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祁連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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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涼城西,崆峒山下,有好大的一片莊院,但某夜三更,突然烈焰騰空,不到天明,便燒得幹幹淨淨,
莊主人來頭不小,是武林中有名人物,沖雲一鶴衛羽,名列“祁連七鶴”,在西北道上,威譽頗大!
提到祁連派,在近十餘年間,崛起武林,與四川邛崃的二絕雙奇,分庭抗禮,聲勢之盛,幾乎淩駕少林、武當、峨眉、昆侖等各大名門之上!
祁連派是論藝接位,越次傳宗,由上代掌門人,選擇了武功最強的二弟子白鶴道人,執掌祁連山千仞峰腰的“祁連道觀”!大弟子玄鶴齊明,則與其餘五個師弟,散居甘、青、新、陝各地.因他們全是以鶴為号,故被江湖中人稱為”祁連七鶴”!
如今沖雲一鶴衛羽半生所聚的一片産業,居然轉瞬成灰,怎不叫他負手蹀踱,眼望着一椽斷壁.破瓦殘垣,心中又疑又恨?
在他莊中作客的黃鶴杜璧,朱鶴阮西強,也是皺眉深思,突然黃鶴杜璧擡頭向沖雲一鶴衛羽道:
“三師兄.據小弟看來,此事并非偶然,因為阮六弟與我,也是家宅被燒,而且同是在三更左右,突如其來地滿莊皆火!”
沖雲一鶴衛羽答道:
“我覺得這把火起得太可疑,但憑我們祁連三鶴這等身法.眼力,居然未曾發現絲毫敵蹤,杜四弟.你想想看,本派最近招惹了些什麼厲害人物?”
黃鶴杜壁略為思索以後.說道:
“這江湖仇怨,及武林中的特殊事迹,要數大師兄最熟,他往往料事如神!我們何不跑趟定西?拉大師兄一齊上千仞峰‘祁連道觀’,請掌門人邀集所有同門,仔細計議,總不能把‘祁連七鶴’聲威,就這樣糊裡糊塗的毀于一旦!”
沖雲一鶴衛羽默然點頭,因房舍雖毀,細軟未失,家小人口,亦無損傷,遵囑咐莊丁弟子,小心照料,重新建築,自己則與四師弟黃鶴杜璧,六師弟朱鶴阮西強,一同撲奔蔔居定西縣境的大師兄玄鶴齊明之處!
玄鶴齊明一身功力,在“祁連七鶴”内超邁群倫,整個武林,亦推獨步!
老妻早亡,所遺一女,小字“烽英”,在老父悉心教導下,已長到十七芳華,冰心玉骨,絕代傾城,連軟硬功夫,也幾得玄鶴齊明的十之八九!
