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兩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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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印度的公司比較成熟，美國顯然擁有核心技術，可以制定标準；印度主要做子模塊開發和獨立的嵌入式軟件開發。
而我們大部分做的還是應用軟件。
&rdquo章遠說，&ldquo國内公司發展不起來，主要是美方對公司規模和正規化要求很嚴，國内的草台班子根本通過不了審查，但是正規一些的大公司還不屑于做這樣的外包業務。
但是從市場和人力資源來看，我們都有優勢。
&rdquo 完全是何洛不知道的世界，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應對。
&ldquo這也隻是一個想法，還不确定可行性如何。
&rdquo章遠說，&ldquo和印度公司相比，我們企業規模小，急功近利，産品種類單一，質量不高。
集成業務火熱的時候，所有的it企業都去做集成；企業信息化的時候，所有人都去做信息平台。
不過沒辦法，我們首先要保證自身的利益和生存空間，然後才能求發展。
這也是國内人力資源過剩，惡性競争的一個循環。
&rdquo 他斜靠着椅背，手指輕叩茶幾，神色淡定：&ldquo我們缺乏開拓國際市場的能力，不光是我們一家公司，很多中國公司都有這個問題。
不僅僅是語言制約，更重要的是管理機制和思維方式。
這也是我們希望與更多國外企業合作的原因，一步步來。
或者，&rdquo他頓了頓，&ldquo也應該在适當的時候，走出去，看一看。
&rdquo &ldquo确實，有些觀念上的事情，沒有辦法闡述，能出去看看很好。
&rdquo &ldquo本來，我們幾家it公司一同聯系了去西雅圖的商務考察，就是今年春天。
&rdquo章遠的手指停止了動作，&ldquo但是，因為非典取消了。
&rdquo &ldquo哦，機會肯定還會有。
&rdquo何洛撥弄着cd盒子，似乎聽到他怅怅舒一口氣，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如果那次旅程沒有取消&hellip&hellip她不敢多想。
有的事情錯過了，并沒有斡旋的機會。
這一刻相對無言，何洛低下頭，讀着cd盒子上的歌名，章遠想問她些什麼，又怕她下一刻起身就離開，從此再不回頭。
&ldquo我讓他們放來聽聽吧。
&rdquo章遠拿過碟片，和茶香一同氤氲開來的，還有一首首流淌的樂聲。
&ldquo加州很好吧，&rdquo他問，&ldquo四季溫暖的陽光海岸。
&rdquo &ldquo我還真沒怎麼玩兒，抽不開身。
我夏天通過了博士資格考試，以後不用選很多課了，但又要一直關在實驗室裡。
&rdquo &ldquo你們現在做什麼？克隆麼？&rdquo &ldquo一百個裡面九十九個人會這麼問。
&rdquo何洛笑，&ldquo也算吧，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什麼多莉羊之類的。
我們主要還是做基因的表達與控制，還有一些疾病基因的功能性研究和疫苗開發，所以很多人畢業之後去了藥廠。
&rdquo &ldquo完全聽不懂，天書&hellip&hellip&rdquo章遠聽了何洛的描述，笑，&ldquo上帝之手麼，創造生物。
&rdquo &ldquo哪兒啊。
常常盯着顯微鏡，做實驗到後半夜。
我大四有一次連續三天一共睡了八個小時，估計下半年确定導師後，這樣的日子也是家常便飯。
&rdquo &ldquo大四？什麼時候？&rdquo章遠蹙眉。
&ldquo拿到offer之後。
那時我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東西不知道，都說國外學生動手能力很強，我很擔心自己到美國之後丢人，所以跟着研究生做了很多實驗。
