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間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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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容驚叫道:
“什麼?都是用人喂的!”
西門咆哮笑道:
“燕兄未免大驚小怪了!這些狗不喜素食,敝莊深處山坳,其他牲畜購置不便,而且因财力有限!隻有用人是簡便的方法!”
燕元瀾但覺周身血脈膨脹,怒聲叫道:
“千頭狗一天要用多少人來喂……”
西門咆哮屈指算了一下道:
“這些狗的身軀龐大,食量不小,每天約在百人左右,在下原有幾十名從人,俱都為了搜集飼料,分派出外,所以莊中人手大感缺乏……”
燕元瀾聽說百人二字,即感一股涼意打腳底而起,連他後面的話都沒聽見……
一直等了良久,燕元瀾才作色怒聲道:
“每天要殺這麼多人,閣下究竟是什麼心肝?”
西門咆哮雙手一攤,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狀态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總不能讓狗活活餓死!”
燕元瀾冷笑道:
“殺人養狗,率獸食人!真虧你想得出!”
西門咆哮毫無愠意地笑道:
“這沒有什麼不對!人獸之間,同樣有食色之欣,并無多少差别,牛羊豬雞鴨鵝,同為天生一命,人殺之以逞口腹之欲,我用人喂拘,于理何悖?”
燕元瀾斥道:
“胡說!人怎可與牲畜相比!”
西門咆哮正容道:
“牲畜同是一條生命,天生萬物,何嘗有貴賤之分,照燕兄說來,那些牲畜天生是該死的?是該給人吃的?”
燕元瀾一時為之語結,不知該如何回答。
西門咆哮一笑又道: “它們并非生就該充人類食用,隻不過力不如人,無法抗拒罷了,世上也有吃狗之人,現在狗吃人,正是天理循環。
” 燕元瀾氣極道: “天理如照你這佯解釋,天心何在?天道何論?” 西門咆哮笑道: “燕兄現在總算明白一點了,其實所謂天心天道,根本是不存在的,天下隻有強者與弱者之分,強者食人,弱者為人食,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求生存,存在就是天心天道,求生之計,不擇手段!” 燕元瀾怒叫道: “胡說!你完全一片歪理!” 西門咆哮大笑道: “天下小理哪有正邪之分,僅有強弱之别!” 燕元瀾反問道: “那麼閣下是以強者自居了!” 西門咆哮微笑搖頭道: “不!強中自有強中手!我不承認自己是最強者,但也不屑以弱者自居!” 燕元瀾倒被他弄糊塗了,張口結舌,莫知所雲。
西門咆哮又笑道: “現在我比人強!我淩駕于他人之上,有比我更強者出現時,我任憑宰割,隻得認命;但是困獸猶鬥,因于一息尚存,求生是一種本能,我活着一天,便需奮鬥一天,我一人之力有限,便需借助外力,這些狗便是我的借力,為着我自己我才養狗,為了狗,我才殺人,燕兄現在懂了嗎?” 燕元瀾沒好氣地道: “懂是懂了!不過我實在耽心,萬一天下蒼生入閣下掌握時,不知要造成多大殺孽!” 西門咆哮興奮地道: “燕兄認為我有希望稱雄武林嗎?” 燕元瀾想了一下道: “閣下也許可以稱雄一時,但必不會長久!” 西門咆哮緊張地問道: “為什麼?” 燕元瀾道: “從閣下馴狗表現上看來,閣下之身手的确敵者無多,但是閣下之行事實大悖人理,天下正人俠士,定必群起而攻之!” 