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煉心魔曲

關燈
他身畔的兩個尤物,根本部是幻影,現在連幻影都不在了! 靜默了一陣,空間傳來一聲輕籲,接着是靳雨的聲音道: “燕元瀾,你簡直不是人,連大羅金仙都無法抗受的煉心魔曲,卻隻能迷惑你一下子,是什麼力量使你懸崖勒馬的?” 燕元瀾心中一凜,原來是起初的那陣不起耳的細樂将他導入魔境,“煉心魔曲”真是名不虛傳! 定了一下神,他才朗聲地道: “‘煉心魔曲’不過如此,還有厲害的沒有?” 四壁靜蕩蕩的全無回音。

     燕元瀾又高聲地重複了一遍。

     空間才傳來靳雨的聲音道: “閣下是值得驕傲的,‘煉心魔曲’下,猶能及時回頭的,千古數你第一人,解藥在頂層玉盒中,你自己去取吧!” 語畢聲患俱渺,燕元瀾還想追問,四周已經沒有回音了,他默然片刻,心中湧起一陣愧意。

     以他的功力的确無法躲過“煉心魔曲”之厄。

     幸虧有位純情的姑娘給了他一片無邪的真情! 幸虧靳雨在幻境中講錯了一句話,叫了一聲燕子,否則他定會在這兒被煉枯心血而死! 危險過去了,他反而急出一身冷汗。

     又定神半晌,他才暗呼一聲僥幸,朝四周略一打量。

     在樓頂的東角有一所暗洞,燕元瀾一提氣,将身子拔了上去,暗中忽有一道黑影向他沖來! 慌亂中無暇多思,他一手橫胸,另一手卻反推了出去,百忙中隻能發出一半功力,可是已将那道黑影推了開去,嘤咛一聲呻吟,居然又是一個女子。

     這女子的臉為一塊黑紗蒙着,身上穿着黑衣,望之不似弱柳别莊的人,此刻卻被擊得靠在牆上。

     燕元瀾莫名其妙,覺得這骨塔上的怪事真多。

     那女子靠在牆上,好似受了傷。

     燕元瀾因為冒昧出手傷了人家,心中很不過意,連忙想走過去解釋一番,誰知才動了兩步。

     那女子急叫起來道; “站住!你别過來!” 燕元瀾愕然止步,那女子手忙腳亂地脫下身上的外衣丢了過來,顫着喉嚨,期期艾艾地道: “你把它穿上!” 燕元瀾不由窘得滿臉通紅,搶過衣服,忙亂的向身上披好。

     這女子身材不大,在她穿來頗為寬敞的外衣,披在燕元瀾身上,卻顯得又緊又窄,不倫不類! 在燕元瀾穿衣之際,那女子一直背轉身軀,直等他穿妥當了,她才回過身來,頭仍是低着! 燕元瀾隻能在面紗的洞中看見她兩隻明亮的眼睛。

