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眉毛這麼短，天涯那麼長
關燈
小
中
大
&ldquo沒有沒關系，小夥兒長得這麼精神，等病好了，阿姨介紹女孩子給你認識。
&rdquo &ldquo謝啦，不過不用了。
她&hellip&hellip&rdquo章遠略微遲疑，&ldquo她在美國。
&rdquo &ldquo出差？&rdquo &ldquo留學。
&rdquo &ldquo啊，那要去多少年？&rdquo &ldquo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真的，不知道。
章遠驚覺，倏忽之間何洛出國已有八九個月，而自己和她正式分手，更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
此前夜以繼日的工作，有片刻閑暇也用來補充睡眠，于是以為心中放下了關于她的念頭。
而這段時間，她過着怎樣的生活，是否适應了新的環境，結交了新的朋友，他一無所知。
&ldquo如果她知道你生病住院了，立馬訂機票飛回來了。
&rdquo護士長笑，&ldquo是吧？&rdquo &ldquo也許，上次我住院，壓根沒敢告訴她；但還是有人多嘴，結果她打電話回來，好頓埋怨我。
&rdquo章遠微笑。
&ldquo打國際長途啊？貴吧。
&rdquo &ldquo噢，那時候我們還在大學，她在北京我在外地。
&rdquo章遠說。
&ldquo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rdquo &ldquo我們是高中同學。
&rdquo &ldquo難得啊，到現在也很多年了。
同學好，知根知底，彼此也都了解。
休息一下吧，一會兒開飯了。
&rdquo 護士長走後，周圍寂靜一片，無聲的沉默緩緩包圍上來。
耳邊，似乎還有她清澈的聲音，說：&ldquo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就已經住院了，是不是？為什麼都不告訴我？&rdquo埋怨的語氣裡掩不住關切，聽在耳中隻覺得甜蜜到極緻，竟已微微發酸。
但，那已經過去多久？ 流轉的時光，照一臉滄桑。
來不及遺忘，來不及細數，眉毛這樣短，思念那麼長。
加州陽光熱烈，何洛沿着校園主路跑了半個多小時，覺得精神了許多。
她連日來憋在圖書館裡自修，翻爛參考書，抱怨自己本科時沒有多選幾門專業課。
舒歌笑問：&ldquo那你當時都忙什麼去了？&rdquo何洛一怔：&ldquo好吃懶做吧。
&rdquo 不知何時下了一場雨，雖然不大，但在旱季裡足可以讓人精神振奮。
沿路粉紅嫩黃的夾竹桃開得這樣的好，馮蕭和一群中國學生在草坪踢球，大汗淋漓，遠遠地向着何洛招手。
她輕快地應着，将運動外套在腰間打個結，小跑着來到球場邊。
高高低低的原木座椅上還留着雨水的痕迹，深褐色滲在木紋裡，透過木條的間隙，可以看見翠綠的草坪和一夜之間綻開的淺紫色野花。
早有球員的家屬團在旁邊助威，何洛找一個認識的女生，挨着她坐下。
那女生懷孕四個多月，肚子略略隆起。
中場休息，馮蕭拎着礦泉水走過來，&ldquo怎麼樣？複查結果都出來了，沒有問題吧。
&rdquo &ldquo沒有。
你怎麼這就來踢球了？你胳膊好了麼？前些日子才脫臼，要盡量避免沖撞吧。
&rdquo &ldquo沒問題了，你看武林高手，都是一咬牙，自己把胳膊複位，然後接着打。
&rdquo 準媽媽的先生也跑過來，笑道：&ldquo何洛，我家小文就交給你了，她現在可是行動不便。
&rdquo &ldquo有我在，球過來了我就踢開。
&rdquo &ldquo看不出，你也有女足的水平。
&rdquo &ldquo嘲笑我呢？&rdquo何洛笑，&ldquo大不了我飛撲上去，甘當人牆，總不會讓你家小文姐被球砸到。
&rdquo &ldquo這還差不多。
&rdquo &ldquo這差多了。
&rdquo馮蕭說，&ldquo難道我們何洛就活該被砸麼？&rdquo 小文笑：&ldquo喲，老公你看，護花使者出現了。
這何洛，怎麼都成了馮蕭他的了。
&rdquo 何洛尴尬。
小文連忙拍拍老公：&ldquo你倆别在這兒站着喝水，剛剛跑那麼猛，也不怕岔氣。
&rdquo 男生們說笑着走遠。
&ldquo何洛，要抓緊喲。
馮蕭是大家公認的好男生，很熱心，性格開朗，又很穩重。
不是他不讨女生喜歡，實在是每天埋頭苦學，沒幾個女生認識他。
&rdquo小文點頭，&ldquo不像我家那口子。
我總說，他什麼時候能長大呀，不要每天上網找coupon，找sale，家裡攢了一堆電子垃圾，還想買，貪賤吃窮人。
&rdquo話雖如此，她望着場上，右手滿足地輕覆在微隆的小腹上，一臉幸福。
何洛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聊着天，偶爾無言，伸直雙臂，搭在椅背上。
是否自己的明天就是如此，幸福的準媽媽，坐在遙遠的天空下。