沖天一鶴衛羽,與黃鶴杜璧,朱鶴阮酉強.因家宅同被怪火焚毀,心頭一片疑雲怨氣,亟待解釋發洩。
所以自平涼翻山越嶺.連夜疾趕來此.但剛剛趕過華家嶺,前面左側山環以後,便是齊明父女所居的“聽松小築”之時,遠村綁鑼正打三更.卻見左前方,一片紅光,沖霄而起! 衛羽愕然駐足,向黃鶴杜璧問道;--- “那火光方向,不正是大師兄的‘聽松小築’嗎?難道說……” 三人是站在一株參天古木的暗影之下,衛羽的話擾未了,.火光方面,已有一條人影疾馳而來! 朱鶴阮酉強在’祁連七鶴”之内,武功雖僅中乘.性情卻數他最暴,紅光一騰,便認定大師兄家中亦遭怪火殃及,自然早就怒滿心頭.迎着人影搶出.揚掌一招”力士開山”,蓄足丁十成真力,勁氣呼呼地,隔空猛擊! 就在阮西強掌力特發未發之際,先現的人影之後,又是一條人影電疾趕來,身形之快,宛如仙鶴遊空,正是他們祁連一派的特殊身法! 沖雲一鶴衛羽站得較遠.看出後面那條黑影,正是大師兄玄鶴齊明,知六師弟朱鶴阮西強這一掌可能打得有點過份魯莽,但事出突然,阻止亦自不及! 幸虧前面那條人影,内力輕功,兩皆不弱,猝然遇襲之下,競能不懂不忙地,翻掌微擋阮酉強掌風,人卻借力一式“孤鶴倒飛”,輕飄飄的退出一丈三四,用的也是祁連絕學“飛鶴八式”! 朱鶴阮西強,見對方武功,與自己源出一流,才知幾乎鑄錯,方自愕然收手,尚未來得及發話動問之間,當頭怒嘯劃空,一條黑衣人影,宛如閃電飛星,飄然而落,口中并冷冰冰地說道: “不知來曆之人.縱火燒我‘聽松小築’,同門師兄弟,卻又暗襲我的獨生女兒,來者有沒有掌門人在内?玄鶴齊明要想請教請教.我父女犯了什麼背叛本派的不赦大罪?’ 沖雲一鶴衛羽,聽大師兄這等口氣,知道玄鶴齊明,竟誤會火是自已人所放,生怕朱鶴阮西強羞窘之下,萬一應對不善,誤會可能起纏越深.遂趕緊以手肘一碰黃鶴杜壁,雙雙縱出,含笑叫道: 小弟衛羽,率四師弟、六師弟,專誠來叩大師兄金安…… 玄鶴齊明是個五十來歲的清耀黑衣老人,從他一雙銳目的深沉目光以内,看得出此人城府極深,不等沖雲一鶴衛羽說完,便淡淡地“哼”了一聲,說道: “叩安兩字,齊明不敢當!英兒過來,我先看看你六師叔給的這份見面禮,重是不重?” 朱鶴阮西強幸虧人在暗影之内,不然他臉上的顔色業已羞窘得像個紫茹子般,幾乎無地自容!倒是那位齊绛英姑娘,大大方方地緩步走來,含笑說道: ”爹爹,燒掉了三間‘聽松小築”不算什麼,我們頂多再蓋,何必這樣生氣?六師叔更是因在黑夜之中,可能誤會我是縱火之人,才突然出手!女兒又沒受傷.爹爹不要再怪六師叔了!” 沖雲一鶴衛羽,知道大師兄因當年“祁連七鶴”較藝傳宗之時,内家真氣方面.略弱二師兄一籌,才沒有得到本派掌門之位,口中雖然隐忍不言,心頭刺激難免,而白鶴道人格于師命,接掌門戶以後,便立即嚴命各師弟,對這位大師兄務須特别尊重! 所以乘着齊姑娘話完,立時接口道: “绛英侄女,倘若真是燒去三間‘聽松小築’,我們何妨替大師兄蓋上十間百間?但此事大有陰謀,這縱火之人燒的不是區區房舍,燒的卻是我們祁連一派的名頭威望!” 