜倚枕頭半坐着，笑道。
&ldquo是啊，帶了一車娘子軍！&rdquo馬德興說，&ldquo一路叽叽喳喳，吵死了。
我說你們都别去了，就算章遠沒胃出血，也要被你們鬧得腦溢血。
&rdquo &ldquo你想表達的意思是，章遠見到我們大家很開心，是不是？&rdquo康滿星大笑，&ldquo你分明是嫉妒，嫉妒我們組長比你有女生緣！剛才還吓唬我們，說什麼現在醫院是高危地區，來一次就要統統被隔離。
&rdquo &ldquo難道不是麼？你看，明天就把你送去小湯山！&rdquo 章遠笑：&ldquo你說滿星，還是說我？我可想着明天就出院呢，不會剛離開這兒，就送去隔離了吧？&rdquo &ldquo明天出院？你還是好好休息兩天吧！&rdquo馬德興揮揮手，&ldquo你那組有什麼事情，我先幫着看一眼，這段時間讓sars鬧的，各部門都清閑，你也趁機養病吧。
&rdquo &ldquo你說過，醫院是個危險地區。
&rdquo &ldquo但你家更危險！你吃什麼？做十二個煎雞蛋，中午半打晚上半打？&rdquo康滿星&ldquo嘁&rdquo了一聲，這是公司内經典笑話，說章遠某個周末終于不加班了，回到家裡卻不知道吃什麼，于是在超市買了一盒子雞蛋。
&ldquo道聽途說。
我難道還不會去樓下吃馄饨？&rdquo章遠笑罵，&ldquo我不過是說自己不用買炊具，買來了也隻有時間煎雞蛋。
&rdquo &ldquo想找個賢惠的，喏，這兒這麼多，選一個！&rdquo馬德興一比劃，然後把康滿星撥到一邊，&ldquo這個女人就算了，根本就是&lsquo閑會&rsquo，閑着什麼都不會！&rdquo &ldquo我又怎麼了？！&rdquo康滿星氣鼓鼓。
&ldquo對對，你沒錯你沒錯。
&rdquo馬德興讨饒，&ldquo我忘記了，你根本不是女人，不能用上得廳堂下得出房的标準來衡量！&rdquo他又轉身看看章遠，&ldquo要找女朋友，還是找一個溫柔賢淑的，能照顧你生活的。
&rdquo &ldquo那我不如找個媽。
&rdquo章遠笑。
&ldquo對啊，讓伯母來北京吧。
&rdquo康滿星說。
&ldquo那我爸怎麼辦？&rdquo章遠說，&ldquo他還要過幾年才退休呢。
&rdquo &ldquo那你說怎麼辦？&rdquo &ldquo不怎麼辦，我是小問題，前兩天加班趕工，之後交工了，又被客戶灌酒。
&rdquo章遠指指點滴，&ldquo這個也就是生理鹽水，稀釋我血液裡的酒精濃度吧。
&rdquo &ldquo順便稀釋你的胃液。
&rdquo馬德興搖頭，&ldquo吃點清淡的，慢慢調理調理吧，胃病就是靠養的。
&rdquo 同事們說笑了一陣，起身告辭。
聲音潮水一樣退去。
向南的窗半開着，楊絮飛進來，輕飄飄忽上忽下。
章遠微阖雙眼，窗框暗青的影，筆直一線，将金色的陽光緩緩推到床尾。
護士長踮着腳進來，用棉花棒按住吊瓶的針頭，飛速拔出。
&ldquo噢，謝謝您。
&rdquo章遠接過棉簽，&ldquo我自己來按着吧。
&rdquo &ldquo原來醒着呢。
&rdquo護士長和藹地笑。
&ldquo好久沒有閉目養神這麼長時間，所以剛才太投入了。
&rdquo &ldquo今天的訪客不少啊，晚上還有人來陪護麼？&rdquo &ldquo沒有。
我想不會再吐血了。
&rdquo章遠笑，&ldquo前兩天同事們瞎緊張，看着紅紅的就以為都是血，其實那天吐出來的，多數是飯後吃的西瓜。
&rdquo &ldquo你的朋友們關心你麼！&rdquo護士長收好吊瓶，&ldquo對啦，剛才哪個是你女朋友？&rdquo &ldquo您看，有人像麼？&rdquo章遠笑。
&ldquo不像。
&rdquo護士長呵呵一笑，
另一組的組長馬德興原來在天達的網絡部任職，工作了三四年，手頭小有積蓄，剛剛買了一輛小polo。
他開車過來，四個女同事搭了順風車。
&ldquo多虧我們苗條！&rdquo康滿星縮緊肩膀形容着，&ldquo下次換大車。
你一個大男人，開小polo，知不知道，那是北京的二奶車。
