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道伏魔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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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定一把粉丸。

    她瞬眼一看,芳心猛跳,驚恐交集,忙的手上一緊,連施三招妙着,硬将古作義逼退五步。

     她緊握時機,抖手三粒豆大粉丸成品字形向古作義打到,吓得他橫躍七尺,方才避過。

     同時之間,哈哈一聲奸笑,小天星已自挺劍向柳劍雄左肩斜劈,想是柳劍雄已到了力盡精疲的地步,腳下一個跄踉,連晃得幾下,劍風已是及體。

     一聲驚懼失聲尖叫,劃破夜空。

    陶玉蘭花容慘變,哪還顧得及追撲古作義,玉手一揚,用滿天花雨的手法将一把粉丸運勁向小天星頭胸部位灑落。

     小天星一代枭雄,身手不弱,對這種列入武林一絕的邪門道,早就提防。

    乍見陶玉蘭粉丸出手,哪敢硬闖,硬将劈向柳少俠左肩的寶劍猛撤,劍振處,青虹閃劃起一道劍牆,護緊身軀,滑步錯身,想脫出粉彈雨陣。

     陶玉蘭已用内勁控制粉丸炸裂,瞬息之間“咕咯”一聲,小天星一跤栽倒。

    陶玉蘭哪還怠慢,急躍兩步,一把挽緊柳少俠搖搖欲墜的身子,不知她哪來這大的勁,跟身疾躍,沖出镖局,一路的向城外急竄。

     小天星陸兆峰,早年與唐山四霸情誼深厚,四霸投靠長白派後,奉命南來網羅人才。

    早在小天星赴襄陽之前,四霸已遊說過小天星,怎奈他智謀過人,知道自己基業在江南,托庇武當,總比依附長白妥切,因此對四霸虛與委蛇,暗中卻替柳彤賀壽。

    襄陽之行,他本存巴結之心,哪知一掌震乾坤柳彤不敢領教他,弄得他掃興而歸。

     在他回到長沙的旬日間,長白雙兇兼程趕來,一陣威脅利誘,逼他欲拒不能,正自猶豫,古桧接踵到來,許以執掌江南大權,方将他的心說活絡了點。

    又經雙兇慫恿,懾于古桧的威名,窮途末路,最後隻好乖乖的就範,說實在的,他可是不某心骥附,硬是被古桧脅迫籠絡下來。

     長白雙兇在雷音寺铩羽之後,一路的投奔小天星處養傷,恰巧古桧也在,手足情重,兩位族兄罹難成殘疾,可把古桧氣得五内翻騰,登時代掌門人傳下令谕,責成小天星負責擒拿柳劍雄。

     小天星本對柳彤忌憚十分,雙兇要不在鎮遠,他天膽也不敢動柳少俠一根寒毛。

    古桧心機頗深,鎮遠嫖局内的镖頭,早已安插下了七八名長白門人,是以在柳少俠才進大門,早有古桧心腹飛報雙兇。

     古作信斷臂之恨深如東海,主張将柳少俠立刻處死,說好說歹,古作義生拉活勸,說古桧另有用意,不可因私憤而誤了大計,才将古作信勸住,也饒了柳劍雄一條小命。

     古作信怨毒太深,怎肯眼睜睜的饒了他?在小大星将柳少俠灌醉後,斟了一杯長白派的獨門霸道無雙的雪蠱藥酒,硬給柳少俠灌了下去。

    這種雪蠱藥酒,是用一種産于興安嶺絕頂的奇毒雪蠱泡制,一杯酒中隻須倒上一滴,就足以使人服後記憶力頓失,變成白癡,有武功的人,更是一身功夫散盡,與常人無異,便是大羅金仙,也難逃此厄難。

     如果能在一月之内得服長白派的獨門解藥,亦得要靜養半年,方能恢複記憶及功力,的是霸道惡毒至極。

     也是柳少俠在三天之内,剛服過兩粒“回生續命丸”,藥力幸未全部消失,将毒性化解了一些,再就是在飲藥酒的三個時辰之前,為了防避古桧的毒掌,含過奇寶“雄精冰魄珠”,口液内溶解了些藥力,等到毒藥一進口腔,毒性就被中和了一部分。

    因此,柳少俠得以中毒不深。

     吉人天相,柳劍雄不該遭難,鬼使神差的來了個玉面妖狐陶玉蘭,色迷心竅的來個窩裡反,将他救走。

     她雖是自小目濡耳染,從陶三姑習染上一副妖媚蕩态,但她雖是雙十年華,仍是冰清玉潔,依然處子,在洞庭湖得見柳少俠後,魂為之牽,夢為之索。

     心上人遽爾乍離,一去音訊渺無,使他心魂若失,有若怒海孤舟,空蕩蕩地無傍失依。

     在君山上,度日如年,夜靜更深,常獨對昏燈,情思昏昏,她怎能再守株待免的死等下去?狠狠的罵了秦猛一頓,沿江而下,追訪心上人。

     上天不負苦心人,這日清晨,她來到距長沙五十裡地的一個小鎮,趕巧碰上一起剛從長沙來的镖車。

    敢情好,镖師正是新近從通州調來,兩人早有個認識,乍見之下,大喜過望,少不了叙舊一番,古桧如何安插他?何時離去?雙兇在鎮遠養傷,以及三日前如何擒得柳少俠,镖師都一一的告訴了她。