沖雲一鶴衛羽,因平素深知大師兄氣傲心高,這幾句話說來,果然對症下藥,玄鶴齊明怒氣立收,目中暴射奇光,注定衛羽問道: ”三師弟話中有話,難道你們知曉誰是縱火燒我‘聽松小築’之人?’ 沖雲一鶴衛羽笑道: “縱火之人為誰?正是小弟等前來晉谒大師兄所欲讨教之事!六師弟邠州莊院,四師弟天水家園,與衛羽平涼崆峒山下的一百餘間房舍,全在三更起火,燒了個幹幹淨淨!如今這把怪火,居然趕在我們之前,又燒掉大師兄的‘聽松小築’,這種怪異情形,似乎不能認為是一種偶然巧合!” 玄鶴齊明聞言,眉峰深皺,說道: “照三師弟如此說法.這把怪火似乎是專燒我們祁連一派!” 沖雲一鶴衛羽點頭說道: “祁連七鶴以内,已有四鶴的家園被燒,五師弟、七師弟遠居青海、新疆,尚不知他們是否有同樣遭遇?” 玄鶴齊明突似被衛羽提醒甚事,轉頭對愛女绛英說道: “青海、新疆雖遠.‘祁連道觀’卻近在涼州,縱火之人,既然專燒‘祁連七鶴’,難道他就不敢去幹仞峰腰走走?” 黃鶴杜壁翟然道: “大師兄說得極是!掌門人決不會想到有這等奇變,萬一‘祁連道觀”也為怪火所焚,我祁連派尚有何顔再在武林立足?” 師兄弟同心之下,立即連夜疾馳,朱鶴阮西強因自己身為師叔,魯魯莽莽地打了齊绛英一掌,委實感覺不好意思!大師兄雖然不再責怪,心頭總覺歉然!途中想了半天,向齊绛英笑道:”绛英侄女.我這做師叔的太丢人了.但那一掌決不能讓你白挨,定然要好好送你一樣東西,以為補過!” 齊绛英一面疾馳,一面抿嘴笑道: “侄女身為後輩,師叔們打也打得,罵也罵得、那件事過去算完,六師叔怎麼老是記在心頭?你若想送我東西,普通的我不想要.若是太名貴的.說出來又怕六師叔舍不得呢!” 玄鶴齊明聞言,暗笑愛女刁鑽,但卻故作不聞地隻與沖雲一鶴衛羽、黃鶴杜壁暢叙别來情況,并各自推敲,這到處縱火,專燒“祁連七鶴”之人,到底是江湖中的哪路人物? 朱鶴阮西強聽完齊绛英姑娘話後.軒眉大笑說道: “绛英侄女,你怎麼繞着彎子講話.祁連派後起人物之中,數你秀拔群倫,想要你六師叔送給兩件東西.難道我會吝而不與?” 齊绛英微笑說道: “侄女知道六師叔身邊.有兩樣稀世奇珍.‘劈水分光劍與‘祛毒龍珠’,你随便給我哪一樣吧!” 黃鶴社壁聞言也道: “绛英侄女,你可真夠厲害,‘劈水分光劍’與‘扶毒龍珠’全是老六的命根子,他委實未必舍得給呢?” 朱鶴阮西強眼望黃鶴杜壁笑道; “四師兄莫來激我.阮西強既無子女,也未收徒,難道我要帶着這兩樣稀世奇珍,入棺殉葬不成?” 玄鶴齊明聽六師弟出語不祥,眉頭方自一蹙.阮西強已取出一粒色紅如火.龍眼大小的巨珠,遞向齊绛英手中說道: “绛英侄女,這粒‘祛毒龍珠’.先送給你,‘劈水分光劍’則等你六師叔諸緣盡了,撒手塵寰以後,才能歸你所有!因為目前我還想仗着它去會會那個躲在暗處放火,專門燒我們祁連一派的無恥鼠輩!” 齊绛知道這粒“祛毒龍珠”,專療百毒.靈妙非常,六師叔平時連看都不肯輕易借給人家,如今居然真的脫手相贈,倒有點喜出望外,不知如何是好? 