&rdquo &ldquo沒有聽你提起過。
&rdquo 她笑得勉強：&ldquo我也很少和别人說起這些，有點辛苦，挺挺就過來了。
&rdquo &ldquo你向來報喜不報憂的。
&rdquo章遠清楚何洛的脾氣，&ldquo從來也不示弱。
如果你說有點辛苦，那麼一定是非常辛苦了。
&rdquo &ldquo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如意，和很多人比起來，我的路算是一帆風順，所以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rdquo她淡淡地笑着，一縷額發垂下來，艱難的日子就化解在溫暖的笑容裡。
章遠說：&ldquo雲微現在怎麼樣了？我是說她的個人問題，一直沒好意思問，顯得我很八卦。
&rdquo &ldquo似乎沒什麼動靜。
她說打算有點積蓄，就回來工作，方便照顧外婆。
&rdquo &ldquo靠她一個人還是有些辛苦。
她和許賀揚，再沒有可能了麼？&rdquo &ldquo許同學離得那麼遠，能幫上什麼？而且，就像你當時說的，兩年後，可能什麼都變了。
&rdquo &ldquo我說的麼？&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真的，什麼都變了麼？&rdquo &ldquo真的。
&rdquo &ldquo是麼&hellip&hellip&rdquo章遠強自笑笑，&ldquo估計過兩年頭發都要大把大把的掉了。
&rdquo他坐在燈影裡，棱角分明的臉半明半暗。
已經不是讓何洛心動不已的男孩子了，她沒有絲毫傷痛，隻是理不清頭緒。
胸腔裡感覺不到心髒的跳動，似乎它憑空消失了，血脈經絡被打了死結，滿脹着說不出的情緒。
&ldquo你也注意身體。
&rdquo她說，&ldquo咱們走吧。
回頭我們那邊中國社區有活動，我問問看在軟件公司工作的中國人，幫你們搭搭橋。
&rdquo 似乎結束了一場學術論壇。
我們之間的話題，僅剩如此吧。
章遠黯然。
你有什麼憑借去争取她？她那些畢業前辛苦着的日子，自己在哪裡，竟然毫不知情；那些即将來到的拼搏和挑戰，你又能在何處，是否能和她一起面對？他似乎可以想見，
&rdquo &ldquo印度的公司比較成熟，美國顯然擁有核心技術，可以制定标準；印度主要做子模塊開發和獨立的嵌入式軟件開發。
而我們大部分做的還是應用軟件。
&rdquo章遠說，&ldquo國内公司發展不起來，主要是美方對公司規模和正規化要求很嚴，國内的草台班子根本通過不了審查，但是正規一些的大公司還不屑于做這樣的外包業務。
但是從市場和人力資源來看，我們都有優勢。
&rdquo 完全是何洛不知道的世界，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應對。
&ldquo這也隻是一個想法，還不确定可行性如何。
&rdquo章遠說，&ldquo和印度公司相比，我們企業規模小，急功近利，産品種類單一，質量不高。
集成業務火熱的時候，所有的it企業都去做集成；企業信息化的時候，所有人都去做信息平台。
不過沒辦法，我們首先要保證自身的利益和生存空間，然後才能求發展。
這也是國内人力資源過剩，惡性競争的一個循環。
&rdquo 他斜靠着椅背，手指輕叩茶幾，神色淡定：&ldquo我們缺乏開拓國際市場的能力，不光是我們一家公司，很多中國公司都有這個問題。
不僅僅是語言制約，更重要的是管理機制和思維方式。
這也是我們希望與更多國外企業合作的原因，一步步來。
或者，&rdquo他頓了頓，&ldquo也應該在适當的時候，走出去，看一看。
&rdquo &ldquo确實，有些觀念上的事情，沒有辦法闡述，能出去看看很好。
&rdquo &ldquo本來，我們幾家it公司一同聯系了去西雅圖的商務考察，就是今年春天。
&rdquo章遠的手指停止了動作，&ldquo但是，因為非典取消了。
&rdquo &ldquo哦，機會肯定還會有。
&rdquo何洛撥弄着cd盒子，似乎聽到他怅怅舒一口氣，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如果那次旅程沒有取消&hellip&hellip她不敢多想。
