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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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騎着馬微笑。
月亮出來了，皎潔安靜地映照着雪山，爐子裡的木柴噼噼啪啪響着。
何洛白天有些着涼，又想坐在門外看湖光山色，馮蕭說：&ldquo剛洗過澡就吹風，小心感冒的更厲害。
坐在床邊看也是一樣的。
&rdquo還拿了一條毛毯把她裹住。
何洛抱膝坐在床上，一副委屈無奈的表情。
馮蕭笑了，擡手撥開她的劉海，吻了吻何洛的額頭：&ldquo還好，腦門兒不是很熱。
&rdquo她頭發還帶着薄荷草洗發水的清新味道，仿佛有一縷月色附着在發稍，光澤明亮，引誘着他的手指穿過濕潤的發絲。
馮蕭低頭，輕柔地吻下去，何洛坐不穩，後頸貼緊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漸漸放低，何洛已經感覺到頭發觸在枕上，又濕濕地貼在臉頰上，很不舒服。
她側臉，想把頭發蹭開， 視線從窗口探出去，隻看見雪山霧霭缭繞的峰頂，被月光染成淡青色。
這樣的夜色太寂寞，何洛忍不住比上雙眼，想起田馨的話，&ldquo難得有人把你當孩子一樣寵着，該嫁就嫁了吧。
&hellip&hellip還有，生米煮成熟飯就好了。
&rdquo 毛毯散在床上，她颀長的脖頸伸展進睡衣寬敞的領口，和鎖骨隐約的輪廓連在一起。
能感覺到，馮蕭的雙唇沿着這一線吻過來，手掌已經掀起衣襟，遊移到她的側腰上，炙熱的溫度傳來，令她心中一滞。
本應是柔情無限的時刻，何洛卻覺得心中有淡淡的憂傷，所有的思緒就和霧霭山岚一樣，揮之不散，清冷地纏繞在心頭。
絲毫觸摸不到那些想法的輪廓，每次想去捕捉，它們就輕盈地散開，然而這霧氣越來越重，漸漸凝結成露珠，挂在眼角，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還不想，就此塵埃落定。
李雲微的外婆跌了一跤，骨傷并不嚴重，但同時誘發了心血管疾病和肺炎。
她從深圳趕回去，陪了外婆将近一個月，直到老人身體康複。
返程時她路過北京，才大叫吃不消，沖着章遠抱拳稽首：&ldquo同桌，你人脈廣，拜托幫我找份工作吧，我看遲早我要被開除了。
&rdquo &ldquo你真是不拿我們當朋友。
這麼大的事情，就自己扛着，早說我們都能幫幫忙。
&rdquo &ldquo畢竟是家事，怎麼好意思總麻煩你們？好在趙承傑在市立醫院工作，已經幫了很多忙。
&rdquo &ldquo外婆好些了麼？&rdquo &ldquo嗯，還算穩定，人老了，難免骨質疏松，然後加上原來呼吸道就有些問題&hellip&hellip&rdquo李雲微歎氣，&ldquo這次真是吓死我了。
本來覺得在深圳那邊收入高，想多攢兩年錢，現在看來，還是乖乖回家工作的好。
你在那邊認識什麼大公司麼？幫我推薦推薦啊。
&rdquo &ldquo我認識的一些客戶，倒是在當地有分支機構。
&rdquo章遠說，&ldquo不過肯定要你轉行了,你舍得放棄現在的工作麼？你不是說，很喜歡當高中老師？&rdquo &ldquo都習慣了&hellip&hellip隻要你介紹給我一份高薪的工作，就不算放棄什麼了。
&rdquo李雲微拍拍章遠的肩膀，&ldquo有同桌罩着，我放心。
&rdquo &ldquo其實，一個人還是很累的。
聽說，有人還在等你呢，我是說&hellip&hellip許同學。
&rdquo &ldquo賀揚麼？我不和他一起走，是對的。
隻不過我用外婆的事情做借口，不肯出國，很對不起他呢。
&rdquo李雲微低頭咬着指甲，&ldquo我說沒有申請美國的大學，他說可以結婚陪讀。
我就發脾氣和他吵架，說他不尊重我，說我放心不下外婆&hellip&hellip其實，我是沒有勇氣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啊。
&rdquo &ldquo婚前恐懼症吧？許同學對你不是挺好的？&rdquo &ldquo他是很好，不過多數時候，我們選擇是那個喜歡的人，而不是那個最好的人。