西門咆哮高興地道: “這倒不要緊,我知道殺人飼狗并非善策,最低限度我也是個人,同類相殘固非所願,可是我現在财力有限,不得不僅為之計,這倒不是我裝窮,燕兄但看我莊中的陳設,便知我言非虛!老實說那些狗也弄得我焦頭爛額!真到我略有成就之時,我自然會停止殺人……” 燕元瀾不解道: “我越來越不懂了……” 酉門咆哮道: “方今各大門派,他們都有基業,财富甚足,我若能創出一番基業,自然也會有财富,那時我養得起狗了……” 燕元瀾蹙額道: “我實在難懂下,以閣下之身手,财富并非難事……” 西門咆哮正色道: “不行!對于财富我從不妄取,君子愛财,取之有道,我生平最不齒之事,就是巧取豪奪!” 燕元瀾道: “你殺人之命不算是巧取豪奪嗎?” 西門咆哮微笑道: “這不同!生命乃天賦之物,正如地底礦藏,地面水風,人人有取用之權,至于财富乃他人辛勞之積,我豈能不勞而獲!” 燕元瀾一歎道: “我對你這個人簡直無法置評!” 西門咆哮道: “燕兄不必探究我的為人,隻需助我成事!” 燕元瀾臉色一動道: “閣下對我何求?” 西門咆哮道: “别無所求,燕兄少年有為,技藝出衆,英才難得,你我可以合力同心,在武林中奮起進取,使咆哮山莊揚名武林!” 燕元瀾搖頭道: “抱歉得很!在下不願人仗狗勢!” 西門咆哮道: “狗究竟是狗!不過為人所用而已,我們有了成就,武林中會知道你我!絕不會知狗而不知人!” 燕元瀾搖頭道: “還是不行!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在下還有要事在身,無暇他顧!” 西門咆哮道: “燕兄可是為着令師黑森林劫火懸案,這事情太簡單了,隻要我們通力合作,不難在短期内大有所成,那時燕兄大可動員天下武林人士,合力追查線索!” 燕元瀾道: “這倒不必,目下我已得線索,隻要循此追查,不久即可水落石出!” 西門咆哮沉思片刻道: “燕兄若是不願屈居人下,我們可以平分秋色!” 燕元瀾搖頭道: “在下無此興趣!” 西門咆哮急了道: “難道燕兄一定要在我之上?” 燕元瀾不禁奇道: “閣下何以對我如此委屈求全?” 西門咆哮誠懇地道: “實不相瞞,燕兄近年來的一番作為,江湖風雲變色,斯時在下即心推燕兄為理想人選。
所以才打聽得燕兄行止,專命小女相邀!” 燕元瀾為之動容道; “原來閣下早就注意我的行動下?” 西門咆哮點頭道: “不錯!不過我最初僅心許燕兄為最佳助手而已!” 燕元瀾眉毛微挑道: “像你的狗一樣,作為你的借力!” 西門咆哮歉然陪笑道: “燕兄不要生氣!在我心目中,燕兄當然比狗要高明多了,及至見了燕兄之後,對于燕兄之氣度人品,更為心儀,即使居燕兄之下,也深感榮幸!” 燕元瀾含笑道: “這就是閣下方才所雲強弱之别,閣下之身手并不見得弱于我!” 西門咆哮改容道; “強弱之分,并不在于武功,牛馬比人的力氣大,卻終生為人所役使,燕兄之強在于有一種天然的威儀,可使女子心許,男子心服!” 燕元瀾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讪讪微笑道: “承蒙閣下厚譽,燕某愧不敢當,燕某幼禀師訓,名心淡薄!閣下自己已亦非弱者,不需燕某相助,亦可有一番作為!” 西門咆哮失望地道: “燕兄是一定不肯屈尊的了?” 燕元瀾道: “難遵夙願,深感歉咎!” 西門咆哮臉色難看了半天,才惆怅地道: “在下不敢勉強燕兄之志,亦不願與燕兄為敵,燕兄請吧!” 燕元瀾作下揖道: “既是承蒙閣下情讓,請将燕某的同伴交出!” 西門咆哮含笑道: “燕兄之同伴與我何關?” 燕元瀾變色遒: “我同行的三個女子分明都在此地!閣下何必裝糊塗!” 西門咆哮仍是不認帳道: “燕兄進莊時是單身一人,并未将同伴交與在下,如何可以向我要人?” 