     蓦聽心上人遭擒,陶玉蘭驚喜交集,喜的是心上人有了着落,驚的是不知他中毒的輕重。

    他心懸着意中人,哪有心情再與镖師窮聊,匆匆别過,随即兼程趕到。

     途中,她低頭趕路,籌思解救心上人的方法,想來想去,唯一的妥善辦法,就隻有夜間劫牢。

     好在鎮遠镖局,她已來過一次,還住過幾天。

    囚禁柳劍雄的地牢,在镖師口中亦已向了個大概。

     因這一決定,她反不忙着趕路,硬挨到日落天黑,才進到長沙城内。

    找了家僻靜小店養得一陣,初更天,方紮束了一番,問了問背上的寶劍,一路的向鎮遠镖局縱去。

     意外地竟享受了片刻溫存,為了那聲透心的“姐姐”,陶玉蘭不但甘冒奇險,救出柳少俠,而且不惜與長白派鬧翻,公然與古作義反目,冒叛派的大忌。

     她在這當兒,已是拼着把性命豁出去,甘願為情而死。

     且說陶玉蘭扶着柳劍雄搖搖欲墜的身子,一路飛馳,僥幸後面沒有人追來,平安的逃出城後,仍是一股勁的拼命狂奔,柳劍雄雖說是有人攙扶,但已精疲力竭,腳下虛浮的着不上力,“呼哧!呼哧!”直喘。

     奔了六七裡,不但柳劍雄氣喘如牛,便是陶玉蘭也疲累不堪,額上汗珠滾滾,雙腮豔紅似火。

    忙将疾奔的身形緩了下來,借着慘白月光,擡眼向前看去,五丈外正有一塊青石橫卧路側。

     石後有個茅草搭蓋的茅棚,是路人休息的茶亭,她兜臂一抄柳少俠蜂腰,半扶半抱的兩人依偎着向青石踱去。

     想是他已脫了力,一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隻落得任人擺布的份兒,蹒跚着虛浮零亂的步子,将頭倚在陶玉蘭的香肩上。

     瞬息之間,陶玉蘭輕悄的扶抱他坐在青石上,伸手掏出香巾,萬分憐愛的替他擦了下汗,方輕籲了一聲,又接着替自己擦了一把,方柔情萬種的溫言問道:“累不累?頭暈嗎?”一陣狂奔,她也是香汗淋淋,才一停下來就深情款款的噓寒問暖。

     可惜他已是神情恍惚,對她的如水柔情,懵然漠視,雖是聽到那聲柔媚嬌喚,但也隻能膩着鼻,輕“嗯”了一聲,算是他領受了她這份盛情。

     她急得芳心碎裂,“唉”的一聲幽怨細歎,滾落兩顆淚珠,疾的一伸臂,萬端痛憐的将他攬入懷内,抱得緊緊的。

     一陣莫名哀傷,不禁悲從中來。

    雙肩一陣聳動,悲恸失聲,淚眼彈珠,如杜鵑啼血,哭得凄惋欲絕。

     一個身世多少有點凄怆成分的少女,心扉中本就積壓着股如怒泉的哀傷,這一驟然間遭遇了這種莫名的變故,求天不應,叫地失靈,怎不教她柔腸寸斷,唯有哭能暫時減輕她心中的郁悶。

     不知她哭了多久,想是柳少俠氣力恢複得少許,倏地朗目電睜,眨了兩下眼睛,看來是他此刻的神智已清醒了不少,一看自己倒卧在姑娘懷中,陶玉蘭的晶瑩淚珠,直若斷了線的珍珠,正簌簌下落,一滴接一滴的正好滴落他臉上。

     不知是他是不好意思讓陶玉蘭抱着,還是怕姑娘累壞了,霍地挺身躍起,人已自站在她身前。

    轉着兩顆閃光的眼珠,凝注着她淚痕縱橫的俏臉。

     他像是對她的悲怆無動于衷,更像是沒有一絲同情心,竟然沒有出聲勸止,尚幸這種突變,使她疾收痛淚,愣着雙淚眼,凝視玉立身前的人影,說不出的感覺,是喜悅?是哀傷? 似是餘怨尤在,她哪管垂立的柳劍雄,俏鼻抽搐了兩下,輕擡玉腕,一隻手掠了鬓邊亂發,另一隻手抽出腋下的香巾,揩抹了一陣。