隻是那時候，自己能笑得這樣簡單麼？ 這樣的假設，怎能不恐懼。
風吹起，隐約嗅到熟悉
&rdquo &ldquo謝啦，不過不用了。
她&hellip&hellip&rdquo章遠略微遲疑，&ldquo她在美國。
&rdquo &ldquo出差？&rdquo &ldquo留學。
&rdquo &ldquo啊，那要去多少年？&rdquo &ldquo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真的，不知道。
章遠驚覺，倏忽之間何洛出國已有八九個月，而自己和她正式分手，更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
此前夜以繼日的工作，有片刻閑暇也用來補充睡眠，于是以為心中放下了關于她的念頭。
而這段時間，她過着怎樣的生活，是否适應了新的環境，結交了新的朋友，他一無所知。
&ldquo如果她知道你生病住院了，立馬訂機票飛回來了。
&rdquo護士長笑，&ldquo是吧？&rdquo &ldquo也許，上次我住院，壓根沒敢告訴她；但還是有人多嘴，結果她打電話回來，好頓埋怨我。
&rdquo章遠微笑。
&ldquo打國際長途啊？貴吧。
&rdquo &ldquo噢，那時候我們還在大學，她在北京我在外地。
&rdquo章遠說。
&ldquo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rdquo &ldquo我們是高中同學。
&rdquo &ldquo難得啊，到現在也很多年了。
同學好，知根知底，彼此也都了解。
休息一下吧，一會兒開飯了。
&rdquo 護士長走後，周圍寂靜一片，無聲的沉默緩緩包圍上來。
耳邊，似乎還有她清澈的聲音，說：&ldquo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就已經住院了，是不是？為什麼都不告訴我？&rdquo埋怨的語氣裡掩不住關切，聽在耳中隻覺得甜蜜到極緻，竟已微微發酸。
但，那已經過去多久？ 流轉的時光，照一臉滄桑。
來不及遺忘，來不及細數，眉毛這樣短，思念那麼長。
加州陽光熱烈，何洛沿着校園主路跑了半個多小時，覺得精神了許多。
她連日來憋在圖書館裡自修，翻爛參考書，抱怨自己本科時沒有多選幾門專業課。
舒歌笑問：&ldquo那你當時都忙什麼去了？&rdquo何洛一怔：&ldquo好吃懶做吧。
&rdquo 不知何時下了一場雨，雖然不大，但在旱季裡足可以讓人精神振奮。
沿路粉紅嫩黃的夾竹桃開得這樣的好，馮蕭和一群中國學生在草坪踢球，大汗淋漓，遠遠地向着何洛招手。
她輕快地應着，将運動外套在腰間打個結，小跑着來到球場邊。
高高低低的原木座椅上還留着雨水的痕迹，深褐色滲在木紋裡，透過木條的間隙，可以看見翠綠的草坪和一夜之間綻開的淺紫色野花。
早有球員的家屬團在旁邊助威，何洛找一個認識的女生，挨着她坐下。
那女生懷孕四個多月，肚子略略隆起。
中場休息，馮蕭拎着礦泉水走過來，&ldquo怎麼樣？複查結果都出來了，沒有問題吧。
&rdquo &ldquo沒有。
你怎麼這就來踢球了？你胳膊好了麼？前些日子才脫臼，要盡量避免沖撞吧。
&rdquo &ldquo沒問題了，你看武林高手，都是一咬牙，自己把胳膊複位，然後接着打。
&rdquo 準媽媽的先生也跑過來，笑道：&ldquo何洛，我家小文就交給你了，她現在可是行動不便。
&rdquo &ldquo有我在，球過來了我就踢開。
&rdquo &ldquo看不出，你也有女足的水平。
&rdquo &ldquo嘲笑我呢？&rdquo何洛笑，&ldquo大不了我飛撲上去，甘當人牆，總不會讓你家小文姐被球砸到。
&rdquo &ldquo這還差不多。
&rdquo &ldquo這差多了。
&rdquo馮蕭說，&ldquo難道我們何洛就活該被砸麼？&rdquo 小文笑：&ldquo喲，老公你看，護花使者出現了。
這何洛，怎麼都成了馮蕭他的了。
&rdquo 何洛尴尬。
小文連忙拍拍老公：&ldquo你倆别在這兒站着喝水，剛剛跑那麼猛，也不怕岔氣。
&rdquo 男生們說笑着走遠。
&ldquo何洛，要抓緊喲。
馮蕭是大家公認的好男生，很熱心，性格開朗，又很穩重。
不是他不讨女生喜歡，實在是每天埋頭苦學，沒幾個女生認識他。
&rdquo小文點頭，&ldquo不像我家那口子。
我總說，他什麼時候能長大呀，不要每天上網找coupon，找sale，家裡攢了一堆電子垃圾，還想買，貪賤吃窮人。
&rdquo話雖如此，她望着場上，右手滿足地輕覆在微隆的小腹上，一臉幸福。
何洛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聊着天，偶爾無言，伸直雙臂，搭在椅背上。
是否自己的明天就是如此，幸福的準媽媽，坐在遙遠的天空下。
隻是那時候，自己能笑得這樣簡單麼？ 這樣的假設，怎能不恐懼。
風吹起，隐約嗅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