燕元瀾在懷中掏出花戒惡的紅鞋道: “既然我的行蹤在你們的監視中,我的同伴自不會例外,這隻鞋子是其中一人所着,被我在牆下發現,更是證明她們是在此地!” 西門咆哮笑道: “看燕兄如此情急,則這三個女子與燕兄的關系一定很深!” 燕元瀾又躁急地道: “我隻問你要人,并無對你說明關系的必要!” 西門咆哮微笑道: “這可大有必要,若是她們與燕兄關系甚深,在下自然亳無考慮地加以送還,與燕兄結上一份交情,如果關系不深的話,則又要當别論了!” 燕元瀾急了道: “你想怎麼樣?” 西門咆哮詭異地一笑道: “如果我們是一家人,我自然不會對她們怎樣,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不是一家人,自然毫無情分可言,我也不必再存顧忌!” 燕元瀾急道: “你想拿她們喂狗?” 西門咆哮大笑道: “最後自不免喂狗!但是在喂狗前另有許多禮遇!” 西門咆哮手指遠處的一座小屋含笑道: “那屋中有個例子,燕兄有暇不妨自己去參現一下?” 說完回身要走,燕元瀾急忙把他拉住道: “那三個人中有兩個是我的侍婢,另一個是别人托我照顧的弟子!” 西門咆哮笑道: “如此說來這三個人與燕兄俱無切身關系,燕兄大可不必為她們擔心!” 燕元瀾無可奈何,隻得又道: “那兩個侍婢與我情同姊妹!另一個女孩子更是視我如兄長……” 西門咆哮高興地道: “這一來她們更重要,燕兄自己斟酌着辦吧!現在我有事末克多陪,燕兄盡管把此地當作自己的家一樣,随意行動……”說着腳下加速,向前奔去。
燕元瀾急忙展開飛雲抛絮身法,越過他的頭頂,攔在前面厲聲道: “你别走!把人放出來!” 西門咆哮笑道: “燕兄好俊的輕功!可是有意要印證兩手?” 燕元瀾怒聲道: “你不把人交出來,我隻好得罪下” 西門咆哮輕松地道: “在下承認燕兄高明!卻非指着武功而言!” 燕元瀾舉掌胸前高聲道: “我不在乎你指何而言!隻要你交人1” 西門咆哮道: “我不交呢?” 燕元瀾舉勢欲發道: “那你也别想走脫!” 西門咆哮微笑道: “燕兄若是答應合作的話,這應該是命令。
在下一定遵從!” 燕元瀾忍無可忍,舉掌前推,勁氣如山,大聲叫道: “我不想命令你,但也不接受威脅,隻要你交人!” 西門咆哮伸手接掌,雙方各退一步,然後笑道; “除了命令之外,我一慨不接受!” 燕元瀾全力一掌,居然未将西門咆哮擊倒,心中也感駭然,可是此刻已不容他多考慮!凝神聚氣,左手提足乾元真力,右手運用先天罡氣,各自聚到十成勁道,然後再度發掌,口中叫道: “你簡直是無賴!” 西門咆哮這次神色較為慎重,平胸橫揮迎掌,腳下跺穩馬樁,對着那兩股霸道無比的掌勢,也發出一股潛力!“呼!”兩股勁力相觸時,連地下的砂石都揚起了。
燕元瀾隻覺得胸前氣血浮動,兩耳嗡嗡直響!連連退出五六步,才一屁股坐下!眼前金星亂冒! 西門咆哮寸步未移,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稍作喘息後,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燕兄耗力過甚,最好少作休息再動!好在此地無人吵擾,燕兄切莫拘泥!在下先到前面去略備酒肴,以款嘉賓!”說着回頭走了幾步,突又立定道: “我莊中的狗受過訓練的!輕易不會傷你,燕兄不去惹它們,大概不會侵犯你,萬—有所驚動的話,燕兄可以将這蠟丸捏碎,這是我特制的馴狗藥,它們一聞見氣味,立刻會俯首聽命!天黑的時候,我在客廳中候駕,燕兄請休息一會吧!”說完在袖中掏出一顆白色的蠟制圓九,放在地上,身形幾個起落,如飛而去。