&rdquo &ldquo那你們還非要來！&rdquo馬德興瞪眼，&ldquo讓我一個人代表，你們還不幹。
&rdquo &ldquo真的是代表，還是黨代表洪常青。
&rdquo章遠挂着吊瓶，斜倚枕頭半坐着，笑道。
&ldquo是啊，帶了一車娘子軍！&rdquo馬德興說，&ldquo一路叽叽喳喳，吵死了。
我說你們都别去了，就算章遠沒胃出血，也要被你們鬧得腦溢血。
&rdquo &ldquo你想表達的意思是，章遠見到我們大家很開心，是不是？&rdquo康滿星大笑，&ldquo你分明是嫉妒，嫉妒我們組長比你有女生緣！剛才還吓唬我們，說什麼現在醫院是高危地區，來一次就要統統被隔離。
&rdquo &ldquo難道不是麼？你看，明天就把你送去小湯山！&rdquo 章遠笑：&ldquo你說滿星，還是說我？我可想着明天就出院呢，不會剛離開這兒，就送去隔離了吧？&rdquo &ldquo明天出院？你還是好好休息兩天吧！&rdquo馬德興揮揮手，&ldquo你那組有什麼事情，我先幫着看一眼，這段時間讓sars鬧的，各部門都清閑，你也趁機養病吧。
&rdquo &ldquo你說過，醫院是個危險地區。
&rdquo &ldquo但你家更危險！你吃什麼？做十二個煎雞蛋，中午半打晚上半打？&rdquo康滿星&ldquo嘁&rdquo了一聲，這是公司内經典笑話，說章遠某個周末終于不加班了，回到家裡卻不知道吃什麼，于是在超市買了一盒子雞蛋。
&ldquo道聽途說。
我難道還不會去樓下吃馄饨？&rdquo章遠笑罵，&ldquo我不過是說自己不用買炊具，買來了也隻有時間煎雞蛋。
&rdquo &ldquo想找個賢惠的，喏，這兒這麼多，選一個！&rdquo馬德興一比劃，然後把康滿星撥到一邊，&ldquo這個女人就算了，根本就是&lsquo閑會&rsquo，閑着什麼都不會！&rdquo &ldquo我又怎麼了？！&rdquo康滿星氣鼓鼓。
&ldquo對對，你沒錯你沒錯。
&rdquo馬德興讨饒，&ldquo我忘記了，你根本不是女人，不能用上得廳堂下得出房的标準來衡量！&rdquo他又轉身看看章遠，&ldquo要找女朋友，還是找一個溫柔賢淑的，能照顧你生活的。
&rdquo &ldquo那我不如找個媽。
&rdquo章遠笑。
&ldquo對啊，讓伯母來北京吧。
&rdquo康滿星說。
&ldquo那我爸怎麼辦？&rdquo章遠說，&ldquo他還要過幾年才退休呢。
&rdquo &ldquo那你說怎麼辦？&rdquo &ldquo不怎麼辦，我是小問題，前兩天加班趕工，之後交工了，又被客戶灌酒。
&rdquo章遠指指點滴，&ldquo這個也就是生理鹽水，稀釋我血液裡的酒精濃度吧。
&rdquo &ldquo順便稀釋你的胃液。
&rdquo馬德興搖頭，&ldquo吃點清淡的，慢慢調理調理吧，胃病就是靠養的。
&rdquo 同事們說笑了一陣，起身告辭。
聲音潮水一樣退去。
向南的窗半開着，楊絮飛進來，輕飄飄忽上忽下。
章遠微阖雙眼，窗框暗青的影，筆直一線，将金色的陽光緩緩推到床尾。
護士長踮着腳進來，用棉花棒按住吊瓶的針頭，飛速拔出。
&ldquo噢，謝謝您。
&rdquo章遠接過棉簽，&ldquo我自己來按着吧。
&rdquo &ldquo原來醒着呢。
&rdquo護士長和藹地笑。
&ldquo好久沒有閉目養神這麼長時間，所以剛才太投入了。
&rdquo &ldquo今天的訪客不少啊，晚上還有人來陪護麼？&rdquo &ldquo沒有。
我想不會再吐血了。
&rdquo章遠笑，&ldquo前兩天同事們瞎緊張，看着紅紅的就以為都是血，其實那天吐出來的，多數是飯後吃的西瓜。
&rdquo &ldquo你的朋友們關心你麼！&rdquo護士長收好吊瓶，&ldquo對啦，剛才哪個是你女朋友？&rdquo &ldquo您看，有人像麼？&rdquo章遠笑。
&ldquo不像。
&rdquo護士長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