玄鶴齊明雖然性情陰沉偏挾,但見朱鶴阮西強,肯以如此異寶贈送愛女.不由也覺難得,遂含笑發話道: “六師弟怎麼當真把這等武林奇寶,送給小孩子們?你不要把我先前那句戲言……” 朱鶴阮酉強不等齊明話完,接口哈哈笑道: “大師兄說哪裡話來?祁連七鶴,情同手足一般,绛英侄女又這等冰雪聰明,要想送她一點東西,太普通的,也實在拿不出手!‘祛毒龍珠’不過隻能祛毒防身,算不了什麼重禮,倒是小弟這‘劈水分光劍’,頗具妙用,目前雖因功力薄弱.仍須仗它闖苗江湖,但一旦撒手塵寰,仍将遺贈绛英賢侄女呢!” 玄鶴齊明聽六師弟朱鶴阮西強,屢屢出語不祥,不由偏頭看他一眼,隻見在月光之下,阮西強臉上氣色晦暗異常,非青非白的難看已極! 齊明扛湖經驗極豐,自然亦精鑒人之術,知道凡屬這種氣色一現,其人必有極大厄運将臨.心中警意遂生,略為落後半步,與阮西強并肩齊馳,暗中留神防護.并對愛女齊英笑道: “英兒,還不謝過六師叔厚賜,你這一掌挨得真不冤了!” 衆人談笑聲中,一同晝夜飛馳.趕住涼州西南的祁連山幹仞蜂腰,由白鶴道人所主持的祁連道觀! 祁連道觀是西北一帶武林聖地.建築得頗為巍峨,衆人方到幹仞腳,白鶴道人便已得訊,因聞有大師兄玄鶴齊明在内.而這位大師兄又為了上代掌門越次傳宗之中,心中對自己不無芥蒂,遂率領觀中八大弟幹.暨新來的五師弟瘦鶴施清,一同迎出觀門十丈! 玄鶴齊明,與沖雲一鶴衛羽.黃鶴杜壁,朱鶴阮西強等三位師弟,及愛女齊绛英,尚未到幹仞峰腰,便聽得祁連道
所以自平涼翻山越嶺.連夜疾趕來此.但剛剛趕過華家嶺,前面左側山環以後,便是齊明父女所居的“聽松小築”之時,遠村綁鑼正打三更.卻見左前方,一片紅光,沖霄而起! 衛羽愕然駐足,向黃鶴杜璧問道;--- “那火光方向,不正是大師兄的‘聽松小築’嗎?難道說……” 三人是站在一株參天古木的暗影之下,衛羽的話擾未了,.火光方面,已有一條人影疾馳而來! 朱鶴阮酉強在’祁連七鶴”之内,武功雖僅中乘.性情卻數他最暴,紅光一騰,便認定大師兄家中亦遭怪火殃及,自然早就怒滿心頭.迎着人影搶出.揚掌一招”力士開山”,蓄足丁十成真力,勁氣呼呼地,隔空猛擊! 就在阮西強掌力特發未發之際,先現的人影之後,又是一條人影電疾趕來,身形之快,宛如仙鶴遊空,正是他們祁連一派的特殊身法! 沖雲一鶴衛羽站得較遠.看出後面那條黑影,正是大師兄玄鶴齊明,知六師弟朱鶴阮西強這一掌可能打得有點過份魯莽,但事出突然,阻止亦自不及! 幸虧前面那條人影,内力輕功,兩皆不弱,猝然遇襲之下,競能不懂不忙地,翻掌微擋阮酉強掌風,人卻借力一式“孤鶴倒飛”,輕飄飄的退出一丈三四,用的也是祁連絕學“飛鶴八式”! 朱鶴阮西強,見對方武功,與自己源出一流,才知幾乎鑄錯,方自愕然收手,尚未來得及發話動問之間,當頭怒嘯劃空,一條黑衣人影,宛如閃電飛星,飄然而落,口中并冷冰冰地說道: “不知來曆之人.縱火燒我‘聽松小築’,同門師兄弟,卻又暗襲我的獨生女兒,來者有沒有掌門人在内?玄鶴齊明要想請教請教.