燕元瀾在地上定息有頃,才怏怏地站起來,心中百感交集,萬念雜陳,有生第一次,他嘗了被擊敗的滋味,這倒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心中并無得失之念!最令他困惑的是西門咆哮的态度,這人簡直是一個矛盾的集合,他功力高于自己,卻又曲意求全。
他殺人喂狗,卻又守着一介不非取的道德束縛,他的那些乖異思想,他的那些詭辯理論,明知是不合理,卻又無法推翻! 然而最令他擔心的是那三個女子的遭遇,西門咆哮會對她們怎麼樣呢?想到這兒,他不禁又朝西門咆哮所指示的屋子望去。
那一所孤另另的屋子,隻是比其他的石屋都要高大一點,石壁也仿佛比較堅固一點! “那屋裡究竟有些什麼?”他忍不住心中強烈的欲望想去看—下,站起身來走了十幾步,來至西門咆哮放置蠟丸的地方,沉吟片刻,他才彎腰拾起!他無意接受敵人的幫助,可是西門咆哮對他毫無敵意! 想起方才力敵四犬的情形,他甯願
西門咆哮一笑又道: “它們并非生就該充人類食用,隻不過力不如人,無法抗拒罷了,世上也有吃狗之人,現在狗吃人,正是天理循環。
” 燕元瀾氣極道: “天理如照你這佯解釋,天心何在?天道何論?” 西門咆哮笑道: “燕兄現在總算明白一點了,其實所謂天心天道,根本是不存在的,天下隻有強者與弱者之分,強者食人,弱者為人食,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求生存,存在就是天心天道,求生之計,不擇手段!” 燕元瀾怒叫道: “胡說!你完全一片歪理!” 西門咆哮大笑道: “天下小理哪有正邪之分,僅有強弱之别!” 燕元瀾反問道: “那麼閣下是以強者自居了!” 西門咆哮微笑搖頭道: “不!強中自有強中手!我不承認自己是最強者,但也不屑以弱者自居!” 燕元瀾倒被他弄糊塗了,張口結舌,莫知所雲。
西門咆哮又笑道: “現在我比人強!我淩駕于他人之上,有比我更強者出現時,我任憑宰割,隻得認命;但是困獸猶鬥,因于一息尚存,求生是一種本能,我活着一天,便需奮鬥一天,我一人之力有限,便需借助外力,這些狗便是我的借力,為着我自己我才養狗,為了狗,我才殺人,燕兄現在懂了嗎?” 燕元瀾沒好氣地道: “懂是懂了!不過我實在耽心,萬一天下蒼生入閣下掌握時,不知要造成多大殺孽!” 西門咆哮興奮地道: “燕兄認為我有希望稱雄武林嗎?” 燕元瀾想了一下道: “閣下也許可以稱雄一時,但必不會長久!” 西門咆哮緊張地問道: “為什麼?” 燕元瀾道: “從閣下馴狗表現上看來,閣下之身手的确敵者無多,但是閣下之行事實大悖人理,天下正人俠士,定必群起而攻之!” 西門咆哮高興地道: “這倒不要緊,我知道殺人飼狗并非善策,最低限度我也是個人,同類相殘固非所願,可是我現在财力有限,不得不僅為之計,這倒不是我裝窮,燕兄但看我莊中的陳設,便知我言非虛!老實說那些狗也弄得我焦頭爛額!真到我略有成就之時,我自然會停止殺人……” 燕元瀾不解道: “我越來越不懂了……” 酉門咆哮道: “方今各大門派,他們都有基業,财富甚足,我若能創出一番基業,自然也會有财富,那時我養得起狗了……” 燕元瀾蹙額道: “我實在難懂下,以閣下之身手,财富并非難事……” 西門咆哮正色道: “不行!對于财富我從不妄取,君子愛财,取之有道,我生平最不齒之事,就是巧取豪奪!” 燕元瀾道: “你殺人之命不算是巧取豪奪嗎?” 西門咆哮微笑道: “這不同!生命乃天賦之物,正如地底礦藏,地面水風,人人有取用之權,至于财富乃他人辛勞之積,我豈能不勞而獲!” 燕元瀾一歎道: “我對你這個人簡直無法置評!” 西門咆哮道: “燕兄不必探究我的為人,隻需助我成事!” 燕元瀾臉色一動道: “閣下對我何求?” 