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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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果是一個品性心術很好的人,他一定像柳劍雄一樣的做,雖然他獲得奇書之後,絕不會用以為惡,這一點他很是放心。

     總之,非是一個品德端厚而又頗有耐心的人,絕難一絲不苟辦到。

     迫雲劍客可謂智謀超人,用心良苦。

     柳劍雄看完第三頁後,接着翻開第四頁,在這頁素箋中,迫雲劍客描述着如何習練寶錄中的幾種絕世武學。

    方法上,跟覺愚上人所說的大緻相同。

     最後,他列了幾條,訓誡獲得這部奇書的人,必須嚴于遵奉的事,大意是:獲得“大羅金剛寶錄”的人,須列入少林門牆,師事林少峰,遵守師門誡律,方許習此絕藝。

     并要面谒掌門,正式接受少林門訓誡,面呈師門重寶——大羅金剛寶錄。

     絕技習成之後,必須繼承追雲劍客未了心志,替少林派在論劍時奪取“劍盟神道伏魔令符”。

    要補完十萬功德,發揚少林武學。

     練武的人,誰不希望能習成一種超塵絕世的奇學,柳劍雄自也不能例外,但他已身懷絕世武學,倒不希罕再學上寶錄中的三種武學,但想到不能列入少林門牆,那四招神拳妙式就不能随意施展。

     思來想去,除了師事追雲劍客之外,别無他法,何況這位前輩大俠的遺命如此。

     柳劍雄疾的起身就危崖上遙空向南拜了四拜,暗中向林少峰的陰靈默禱了一陣,算是行了拜師大禮。

     下面的事可把他難住,要匆忙的返回關内去把神道伏魔令的信息報知武當派,又要忙着追蹑二哥的芳蹤,更擔心的是已看到的那枝萬年成形參王,怕被别人捷足先登的掘去。

     他很是為難的想了一下,認為參王是一件稀世奇寶,可遇不可求,心念着:“斷魂崖近在咫尺。

    ” 柳劍雄已決定了先作取參王的打算。

     他迎着怒吼的風雪奔了三天,一路上,他擔心那條銀色大蟒會不會讓他取那枝成形參王。

    但他仍是喜孜孜的,心忖道:“怕什麼?二哥給我的那顆黃玉珠子,會制服得了雪龍。

    ” 他真不知道雪龍業已被他收服,兼且蛻變縮小了形态。

     三天行程,倒也再未發生什麼事故,隻是風雪比前大了一些,路上積雪已達尺半,車馬已自舉步惟艱,若非是像他這種身懷絕技的高手,輕功已煉到了踏雪無痕的境域,在這般奇猛的風雪中,哪能行得。

     他有點吃力的爬上積雪峰的半山腰,峰腰上幾乎是凡可留足之處,均為積雪封凍,稍一不慎,不但落不了足,險險還要為浮雪滑墜。

     峰頂之上,更是積雪如山,似乎比前堆高了許多,遠非半月之前可比了。

     柳劍雄沿着陡滑無比的峭壁,小心翼翼的向草坪上墜落,行來奇險,但他功力非凡,其快真如星丸下瀉。

     俄頃間,草坪業已在望,凝目俯瞰,半月前一片翠綠如茵的柔草,鍍上了一片白茫茫的銀色,雖沒有堆得厚厚的,看來已是落雪不少了。

     正當他凝目細察,陡然自峭壁底沖起一聲刺耳慘嘯,其音冷峭,有如枭鳴,那陣嘯音宛如暴雷怒吼,悶響了好一陣。

     斯響彼應,回音激蕩在群山之間,久久不絕,柳劍雄但覺耳鼓奇痛,大有禁受不起之概,登時俊臉失色。

     忖察發音之人,功力精湛得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域,可說是柳劍雄出道以來所遇到的第一個高手。