     畢竟是心上人複蘇,一陣沖眉浮喜,頓時将适才的情愁沖盡,“噗嗤”一聲莞爾脆笑,又已将那雙媚波橫溢的俏眼斜乜了過去,這妩媚的一瞥,含了萬千情意。

     這眼神媚波,真可傾城。

     他為這媚眼的柔波一睇,绮念頓生,心湖中頓時激起陣陣漣漪。

     僅是短暫的一刹那,他眼中的那股光的火焰,為另一重哀傷的情愁壓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就記憶所及,唯有二哥的麗影才會深烙在他的心版上。

     他輕念了聲:“滄海桑田,心有所屬。

    ” 他猛咽口唾沫,收斂了那陣绯色漣漪。

     陶玉蘭正為他眼中那陣閃射的異彩感到暖烘烘的,心底甜絲絲的了正将心扉之窗大大的打開,期待着他吐出來的那些足以慰藉平生的字眼飛進去,也才不枉這次九死一生的冒着奇險救他。

     這種幻想短暫得瞬眼即逝,一幕幕前塵往事,使得他驟然想到二哥,更憶起來君山上陶玉蘭那份可憎的醜态多麼使人惡心,再想到二哥嘔心瀝血的玉慘花殘景象,登時一陣寒噤,人又已清醒了不少。

     陡然想到适才在地牢中的那陣香豔鏡頭,愧疚于心,深覺對不起二哥的愛顧深情,急忙收斂眼神,将頭垂下,别說是綿綿情話不曾說得半句,便連感謝的話也未說上一聲。

     在她說來,頗覺意外,地窖中的片刻溫存,竟然換來奇涼透心的冷漠,弄得她芳心欲碎,兩眶情淚,搖搖欲墜,别提她心裡有多難過。

     這種冷場面,相持了好一刻工夫,還是陶玉蘭自作聰明的原諒了他,心想:“他中毒太深,神智不清。

    ” 想開之後,頓覺寬慰,挂滿一臉甜笑,黛眉舒展。

    姗姗向他輕移了兩步,緩伸玉手,緊握他的一雙鐵掌,甜柔的一笑,說道:“我來遲了一步,害得你多吃了些苦頭。

    ” 他雖是愧疚難當的垂下眼皮,但卻正在貫注全神的窮搜枯腸,整理那些積壓心版上的雜亂往事,打心底上,他根本就厭惡她,哪還留意她在說些什麼? 想是思緒被她攪亂,心想斥責她幾句,猛的一擡頭,見她笑意盎然,俏眼閃波,一臉柔情,登時心頭一軟,不忍斥責她,赧笑說:“陶姑娘有什麼事?”這簡直是所問非所答。

     一聲“陶姑娘”,在他已是非常尊重人家了,她聽來,無異是掉落在萬年玄冰之中冰涼透了心。

     剛泛上嬌靥的甜笑,倏地罩上層慘淡的怨愁,目蘊清淚,但她仍是顫聲兒笑說道:“你現下已中了長白派的雪蠱惡毒,短時間内已是難得複原,必須要在一個月内服下解藥,還要靜養調理半年,才能恢複失去的功力。

    ”這無異是個晴天霹靂,不禁悲從中來,打心底冒上來一股寒意,才知自己落得現下這副慘相的原因。

    蓦然又閃起一幕鮮明的記憶,趙伯父曾說過“雪蠱”的霸道,遠勝過五毒百蟲。

    不由輕聲悲歎,低念道:“大概是我命中注定的魔劫。

    ” 他這種俊臉慘然失色的怔忡模樣,又把陶玉蘭吓得芳心突然猛跳,一臉關切的急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 柳劍雄苦笑了一下,躬身一禮,說道:“我所中之毒,是不是列入武林一絕的雪蠱藥酒?” 陶玉蘭鼻尖一酸,滾落兩顆淚珠,咬着香唇,輕點了下頭。

     猛的,柳少俠俊目射光,一臉威煞的怒叱道:“這麼說來,敢情是姑娘的傑作了,你從洞庭湖起就死纏在下,到底安的什麼心?” “哇”的一聲嬌啼,直如午夜猿啼,哀聲震野,陶玉蘭悲痛莫名,柔腸九轉,哭得連一抹新月都為之驟掩在西天的一抹淡雲中,回腸蕩氣,能不傷心不掉淚? 陶玉蘭在江湖中得了個“玉面妖狐”的惡名,人皆認為她狐媚成性,誰知她是自小環境使然,雖入污泥而不染,冰清玉潔,自見柳劍雄後,早把他給視作終身托靠的人。