西門咆哮道: “别無所求,燕兄少年有為,技藝出衆,英才難得,你我可以合力同心,在武林中奮起進取,使咆哮山莊揚名武林!” 燕元瀾搖頭道: “抱歉得很!在下不願人仗狗勢!” 西門咆哮道: “狗究竟是狗!不過為人所用而已,我們有了成就,武林中會知道你我!絕不會知狗而不知人!” 燕元瀾搖頭道: “還是不行!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在下還有要事在身,無暇他顧!” 西門咆哮道: “燕兄可是為着令師黑森林劫火懸案,這事情太簡單了,隻要我們通力合作,不難在短期内大有所成,那時燕兄大可動員天下武林人士,合力追查線索!” 燕元瀾道: “這倒不必,目下我已得線索,隻要循此追查,不久即可水落石出!” 西門咆哮沉思片刻道: “燕兄若是不願屈居人下,我們可以平分秋色!” 燕元瀾搖頭道: “在下無此興趣!” 西門咆哮急了道: “難道燕兄一定要在我之上?” 燕元瀾不禁奇道: “閣下何以對我如此委屈求全?” 西門咆哮誠懇地道: “實不相瞞,燕兄近年來的一番作為,江湖風雲變色,斯時在下即心推燕兄為理想人選。
所以才打聽得燕兄行止,專命小女相邀!” 燕元瀾為之動容道; “原來閣下早就注意我的行動下?” 西門咆哮點頭道: “不錯!不過我最初僅心許燕兄為最佳助手而已!” 燕元瀾眉毛微挑道: “像你的狗一樣,作為你的借力!” 西門咆哮歉然陪笑道: “燕兄不要生氣!在我心目中,燕兄當然比狗要高明多了,及至見了燕兄之後,對于燕兄之氣度人品,更為心儀,即使居燕兄之下,也深感榮幸!” 燕元瀾含笑道: “這就是閣下方才所雲強弱之别,閣下之身手并不見得弱于我!” 西門咆哮改容道; “強弱之分,并不在于武功,牛馬比人的力氣大,卻終生為人所役使,燕兄之強在于有一種天然的威儀,可使女子心許,男子心服!” 燕元瀾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讪讪微笑道: “承蒙閣下厚譽,燕某愧不敢當,燕某幼禀師訓,名心淡薄!閣下自己已亦非弱者,不需燕某相助,亦可有一番作為!” 西門咆哮失望地道: “燕兄是一定不肯屈尊的了?” 燕元瀾道: “難遵夙願,深感歉咎!” 西門咆哮臉色難看了半天,才惆怅地道: “在下不敢勉強燕兄之志,亦不願與燕兄為敵,燕兄請吧!” 燕元瀾作下揖道: “既是承蒙閣下情讓,請将燕某的同伴交出!” 西門咆哮含笑道: “燕兄之同伴與我何關?” 燕元瀾變色遒: “我同行的三個女子分明都在此地!閣下何必裝糊塗!” 西門咆哮仍是不認帳道: “燕兄進莊時是單身一人,并未将同伴交與在下,如何可以向我要人?” 燕元瀾在懷中掏出花戒惡的紅鞋道: “既然我的行蹤在你們的監視中,我的同伴自不會例外,這隻鞋子是其中一人所着,被我在牆下發現,更是證明她們是在此地!” 西門咆哮笑道: “看燕兄如此情急,則這三個女子與燕兄的關系一定很深!” 燕元瀾又躁急地道: “我隻問你要人,并無對你說明關系的必要!” 西門咆哮微笑道: “這可大有必要,若是她們與燕兄關系甚深,在下自然亳無考慮地加以送還,與燕兄結上一份交情,如果關系不深的話,則又要當别論了!” 燕元瀾急了道: “你想怎麼樣?” 西門咆哮詭異地一笑道: “如果我們是一家人,我自然不會對她們怎樣,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不是一家人,自然毫無情分可言,我也不必再存顧忌!” 燕元瀾急道: “你想拿她們喂狗?” 西門咆哮大笑道: “最後自不免喂狗!但是在喂狗前另有許多禮遇!” 西門咆哮手指遠處的一座小屋含笑道: “那屋中有個例子,燕兄有暇不妨自己去參現一下?” 說完回身要走,燕元瀾急忙把他拉住道: “那三個人中有兩個是我的侍婢,另一個是别人托我照顧的弟子!” 西門咆哮笑道: “如此說來這三個人與燕兄俱無切身關系,燕兄大可不必為她們擔心!” 燕元瀾無可奈何,隻得又道: “那兩個侍婢與我情同姊妹!另一個女孩子更是視我如兄長……” 西門咆哮高興地道: “這一來她們更重要,燕兄自己斟酌着辦吧!現在我有事末克多陪,燕兄盡管把此地當作自己的家一樣,随意行動……”說着腳下加速,向前奔去。
