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豆 你即将涉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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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沒有貼切的表達方式了。

    ” 青豆不發一言,隻是點點頭。

    在這裡還是少說話為好。

     光頭說:“對不起,我們對您周圍的情況做過調查。

    您也許會不高興,但有這麼做的必要。

    我們有必須慎重行事的理由。

    ” 青豆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觀察馬尾。

    馬尾坐在門邊的椅子上,上身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下颌收緊。

    簡直像擺好了姿勢要拍紀念照一般,保持着這個樣子一動不動。

    他的視線毫不懈怠,始終注視着青豆。

     光頭仿佛在檢查黑皮鞋的磨損程度,看了一眼腳下。

    然後再次擡起臉望着青豆。

    “從結論來說,沒發現任何問題。

    今天我們才這樣請您大駕光臨。

    聽說您是非常優秀的教練,周圍的人對您的評價其實也很高。

    ” “謝謝您誇獎。

    ”青豆說。

     “我們聽說,您曾經是‘證人會’的信徒,是吧?” “是的。

    我的父母是信徒,我當然也從一生下來就成了信徒。

    ”青豆說,“那不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很久以前就不是信徒了。

    ” 他們那個調查,有沒有查出我有時會和亞由美一起在六本木轟轟烈烈地追獵男人呢?不,這種事無所謂。

    就算查出來了,他們好像也沒認為有何不妥,所以我現在才能在這裡。

     男人說:“這些我們也知道。

    您曾經有一段時期生活在信仰之中,而且是在感受性最強的幼兒期。

    因此您肯定能理解神聖意味着什麼。

     所謂神聖,不管在何種信仰裡,都是信仰最根本的東西。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我們不能涉足、不該涉足的領域。

    認識到這樣的存在并接受它,對它表示絕對的敬意,是一切信仰的第一步。

    我想表達的意思,您明白吧?” “我想我明白。

    ”青豆說,“就是說,至于是否接受,是另外的問題。

    ” “那當然。

    ”光頭說,“當然,您不必接受。

    那是我們的信仰,不是您的信仰。

    不過今天,恐怕不管您是信仰還是不信,都将親眼看到特别的事物。

    一個異乎尋常的存在。

    ” 青豆默默不語。

    一個異乎尋常的存在。

     光頭眯起眼,估量了一會兒她的沉默。

    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不管您看到了什麼,都不能對外人說起。

    如果洩露到外界,神聖性将蒙受無法挽回的污穢。

    就像美麗清澈的池水受到異物的污染一樣。

    不論紅塵俗世如何思考,也不管現世法律如何看待,這是我們自己的感受方式。

    這一點希望您理解。

    隻要您能理解,并且信守約定,剛才我跟您說過了,我們可以付給您足夠的酬金。

    ” “明白了。

    ”青豆答道。

     “我們是個小小的宗教團體,但擁有堅強的心靈和很長的手臂。

    ” 光頭說。

     你們擁有很長的手臂,青豆想。

    那手臂到底有多長,我接下去就要進行确認了。

     光頭雙手抱在胸前,靠着桌子,用一種審視挂在牆上的畫框是否歪斜的目光,謹慎地注視着青豆。

    馬尾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不動,視線也捕捉着青豆的身影。

    非常均勻地,不間斷地。

     然後光頭看了一眼手表,确認時間。

     “那麼,我們走吧。

    ”他說着,幹咳了一聲,仿佛走過湖面的行者①,步履慎重地橫穿屋子,輕輕地敲了兩下通往隔壁房間的門。

    不等回應便拉開門。

    随即輕輕鞠了一躬,走進去。

    青豆拎着健身包緊随其後,腳踏着地毯,确認呼吸沒有出現紊亂。

    她的手指緊扣在想象中的手槍扳機上。

    不必擔心。

    我鎮定如常。

    但青豆還是害怕了。

    後背仿佛貼着一塊冰。

    一塊不會輕易融化的堅冰。

    我冷靜而沉着,同時又在心底感到害怕。

     光頭男子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我們不能涉足、不該涉足的領域。

    青豆理解了這話意味着什麼。

    她自己就曾生活在以這樣的領域為中心的世界裡,不,也許她現在依舊生活在同樣的世界裡,隻是沒有覺察。

     青豆不出聲地在口中反複念誦祈禱詞。

    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踏進隔壁的房間。

     ①此處當指役行者,一名役小角,傳說是日本飛鳥與奈良時代的陰陽師,曾每晚從流放地伊豆大島走過海面,攀登富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