&rdquo李雲微擡頭，&ldquo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到最後，發現沒有辦法勉強自己。
是我對不起他。
&rdquo &ldquo選擇了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決定，說不上誰對不起誰。
&rdquo章遠說，&ldquo還有，最不能勉強的，就是自己的心。
就好像彈簧，壓得越狠，彈得越高。
&rdquo &ldquo那你還選擇這麼壓着？小心憋得吐血！&rdquo李雲微瞥他一眼，&ldquo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可以開開心心的，就算不能在一起，也都要各自幸福起來。
&rdquo &ldquo她很幸福吧。
&rdquo &ldquo我不知道。
&rdquo李雲微沉默片刻，&ldquo我隻知道，他對何洛很好。
你前段時間不是見到何洛了？&rdquo &ldquo我不敢多問，怕知道什麼自己承受不了的事情，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吧。
&rdquo章遠笑着截下她的話，走到窗邊，&ldquo最近我們人事改組，緊要關頭。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分出多少時間和心思來想她。
我也很累，我所有的投入都沒有回應。
有時候，我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又不想給任何自己遺憾的機會。
我知道，多等一分鐘，都會讓她離我更遙遠，隻是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大概能想到的，隻有你好，再見。
&rdquo &ldquo其實念念不忘比說再見還更痛苦，銘記過去，更需要勇氣。
&rdquo &ldquo那就給我一個機會說再見吧，我會努力說得很潇灑。
&rdquo章遠深深呼吸，&ldquo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她不愛我。
怎麼樣，都不會比這個更糟糕吧。
&rdquo
月亮出來了，皎潔安靜地映照着雪山，爐子裡的木柴噼噼啪啪響着。
何洛白天有些着涼，又想坐在門外看湖光山色，馮蕭說：&ldquo剛洗過澡就吹風，小心感冒的更厲害。
坐在床邊看也是一樣的。
&rdquo還拿了一條毛毯把她裹住。
何洛抱膝坐在床上，一副委屈無奈的表情。
馮蕭笑了，擡手撥開她的劉海，吻了吻何洛的額頭：&ldquo還好，腦門兒不是很熱。
&rdquo她頭發還帶着薄荷草洗發水的清新味道，仿佛有一縷月色附着在發稍，光澤明亮，引誘着他的手指穿過濕潤的發絲。
馮蕭低頭，輕柔地吻下去，何洛坐不穩，後頸貼緊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漸漸放低，何洛已經感覺到頭發觸在枕上，又濕濕地貼在臉頰上，很不舒服。
她側臉，想把頭發蹭開， 視線從窗口探出去，隻看見雪山霧霭缭繞的峰頂，被月光染成淡青色。
這樣的夜色太寂寞，何洛忍不住比上雙眼，想起田馨的話，&ldquo難得有人把你當孩子一樣寵着，該嫁就嫁了吧。
&hellip&hellip還有，生米煮成熟飯就好了。
&rdquo 毛毯散在床上，她颀長的脖頸伸展進睡衣寬敞的領口，和鎖骨隐約的輪廓連在一起。
能感覺到，馮蕭的雙唇沿着這一線吻過來，手掌已經掀起衣襟，遊移到她的側腰上，炙熱的溫度傳來，令她心中一滞。
本應是柔情無限的時刻，何洛卻覺得心中有淡淡的憂傷，所有的思緒就和霧霭山岚一樣，揮之不散，清冷地纏繞在心頭。
絲毫觸摸不到那些想法的輪廓，每次想去捕捉，它們就輕盈地散開，然而這霧氣越來越重，漸漸凝結成露珠，挂在眼角，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還不想，就此塵埃落定。
李雲微的外婆跌了一跤，骨傷并不嚴重，但同時誘發了心血管疾病和肺炎。
她從深圳趕回去，陪了外婆将近一個月，直到老人身體康複。
返程時她路過北京，才大叫吃不消，沖着章遠抱拳稽首：&ldquo同桌，你人脈廣，拜托幫我找份工作吧，我看遲早我要被開除了。