     二人默然片刻,還是燕元瀾打破僵局道: “姑娘!對不起,在下上來得匆忙,不留心……” 那女子微弱地道: “沒關系,我也是太匆忙了一點,我知道你快上來了,急着想躲開,倉猝而遇,不能怪你出手!” 燕元瀾歉聲道: “在下實在該死,不知姑娘傷着了沒有?” 女子微弱地呼吸了兩下,低低地道: “還好,不過是略受震動,并無大礙!” 燕元瀾先沉默了一下,慢慢才道: “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貴幹?” 女子将手一伸道: “不為你要這個東西,誰願意冤枉挨上一掌!” 燕元瀾見她手中持着一個玉瓶,形狀與佟雪先前所持的完全一樣,不由得驚叫起來道: “是逍遙散的解藥!” 女子見他驚喜之狀,輕笑了一聲道: “你難道來找旁的東西” 燕元瀾急忙道: “不!我找的就是它,姑娘怎麼知道它在這兒的?” 女子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燕元瀾見她笑得古怪,仔細一想,又失聲道: “原來姑娘就是萍聚人!” 女子哼了一聲道: “别人不會傻得不還手,白挨打!” 燕元瀾這才想到方才出手時,對方果然是認挨一下,未曾抵抗,心中更增加歉意,立即讷讷地道: “在下實在不知是姑娘,否則……” 女子接口道: “否則還要打得重一點!” 燕元瀾急紅了臉道; “在下一時魯莽,不怪姑娘生氣,姑娘數度留柬指示,在下心感無狀,異日定當重報!” 女子道: “免了吧!你那報答的方法我受不了,剛才的一掌已經夠了,誰讓我多管閑事,自找倒黴!” 燕元瀾又愧又急,讷讷地道: “姑娘假若還不肯原諒的話,請你也打我一下出口氣好嗎?而且随你高興,要打多重就多重!” 女子見他真急了,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 “算了吧,我是跟你開玩笑,方才你連闖幾關,何等英雄,怎麼一下子變成這麼膿包起來了!” 燕元瀾隻覺得這女子十分刁鑽,但也十分天真,遂搖搖頭苦笑道: “原來姑娘一直在我身後!” 女子仿佛頗為不好意思,低聲道: “這骨塔的通路隻有一條,若不是你一路開進來,我有天大本事,也無法摸得上來……” 燕元瀾讪讪地道: “在下一定有許多醜态,惹姑娘見笑了!” 女子微有羞意道: “這倒不能怪你,幸虧是你,若是換了别人,恐怕早就把命送掉了,北鶴高弟,果是不同凡響!” 燕元瀾長歎一聲道: “姑娘别提了,提起來慚愧煞人,在下幾度死裡求生,一來是靠着人家留下的一件重寶,再者是……靠着運氣!”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靠雍冰,好在那女子倒不十分追究,隻是含笑着道: “閣下别謙虛了,前面幾層毒樓好闖,末後一關的煉心魔曲,若非修養到家,實難全身而退!” 燕元瀾最難堪的就是那一關,不想人家反而偏偏提起它,但亦無可奈何,隻得改變話題道: “姑娘好像不是本莊的人?” 女子點頭道: “嗯!我不是,你怎麼看出來的?” 燕元瀾道; “姑娘行止莊重,不像莊内人那樣輕浮!” 女子笑道: “閣下太過獎了,我也許還要壞些!” 燕元瀾正容道: “姑娘别開玩笑,以在下看來,姑娘與她們有天淵之别,隻是姑娘對莊内情狀又十分清楚……” 女子一怔道: “不錯!這事另有原因,你不必問得太詳細!” 燕元瀾見她頗不耐煩,自是不好追問,想了一下道: “姑娘留柬自稱萍聚人,意謂我們以前會過!” 女子點頭道, “曾為浮萍聚!” 燕元瀾懇切地道: “請姑娘恕在下心拙,在下實在不記得在何處與……” 女子的聲音突轉冷漠道: “小作萍遇,遽爾西東,閣下不必記得那麼多!” 燕元瀾碰了一個釘子,仍是懇切地道: “可是此刻在下深受姑娘大恩,綿亘在懷,是否能請姑娘将面紗除去,使在下可以一識芳頗!” 女子突轉尖刻地道, “不必,我比不上你認識的那些絕色佳人!” 燕元瀾急了道: “姑娘何苦這麼說,燕某一心感德,别無他意!” 女子見他漲紅了臉,心中又覺不忍,微微一歎道: “你别急,我們也許會有真面相對之日,但現在絕非其時,隻希望那個時候你别以陌路相視……” 燕元瀾慨然道: “姑娘放心,燕某絕非忘恩負義之輩!” 女子點頭道: “能這樣就好,拿去吧,這是解藥,決無差錯!” 燕元瀾望着那隻玉瓶,卻不伸手去接! 女子微笑道: “你怎不拿去,莫非還不相信?” 燕元瀾搖頭道: “非也!在下想多麻煩一下,我那兩個同伴藏身之處,姑娘——定記得,能否清姑娘代勞一下……” 女幹怒道: “你懷疑我不是留柬的人?” 燕元瀾連忙道: “在下絕無此意,隻是在下想另外去辦些事!” 女子—愕道: “你還要辦什麼事?” 燕元瀾道: “在下在第四層中看到一些事情,要去找楊清問問!” 女子失聲道: “可是十五年前黑森林劫火懸案?” 燕元瀾也驚道: “不錯!姑娘因何得知?” 女子仿佛發覺自己失态,鎮定了一下才道: “弱柳别莊上鮮有我不知之事,楊清是知道那個縱火之人為誰,不過她不會說出來的!” 燕元瀾大聲地道: “我這次造訪的目的,就為探知此事,不惜任何手段我也要她說出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