我父女犯了什麼背叛本派的不赦大罪?’ 沖雲一鶴衛羽,聽大師兄這等口氣,知道玄鶴齊明,竟誤會火是自已人所放,生怕朱鶴阮西強羞窘之下,萬一應對不善,誤會可能起纏越深.遂趕緊以手肘一碰黃鶴杜壁,雙雙縱出,含笑叫道: 小弟衛羽,率四師弟、六師弟,專誠來叩大師兄金安…… 玄鶴齊明是個五十來歲的清耀黑衣老人,從他一雙銳目的深沉目光以内,看得出此人城府極深,不等沖雲一鶴衛羽說完,便淡淡地“哼”了一聲,說道: “叩安兩字,齊明不敢當!英兒過來,我先看看你六師叔給的這份見面禮,重是不重?” 朱鶴阮西強幸虧人在暗影之内,不然他臉上的顔色業已羞窘得像個紫茹子般,幾乎無地自容!倒是那位齊绛英姑娘,大大方方地緩步走來,含笑說道: ”爹爹,燒掉了三間‘聽松小築”不算什麼,我們頂多再蓋,何必這樣生氣?六師叔更是因在黑夜之中,可能誤會我是縱火之人,才突然出手!女兒又沒受傷.爹爹不要再怪六師叔了!” 沖雲一鶴衛羽,知道大師兄因當年“祁連七鶴”較藝傳宗之時,内家真氣方面.略弱二師兄一籌,才沒有得到本派掌門之位,口中雖然隐忍不言,心頭刺激難免,而白鶴道人格于師命,接掌門戶以後,便立即嚴命各師弟,對這位大師兄務須特别尊重! 所以乘着齊姑娘話完,立時接口道: “绛英侄女,倘若真是燒去三間‘聽松小築’,我們何妨替大師兄蓋上十間百間?但此事大有陰謀,這縱火之人燒的不是區區房舍,燒的卻是我們祁連一派的名頭威望!” 沖雲一鶴衛羽,因平素深知大師兄氣傲心高,這幾句話說來,果然對症下藥,玄鶴齊明怒氣立收,目中暴射奇光,注定衛羽問道: ”三師弟話中有話,難道你們知曉誰是縱火燒我‘聽松小築’之人?’ 沖雲一鶴衛羽笑道: “縱火之人為誰?正是小弟等前來晉谒大師兄所欲讨教之事!六師弟邠州莊院,四師弟天水家園,與衛羽平涼崆峒山下的一百餘間房舍,全在三更起火,燒了個幹幹淨淨!如今這把怪火,居然趕在我們之前,又燒掉大師兄的‘聽松小築’,這種怪異情形,似乎不能認為是一種偶然巧合!” 玄鶴齊明聞言,眉峰深皺,說道: “照三師弟如此說法.這把怪火似乎是專燒我們祁連一派!” 沖雲一鶴衛羽點頭說道: “祁連七鶴以内,已有四鶴的家園被燒,五師弟、七師弟遠居青海、新疆,尚不知他們是否有同樣遭遇?” 玄鶴齊明突似被衛羽提醒甚事,轉頭對愛女绛英說道: “青海、新疆雖遠.‘祁連道觀’卻近在涼州,縱火之人,既然專燒‘祁連七鶴’,難道他就不敢去幹仞峰腰走走?” 黃鶴杜壁翟然道: “大師兄說得極是!掌門人決不會想到有這等奇變,萬一‘祁連道觀”也為怪火所焚,我祁連派尚有何顔再在武林立足?” 師兄弟同心之下,立即連夜疾馳,朱鶴阮西強因自己身為師叔,魯魯莽莽地打了齊绛英一掌,委實感覺不好意思!大師兄雖然不再責怪,心頭總覺歉然!途中想了半天,向齊绛英笑道:”绛英侄女.我這做師叔的太丢人了.但那一掌決不能讓你白挨,定然要好好送你一樣東西,以為補過!” 齊绛英一面疾馳,一面抿嘴笑道: “侄女身為後輩,師叔們打也打得,罵也罵得、那件事過去算完,六師叔怎麼老是記在心頭?