&rdquo &ldquo你真是不拿我們當朋友。
這麼大的事情，就自己扛着，早說我們都能幫幫忙。
&rdquo &ldquo畢竟是家事，怎麼好意思總麻煩你們？好在趙承傑在市立醫院工作，已經幫了很多忙。
&rdquo &ldquo外婆好些了麼？&rdquo &ldquo嗯，還算穩定，人老了，難免骨質疏松，然後加上原來呼吸道就有些問題&hellip&hellip&rdquo李雲微歎氣，&ldquo這次真是吓死我了。
本來覺得在深圳那邊收入高，想多攢兩年錢，現在看來，還是乖乖回家工作的好。
你在那邊認識什麼大公司麼？幫我推薦推薦啊。
&rdquo &ldquo我認識的一些客戶，倒是在當地有分支機構。
&rdquo章遠說，&ldquo不過肯定要你轉行了,你舍得放棄現在的工作麼？你不是說，很喜歡當高中老師？&rdquo &ldquo都習慣了&hellip&hellip隻要你介紹給我一份高薪的工作，就不算放棄什麼了。
&rdquo李雲微拍拍章遠的肩膀，&ldquo有同桌罩着，我放心。
&rdquo &ldquo其實，一個人還是很累的。
聽說，有人還在等你呢，我是說&hellip&hellip許同學。
&rdquo &ldquo賀揚麼？我不和他一起走，是對的。
隻不過我用外婆的事情做借口，不肯出國，很對不起他呢。
&rdquo李雲微低頭咬着指甲，&ldquo我說沒有申請美國的大學，他說可以結婚陪讀。
我就發脾氣和他吵架，說他不尊重我，說我放心不下外婆&hellip&hellip其實，我是沒有勇氣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啊。
&rdquo &ldquo婚前恐懼症吧？許同學對你不是挺好的？&rdquo &ldquo他是很好，不過多數時候，我們選擇是那個喜歡的人，而不是那個最好的人。
&rdquo李雲微擡頭，&ldquo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到最後，發現沒有辦法勉強自己。
是我對不起他。
&rdquo &ldquo選擇了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決定，說不上誰對不起誰。
&rdquo章遠說，&ldquo還有，最不能勉強的，就是自己的心。
就好像彈簧，壓得越狠，彈得越高。
&rdquo &ldquo那你還選擇這麼壓着？小心憋得吐血！&rdquo李雲微瞥他一眼，&ldquo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可以開開心心的，就算不能在一起，也都要各自幸福起來。
&rdquo &ldquo她很幸福吧。
&rdquo &ldquo我不知道。
&rdquo李雲微沉默片刻，&ldquo我隻知道，他對何洛很好。
你前段時間不是見到何洛了？&rdquo &ldquo我不敢多問，怕知道什麼自己承受不了的事情，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吧。
&rdquo章遠笑着截下她的話，走到窗邊，&ldquo最近我們人事改組，緊要關頭。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分出多少時間和心思來想她。
我也很累，我所有的投入都沒有回應。
有時候，我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又不想給任何自己遺憾的機會。
我知道，多等一分鐘，都會讓她離我更遙遠，隻是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大概能想到的，隻有你好，再見。
&rdquo &ldquo其實念念不忘比說再見還更痛苦，銘記過去，更需要勇氣。
&rdquo &ldquo那就給我一個機會說再見吧，我會努力說得很潇灑。
&rdquo章遠深深呼吸，&ldquo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她不愛我。
怎麼樣，都不會比這個更糟糕吧。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