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參荒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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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這畜生激怒,位置稍微移動得點,随便哪位能觑定機會,就躍進冰窖……” 四霸已知古桧心意,齊點了下頭,連素诩心計奸狡著稱的伍修及文冬元,暗中都贊賞古桧的計謀高明。

     吃次虧,學次乖,古桧探步走到距雪龍丈許之外停住,兩臂并未運勁,揚掌輕描淡寫的虛虛拍出,前掌才遙推,後掌中途折勢上托,掌勁一吐,人已飄身向洞緣側方橫越兩丈。

     豈知雪龍何等乖覺,一看古桧虛掌輕推,細尾點地,側竄丈外。

     它身形才一點地,冰屑有如狂風暴雨般的兜頭蓋臉驟襲而至。

     它身形何等靈巧,小腰猛扭,疾閃巧縱,宛如一絲九曲銀線,快似疾矢般的穿出冰屑,斜向洞緣邊退去。

     雪龍身法靈巧,脫出了四霸掌握冰屑的驟襲,更使古桧上托的一掌落了空,但它身形仍自未離洞口丈許。

     古桧猛見雪龍刁滑,他志在引開它,是以未出全力,一味的遊鬥,雪龍則是一心護主,不容五人進洞穴,它施展開靈巧身形,閃避五人的冷招,一方面伺機尋隙,抽冷子的猛噴兩口。

     這一場纏鬥,相持了半個時辰,古桧一看雪龍不上鈎,登時心火上冒,再也按捺不住,陡然一聲厲嘯,雙掌一緊,揚掌橫掃斜劈,憑空卷起殘雪碎冰,一勁的朝雪龍狂卷。

     雪龍雖是千年靈物,一陣遊鬥,已感不耐,乍見古桧掌勢驟變,漫天冰屑狂卷襲來,激得它野性陡發,忽然“嘶”的一聲刺耳尖嘯,身随掌勢一變,弓彈了幾下,口口淡霧,挾頭劈臉,疾噴五人。

     古桧一見雪龍勢變,猛然心動,展盡一身絕學,巧閃豪縱,躲開雪龍吐來的奇寒勁氣,雙手一加力,快攻快打,左掌才揚,右掌猛發,一掌直劈雪龍,一掌橫掃殘雪碎冰。

     四霸依樣畫符,霎時之間,冰窖洞穴頂端方圓五丈,齊為彌漫的殘雪蓋罩。

     五人一見計謀快成,倏又互嘯一聲,掌力一緊,一輪快攻,登時昏天黑地,雪影滾滾。

     四霸推波助浪的僅向浮雪猛推,眨眨眼,漫空雪影又已闊蓋七八丈,宛如被密雲濃霧所籠罩,再也分辨不清洞穴口的位置了。

     雪龍雖是靈性不凡,但它的眼睛還未練到隔物透境的地步,這一被五個武林中的拔尖兒高手環攻,加上它獸性早被激發,漸漸的鬥得性起,移動了原來立身之處,不知不覺中,遠離了洞口四丈。

     紫面天煞文冬元,在孝感吃足柳劍雄的虧,心有不忿,恨極了柳少俠,他早猜疑洞中必有古怪,這一陣聽古桧口氣,琢磨出洞中之十成是自己欲得而甘心的柳劍雄,是以他眼珠是已翻了幾翻,謀思進冰窖之策。

     他心思詭異,講心機,在四霸中以他為最,他雙手向浮雲卷推,眼睛早就瞄好了洞穴的位置,他人又騰身在霧影之外,是以踩實了洞穴的方位,一見雪龍中計,被古桧引開,怎會放過這千載良機,猛的墊步一縱,人已疾如鷹隼,向霧影中撲去。

     漫天雪影滾滾,殘雪冰屑沙沙碰撞,冰窖洞穴的位置,他确實記得清清楚楚,但因雪霧太濃,躍落霧影之中,但覺一片渾噩,有如進入迷魂陣之中,哪還辨的出東南西北,頓時不敢舉步。

     掌風卷起幾股狂猛的氣流,他靜立碎雪冰粒中稍一端詳,終于探步向霧影中摸索去。

     良久之後,探到冰穴洞緣,險險一腳踏空跌落下去。

     他睜大了環眼,彎腰向洞内一瞄,一片灰蒙蒙,看不見洞内是何景象,更無從分辨清究竟洞有多深。

     靜立在洞緣上猶豫了一陣,不敢貿然躍下去,他不愧是頗有心計的人,忽的一拍腦門,暗中責罵了自己一聲“笨蛋”,探手摸實一塊拳大冰塊,抖手向洞内甩落。

     “砰噗”一聲回應,洞内似是空蕩蕩的無一絲異感,他忖度了一下,知洞深約三五丈,咬了下牙,冷哼了一聲,顯示出他的決心,立掌當胸,湧身下飄,落地,但覺一陣咔嚓之聲。

     頭頂仍是掌風呼呼,挾着古桧的“哇哇”怪嚷。

     文冬元運目一掃,天光淡影疏漏,冰穴内更是一片灰暗,霧影朦胧,伸手不見五指。

     雙掌護定頭腳,猛旋步,轉了個半圓,掃出兩股掌風,虛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掃到。