燕元瀾急忙展開飛雲抛絮身法,越過他的頭頂,攔在前面厲聲道: “你别走!把人放出來!” 西門咆哮笑道: “燕兄好俊的輕功!可是有意要印證兩手?” 燕元瀾怒聲道: “你不把人交出來,我隻好得罪下” 西門咆哮輕松地道: “在下承認燕兄高明!卻非指着武功而言!” 燕元瀾舉掌胸前高聲道: “我不在乎你指何而言!隻要你交人1” 西門咆哮道: “我不交呢?” 燕元瀾舉勢欲發道: “那你也别想走脫!” 西門咆哮微笑道: “燕兄若是答應合作的話,這應該是命令。
在下一定遵從!” 燕元瀾忍無可忍,舉掌前推,勁氣如山,大聲叫道: “我不想命令你,但也不接受威脅,隻要你交人!” 西門咆哮伸手接掌,雙方各退一步,然後笑道; “除了命令之外,我一慨不接受!” 燕元瀾全力一掌,居然未将西門咆哮擊倒,心中也感駭然,可是此刻已不容他多考慮!凝神聚氣,左手提足乾元真力,右手運用先天罡氣,各自聚到十成勁道,然後再度發掌,口中叫道: “你簡直是無賴!” 西門咆哮這次神色較為慎重,平胸橫揮迎掌,腳下跺穩馬樁,對着那兩股霸道無比的掌勢,也發出一股潛力!“呼!”兩股勁力相觸時,連地下的砂石都揚起了。
燕元瀾隻覺得胸前氣血浮動,兩耳嗡嗡直響!連連退出五六步,才一屁股坐下!眼前金星亂冒! 西門咆哮寸步未移,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稍作喘息後,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燕兄耗力過甚,最好少作休息再動!好在此地無人吵擾,燕兄切莫拘泥!在下先到前面去略備酒肴,以款嘉賓!”說着回頭走了幾步,突又立定道: “我莊中的狗受過訓練的!輕易不會傷你,燕兄不去惹它們,大概不會侵犯你,萬—有所驚動的話,燕兄可以将這蠟丸捏碎,這是我特制的馴狗藥,它們一聞見氣味,立刻會俯首聽命!天黑的時候,我在客廳中候駕,燕兄請休息一會吧!”說完在袖中掏出一顆白色的蠟制圓九,放在地上,身形幾個起落,如飛而去。
燕元瀾在地上定息有頃,才怏怏地站起來,心中百感交集,萬念雜陳,有生第一次,他嘗了被擊敗的滋味,這倒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心中并無得失之念!最令他困惑的是西門咆哮的态度,這人簡直是一個矛盾的集合,他功力高于自己,卻又曲意求全。
他殺人喂狗,卻又守着一介不非取的道德束縛,他的那些乖異思想,他的那些詭辯理論,明知是不合理,卻又無法推翻! 然而最令他擔心的是那三個女子的遭遇,西門咆哮會對她們怎麼樣呢?想到這兒,他不禁又朝西門咆哮所指示的屋子望去。
那一所孤另另的屋子,隻是比其他的石屋都要高大一點,石壁也仿佛比較堅固一點! “那屋裡究竟有些什麼?”他忍不住心中強烈的欲望想去看—下,站起身來走了十幾步,來至西門咆哮放置蠟丸的地方,沉吟片刻,他才彎腰拾起!他無意接受敵人的幫助,可是西門咆哮對他毫無敵意! 想起方才力敵四犬的情形,他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