你若想送我東西,普通的我不想要.若是太名貴的.說出來又怕六師叔舍不得呢!” 玄鶴齊明聞言,暗笑愛女刁鑽,但卻故作不聞地隻與沖雲一鶴衛羽、黃鶴杜壁暢叙别來情況,并各自推敲,這到處縱火,專燒“祁連七鶴”之人,到底是江湖中的哪路人物? 朱鶴阮西強聽完齊绛英姑娘話後.軒眉大笑說道: “绛英侄女,你怎麼繞着彎子講話.祁連派後起人物之中,數你秀拔群倫,想要你六師叔送給兩件東西.難道我會吝而不與?” 齊绛英微笑說道: “侄女知道六師叔身邊.有兩樣稀世奇珍.‘劈水分光劍與‘祛毒龍珠’,你随便給我哪一樣吧!” 黃鶴社壁聞言也道: “绛英侄女,你可真夠厲害,‘劈水分光劍’與‘扶毒龍珠’全是老六的命根子,他委實未必舍得給呢?” 朱鶴阮西強眼望黃鶴杜壁笑道; “四師兄莫來激我.阮西強既無子女,也未收徒,難道我要帶着這兩樣稀世奇珍,入棺殉葬不成?” 玄鶴齊明聽六師弟出語不祥,眉頭方自一蹙.阮西強已取出一粒色紅如火.龍眼大小的巨珠,遞向齊绛英手中說道: “绛英侄女,這粒‘祛毒龍珠’.先送給你,‘劈水分光劍’則等你六師叔諸緣盡了,撒手塵寰以後,才能歸你所有!因為目前我還想仗着它去會會那個躲在暗處放火,專門燒我們祁連一派的無恥鼠輩!” 齊绛知道這粒“祛毒龍珠”,專療百毒.靈妙非常,六師叔平時連看都不肯輕易借給人家,如今居然真的脫手相贈,倒有點喜出望外,不知如何是好? 玄鶴齊明雖然性情陰沉偏挾,但見朱鶴阮西強,肯以如此異寶贈送愛女.不由也覺難得,遂含笑發話道: “六師弟怎麼當真把這等武林奇寶,送給小孩子們?你不要把我先前那句戲言……” 朱鶴阮酉強不等齊明話完,接口哈哈笑道: “大師兄說哪裡話來?祁連七鶴,情同手足一般,绛英侄女又這等冰雪聰明,要想送她一點東西,太普通的,也實在拿不出手!‘祛毒龍珠’不過隻能祛毒防身,算不了什麼重禮,倒是小弟這‘劈水分光劍’,頗具妙用,目前雖因功力薄弱.仍須仗它闖苗江湖,但一旦撒手塵寰,仍将遺贈绛英賢侄女呢!” 玄鶴齊明聽六師弟朱鶴阮西強,屢屢出語不祥,不由偏頭看他一眼,隻見在月光之下,阮西強臉上氣色晦暗異常,非青非白的難看已極! 齊明扛湖經驗極豐,自然亦精鑒人之術,知道凡屬這種氣色一現,其人必有極大厄運将臨.心中警意遂生,略為落後半步,與阮西強并肩齊馳,暗中留神防護.并對愛女齊英笑道: “英兒,還不謝過六師叔厚賜,你這一掌挨得真不冤了!” 衆人談笑聲中,一同晝夜飛馳.趕住涼州西南的祁連山幹仞蜂腰,由白鶴道人所主持的祁連道觀! 祁連道觀是西北一帶武林聖地.建築得頗為巍峨,衆人方到幹仞腳,白鶴道人便已得訊,因聞有大師兄玄鶴齊明在内.而這位大師兄又為了上代掌門越次傳宗之中,心中對自己不無芥蒂,遂率領觀中八大弟幹.暨新來的五師弟瘦鶴施清,一同迎出觀門十丈! 玄鶴齊明,與沖雲一鶴衛羽.黃鶴杜壁,朱鶴阮西強等三位師弟,及愛女齊绛英,尚未到幹仞峰腰,便聽得祁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