     他甯神靜聆了一下,一絲微弱的鼻息聲自西側傳來,登時心中猛動,暗叫一聲:“有人。

    ” 飛快的移宮側躍了三步,依剛才掌風的直覺,側方不愁會碰到什麼。

    他雙腳着地之後,傾耳向鼻息之處一聽,但覺其聲仍是均勻,登時有了主意,心中飛快的打了個轉,探步向鼻息發聲處摸去。

     走了十來二十步,鼻息聲更清楚,他忍得一下,又疾忙探步朝前走去。

     聲音越來越大,顯得距那人越來越近,他内心有點緊張,雖是在奇涼刺骨的冰窖之中,仍自覺得額角冒汗。

     洞穴口突然飛墜下一塊碎冰屑,驚得他頓了一下,倏又釋然的探步摸去,誰知腳觸處,竟然是一塊奇大無朋的岩石,那陣鼻息之聲,宛如自石上傳來,他陡然兩掌運了下勁,雙掌一揚,猛的朝石頂擊去。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他雙掌一舉的刹那,身後突然“嘶”的響了一聲。

     他貿然驚出一身冷汗,已知身後來了強敵,登時打心底冒上來一股寒意,不暇傷敵,疾的旋身揚掌雙推,直朝身後“嘶”聲之處推去。

     掌力未發,一股奇寒勁力堪堪向雙腳撞到,其勢雄勁無倫,“噗通”一聲,文冬元一交栽倒,但覺雙足奇痛如折。

    登時癱軟得爬不起來。

     “哎呀”之聲未落,又一股寒勁已白兜頭噴到,洞穴内登時悄無雜聲,石頂上的鼻息聲,仍如往昔。

     古桧本與四霸同雪龍惡鬥不休,五人施出渾身解數,仍是奈何不了雪龍,幾人打來雖是有點心顫,但古桧見計得售,不由加了勁力,再次怪嚷嚎嘯,劈掃揮劃,端的全見功夫。

     文冬元摸進冰窖,古桧是無一息不知,三霸是六眼全睹,是以異常關心,全都替四弟擔上了心,四霸雖非手足,但情逾骨肉,為掩護四弟,全都掌上加了把勁,一時之間,激卷起漫空雪霧,将古桧與雪龍的影兒全遮隐掉。

     也是文冬元該死,不該向冰窖中擲下一塊冰,雪龍保等警覺,發覺有人偷摸入洞,登時一口噴退古桧,小腰一扭,隐人雪霧之中,抽身疾竄人洞穴中,兩口就将文冬元收拾下來。

     洞内“哎呀”一聲刺耳慘嚎,三霸心弦齊震,古桧陰側側一聲嘿笑。

     這有個原因,四霸日夕相處,文冬元的慘嚎聲,三霸甚為耳熟,古桧是從未聽過,誤為己方得手。

     他正自喜過了頭,歐陽盛一步躍落身側,一臉慌急的說道:“古堂主,我四弟早已摸進洞去啦!剛才那聲慘叫,有點像我四弟…… 看來是兇多吉……” 古桧稍為遲疑一忽兒,搖了下頭,苦笑道:“看來是今天勞而無功,還得陪上幾條命,這畜生真個利害。

    ” 幾句話的工夫,鬥場已自霧散氣清,伍修與李珍早已停手躍了過來。

     想是四霸誼深情重,伍修與李珍二人雙雙向冰穴洞口躍去,探首一看,洞内寂沉沉,自那聲慘叫過後,再未聽到洞内有一絲聲息,便是連雪龍也不再見現身。

     古桧知道雪龍必在洞中,心中暗自惴忖:“文冬元可能着了那畜生的毒吻,否則!便是那小子故意設下圈套,暗藏洞中,誘我們下去……” 他不敢再往下想,不由冒上來一股寒意。

     他這裡怔神,兩霸已是躍近洞緣,他乍然擡頭一看,悚然失色,忙抖開嗓子急叫道:“二位快請停步,不可莽撞,請回來從長計議。

    ” 兩霸雖是心急拜弟安危,但知事态嚴重,一聽古桧出聲呼止,忙的停住下躍身形,一陣猶豫,就悄悄的退回二人身側。

     三霸與古桧稍微推敲,齊都認定文冬元兇多吉少,李珍是個直腸漢子,眨了下眼,斬釘截鐵的道:“我們四人下去,縱然是救不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