     哪知好心未得好報,舍命相救的人,竟針對自己惡言指斥。

     她雖是傷心到了極點,仍顫聲兒說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出身低賤的苦命人兒,但姐姐是清白女兒身,自君山一見你後,此心也唯天可表,陶玉蘭自知無福伴你一生,在土牢中的片刻溫存,我知道你非是出自本心,但僅隻這一刻享受,已不辜負自己舍命救你一場。

    ”揩了下清淚,又接道:“姐姐便是下賤得使你看不起,又怎能忍心出毒手暗害你?好教你得知,害你的人,便是那小天星陸兆峰。

    ” 他雖說是記憶模糊,但是那個在花廳中與自己痛飲之人,影子甚為鮮明,即便是适才小天星向他狼命的出手,并以無邊的惡語辱罵他,已使他大惑不解,現下驟聞那人竟然是暗中下手欲毒害自己的人,聽得他毛骨悚然,對剛才的盂浪,無端的惡語辱及救命之人,深深的升起來一層悔歉之意。

     陶玉蘭的剖心自陳,真是愛顧情深,說不盡千般哀傷,萬種情愁,瞬息之間,表露無遺。

    歉疚往往會令人痛苦一生,即便是一時的誤解所引起的輕微感懷,也難得使人或忘。

    柳少俠為之汗流浃背,心兒猛跳,神态間有點手足無措。

     他想說上幾句動聽的話道謝一番,又不知應該打從哪兒說起。

     像他這種俠骨柔腸的人,生來就怕看到女孩子流眼淚,陶玉蘭這種痛斷肝腸的凄怆模樣,他真不知應該怎麼做?急得在一旁搓手。

     陶玉蘭悲恸一陣之後,輕擡淚光閃閃的眼波,向他深情款款的說道:“不管你如何讨厭我,你就是恨我入骨,但你目前中毒太深,如不急救,你會殘廢一生,不但失去一身武功,人也會變成癡呆。

    眼前最為緊要的是先替你找一處地方靜養,我再趕到通州府去找解藥,弟弟,你看這麼辦可成?” 柳劍雄将低垂的頭慢悠悠、怯生生的擡了起來,一雙明亮的眸子眨了兩下,随向陶玉蘭拱手一禮,嚅嚅的答道:“小弟錯怪了姐姐,尚請姐姐不要介意。

    這一刻,頭有點暈漲,大約是中毒不輕,我也不知怎麼辦才好?一切隻好偏勞姐姐了。

    ” 幾聲“姐姐”無異使陶玉蘭服下一副清涼劑,一掃滿懷悲怆,輕伸皓腕,一扯柳少俠,滿含深情的一笑,說道:“這倒沒有什麼偏勞,你也用不着跟我客氣,隻要你心中記着有這麼個出身低賤的苦命人就夠了。

    ” 柳少俠心地純真,仁俠耿介,寸恩必報,聞言雖是心頭一陣猛跳,但仍肅容恭答道:“小弟豈敢忘記這番救命恩德?” 她心情頓時開朗,俏臉泛上來一陣爽朗笑意,向柳少俠凝睇了一眼,似是得意的脆笑一聲,道:“弟弟,我們該走啦!”這女人是一個标準的女中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性情真夠豪爽,與适才那副哭喪模樣截然不同。

     她前此是受了陶三姑的熏染,以一副媚眼蕩态遊戲人間,自此以後,确已将那份邪行醜态收斂,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想博取柳少俠的歡心。

     這一陣,柳劍雄似是又已清醒不少,奔行神速,已不需姑娘攙扶,緊随她身後走了個前後腳。

     陶玉蘭似是心花怒放,開心已極,腳下不覺走得快了點,邊走邊想:“隻要尋得解藥,相守半載,哼!加點水磨功夫,他還不是乖乖的跟在屁股後面直叫姐姐……” 她想到開心處,登時展眼舒眉,倏伸玉臂,挽着柳少俠疾奔。

     第二天,他們找了隻直放安慶的大船,改走水道,一路的向安慶而去。

     不幾天,船已抵埠,尋了家僻靜的客棧住下。

    陶玉蘭心懸解藥,當天将柳少俠安頓下來之後,就辭别登程。

    臨行依依,她一再叮囑,每日在房中靜養,輕易不出店門一步。

     好幾次,他試着調息下真力,都失敗了。

    原因是他發覺經脈局部凝固,精氣無法運聚丹田,稍為勉力運動,周身登時酸軟無力可着,便是頭腦也覺得漲痛如裂,忙将功力散盡,不敢硬行運功。

     一連幾日,獨坐鬥室,悶得發慌,逼着他不得不找排遣的方法,也好打發這段漫長的時日。

     起初,他叫店夥計買來紙筆,每日以書畫自娛,豈知這種雪蠱端的霸道,中毒後連腦筋都不能稍用。

     慢慢的,忿事惱人,子午二時,周身不适,狂冷狂熱,便是那手足四肢,也是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