有的事情錯過了，并沒有斡旋的機會。
這一刻相對無言，何洛低下頭，讀着cd盒子上的歌名，章遠想問她些什麼，又怕她下一刻起身就離開，從此再不回頭。
&ldquo我讓他們放來聽聽吧。
&rdquo章遠拿過碟片，和茶香一同氤氲開來的，還有一首首流淌的樂聲。
&ldquo加州很好吧，&rdquo他問，&ldquo四季溫暖的陽光海岸。
&rdquo &ldquo我還真沒怎麼玩兒，抽不開身。
我夏天通過了博士資格考試，以後不用選很多課了，但又要一直關在實驗室裡。
&rdquo &ldquo你們現在做什麼？克隆麼？&rdquo &ldquo一百個裡面九十九個人會這麼問。
&rdquo何洛笑，&ldquo也算吧，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什麼多莉羊之類的。
我們主要還是做基因的表達與控制，還有一些疾病基因的功能性研究和疫苗開發，所以很多人畢業之後去了藥廠。
&rdquo &ldquo完全聽不懂，天書&hellip&hellip&rdquo章遠聽了何洛的描述，笑，&ldquo上帝之手麼，創造生物。
&rdquo &ldquo哪兒啊。
常常盯着顯微鏡，做實驗到後半夜。
我大四有一次連續三天一共睡了八個小時，估計下半年确定導師後，這樣的日子也是家常便飯。
&rdquo &ldquo大四？什麼時候？&rdquo章遠蹙眉。
&ldquo拿到offer之後。
那時我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東西不知道，都說國外學生動手能力很強，我很擔心自己到美國之後丢人，所以跟着研究生做了很多實驗。
&rdquo &ldquo沒有聽你提起過。
&rdquo 她笑得勉強：&ldquo我也很少和别人說起這些，有點辛苦，挺挺就過來了。
&rdquo &ldquo你向來報喜不報憂的。
&rdquo章遠清楚何洛的脾氣，&ldquo從來也不示弱。
如果你說有點辛苦，那麼一定是非常辛苦了。
&rdquo &ldquo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如意，和很多人比起來，我的路算是一帆風順，所以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rdquo她淡淡地笑着，一縷額發垂下來，艱難的日子就化解在溫暖的笑容裡。
章遠說：&ldquo雲微現在怎麼樣了？我是說她的個人問題，一直沒好意思問，顯得我很八卦。
&rdquo &ldquo似乎沒什麼動靜。
她說打算有點積蓄，就回來工作，方便照顧外婆。
&rdquo &ldquo靠她一個人還是有些辛苦。
她和許賀揚，再沒有可能了麼？&rdquo &ldquo許同學離得那麼遠，能幫上什麼？而且，就像你當時說的，兩年後，可能什麼都變了。
&rdquo &ldquo我說的麼？&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真的，什麼都變了麼？&rdquo &ldquo真的。
&rdquo &ldquo是麼&hellip&hellip&rdquo章遠強自笑笑，&ldquo估計過兩年頭發都要大把大把的掉了。
&rdquo他坐在燈影裡，棱角分明的臉半明半暗。
已經不是讓何洛心動不已的男孩子了，她沒有絲毫傷痛，隻是理不清頭緒。
胸腔裡感覺不到心髒的跳動，似乎它憑空消失了，血脈經絡被打了死結，滿脹着說不出的情緒。
&ldquo你也注意身體。
&rdquo她說，&ldquo咱們走吧。
回頭我們那邊中國社區有活動，我問問看在軟件公司工作的中國人，幫你們搭搭橋。
&rdquo 似乎結束了一場學術論壇。
我們之間的話題，僅剩如此吧。
章遠黯然。
你有什麼憑借去争取她？她那些畢業前辛苦着的日子，自己在哪裡，竟然毫不知情；那些即将來到的拼搏和挑戰，你又能在何處，是否能和她一起面對？他似乎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