    不由他打心底上湧起了幾縷寒意。

     嘯音未歇,蓦的湧出來一朵紅雲,有若狂風,宛似疾飙,徑朝參王處撲去。

     柳劍雄冰雪聰明,他已知是什麼回事,身在壁端,相去草坪仍有二十丈之遙,眼看這枝天底下的至寶,瞬眼之間,就要被那紅衣怪人得去,登時驚駭交集,空自着急的怒瞪了紅衣人一眼。

     人急智生,身形未停,陡的功運左臂,擡臂一震,朝下甩去,但見一條銀線,有如脫弦怒矢,劃空向那紅衣怪人射去。

     想是他心急的緊,左臂才擡,雙足倏沉,穩立如山的牢釘峭崖上,抖開嗓子一聲沖霄勁嘯,嘯音清韻,有若玉盤滾珠,其聲勁堅可穿雲裂石。

     嘯聲才起,突的峰頂“轟隆”之聲大作,有如雷動。

     他這聲有若老龍的勁嘯,那紅衣人似是愕然一停,仰首向上察看,這一瞬間,雪龍已自有如電閃般的射到。

     身未到,陡的張口猛吐,一團奇寒勁氣朝那紅衣人影噴去。

    這當兒,頭頂怪聲又作,紅衣怪兒為“轟隆”之聲怔愕住,就在這一刹那間,雪龍的奇寒勁氣已迎面襲至。

     諸般巧合,他雖是身手超凡,雪龍勢猛如虹,紅衣人要避,已自不及。

     眼看他就要被雪的勁氣噴中,好紅衣怪人,端的是一代登峰造極的怪才,身形不動,右手一劃,一朵丈許紅雲倏閃,頓将雪龍襲來的勁氣擋了一下,人更是趁勢朝壁端斜縱。

     那條丈許紅雲,原來是那厮披着的一件錦紅大氅,被他臨時扯下運勁一抖,才将雪龍的那團勁氣擋下。

     強如古桧,半月前也不敢硬擋雪龍一擊,這當兒的雪龍,吸回了附在林少峰骸骨上的那層靈氣,功力已是突增百年,這一全力下擊的猛吐,威勢又自不同,竟被這厮擋住,足見這人身手不凡。

     就在他剛躍避岩腳,峰頂風雪聲中,但見白蒙蒙的雪花四濺,漫空積雪下瀉,有如一座小山,挾着萬年玄冰,宛如飛瀑怒瀉,當頭壓到。

     一時之間,群峰環鳴,天地混沌,迷蒙一片。

     良久之後,草坪上落雪如山,堆了好幾丈高,這還是崩雪突崖擋得一陣,下瀉冰雪向外飛墜草坪外的千丈深壑之中。

     這陣積雪怒塌的暴瀉怪吼聲,持續了将近一盞熱茶工夫方停。

     待得雪崩暴瀉的怒嘯聲一停,那陣随着怪響疾卷,迷蒙漫空的雪花散盡,一切又歸于寂然。

    出奇的靜,靜得隻有山風吹動峭壁上的矮松秃枝,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草坪外緣積雪有如一座小山,愈向壁端走去,堆的雪也就愈少。

     參王附近,更是隆起了七八丈高。

     壁腳浮雪中一陣蠕動,震破了這片死寂的坪崖,突的一顆長滿了寸許長粗蓬黃發的滾瓜圓腦袋冒了出來,兩隻銅鈴眼骨碌一翻,煽動了一下其大如拳的鼻子,猛的一搖頭,有如母狗抖毛,藏在發中的碎雪,登時甩了出來。

     他猛的又将環眼翻動了兩下,雙臂猛伸,跟着往上抖了一陣,雪霧四濺,一個長條紅影,筆直的竄冒一丈。

     他張目四望了一陣,似是得意之極的哼了兩聲陰慘慘的冷笑,笑聲抖顫,兩隻銅鈴環眼飄向參王之處,宛如冷凍了半截,失神的凝視了好一陣。

     他心中想是暴怒的緊,猛的一聲碎絹裂帛的慘嘯乍起,其疾如風的沖霄上騰。

     這哪是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