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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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肚中的是甚麼東西,若是穿腸毒藥,他不知是不是有救?又若是甚麼蠱毒之類,那豈非一生要受對方的荼毒? 一時之間,倏而萬念俱灰,覺得一生就此了結;倏而又覺得悲憤無比,要和那啞巴拚命,五髒六腑都在翻騰,心中更不知是甚麼滋味。

     可是他人卻始終呆在當地,汗如雨下。

    就在這時,眼前金光一閃,那啞巴又到了他的身前,這一次,啞巴的手中,卻持着一塊五寸見方的金牌。

     那金牌,顯然是純金打就,金光奪目。

    啞巳把金牌直送到大豪的眼前,大豪的雙眼,雖然已被汗水弄得視線模糊,但倒也還可以看到,那塊金牌上镌着“四巧堂”三個篆字。

     大豪畢竟是在江湖上闖蕩過幾十年的人,而且,這時,他的身子已開始漸漸收緊,不由自主,頭向下低,身向前彎。

    江湖上種種有關四巧堂的傳說,都一起湧了上來,他知道自己因推倒了那駝子,遇上了四巧堂的高手,要受懲罰了。

     他掙紮着,啞着聲問:“要……我做多久駝子?” 那啞巴不知是否湊巧,還是知道大豪有此一問,就在此時,向大豪伸出了三隻手指來。

     三隻手指在大豪面前一晃,那啞巴身影一閃,已經出了店堂。

     江湖大豪隻覺得全身四肢百骸,無不在漸漸收緊,他幾個伴當,直到此際,才定過神,圍了上來,大豪忙道:“快護我回去!” 姑揮械郊遙半途上,大豪的腰,就直不起來了,變成了駝子。

     他起初還希望,那啞巴的三隻手指,是代表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過去,腰背依舊,他就希望是三天,三天過去,還是直不起身子。

    等到白老大父女見到他時,已經過了三十多天,一個多月了!我聽得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忙問道:“結果是多久?難道是三年?” 白素道:“不,是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他一覺醒來,身子已挺直如昔,藥性已過去了——從此之後,他見到了殘疾人,尤其是駝子和啞巴,簡直如老鼠見到了貓一樣,再也不敢有絲毫得罪之意,并且逢年過節,還廣施善财給殘疾人。

    ” 我籲了一口氣:“四巧堂的高手,武功如此之高,平時……都做甚麼?” 白素道:“劫富,濟貧——有殘疾的貧人,得他們的好處者,不計其數。

    ” 我默然片刻,才道:“他們的堂口,名叫四巧堂,他們有哪四巧?” 白素道:“你誤會了,這‘四巧’二字,另有涵義。

    ‘巧’是諧音,和竅同音。

    人有七竅,他們由于聾、啞,少了三竅的功能,隻剩下了四竅,所以,才稱自己的幫會叫四巧堂。

    ” 我道:“好心思,但不知為甚麼不叫四巧幫,或是四巧會?” 白素對答如流:“正如你所說,創堂人的心思好。

    他的意思是,雖然人人都有七竅,他們隻有其四,怛一樣是堂堂正正的人,不容其他人欺侮,要自強不息,這才取了一個‘堂’字,是自勉自勵之意。

    殘疾人縱使有人同情,但終究不如自強重要。

    ” 我聽到這裡,對白素的所知之多,已大是歎服,但是我又不禁有疑問:“這麼一個冷門的幫會,何以你對之識之甚詳?” 白素微笑,卻并不回答我的這個問題,我明知其中必然大有文章,古怪甚多,正想追問,忽然聽到警車的嗚嗚聲不絕于耳。

     其時,我們已将駛上通往機場的大道,面臨一個三岔路口,隻見三條路上,都有大隊警車疾駛向前,分明是駛向機場而去的。

     路上的其他車輛,見了這種陣仗,都駛向一邊,減慢速度,有的乾脆停了下來。

     我一見這等情形,失聲道:“不好,機場中發生的事,遠比我們想像的嚴重!” 白素居然好整以暇,糾正了我一個字:“遠比你想像的嚴重。

    ” 那意思是說,她早已想到事态嚴重,隻是我後知後覺而已。

     我想起她在接到了良辰美景的電話之後,确然很是緊張焦急,可知她确然比我驚覺得早,所以我也無話可說。

     我非但沒有減速,反倒加快了速度,這時,後面有兩輛屬于警方的中型吉普車追了上來,想是嫌我沒有讓路,大響喇叭,以示警告。

     本來,我的車經過戈壁沙漠改裝,性能之佳,要高出追上來的車子許多倍,大可不加理會,加速前進,就可以把它們抛開去。

     可是,那兩輛吉普車其中的一輛,卻惡劣之至,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加快之前,竟然瘋了一樣,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