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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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惟一的線索,再要斷了,叫我到哪兒找頭緒去!” 秦無癡戚然道: “若是楊清果為縱火之人,則公子與祁連之約,是個必死之局!” 燕元瀾道: “若不是楊清,我也不見得能不死!” 秦無癡搖頭道: “不然,火不會無故自起,若不是楊清,則先前所訪問過的人中,必定有人說了謊,是則祁連之中的嫌疑又最大……” 燕元瀾默然沉思有頃,突然道: “死生有命,不去談它吧,佳肴當前,還是及時行樂要緊!” 花戒惡嬌笑道; “公子現在心中不煩了?” 燕元瀾道; “不煩了,煩惱徒亂人意,與事無補,我們今日且痛快地飲上幾杯,明日南下揚州,先找到紀師妹再作區處!” 秦無癡笑道: “紀姑娘與穆公子這一路上耳鬓厮蘑,感情應該大有進展吧!” 燕元瀾笑道: “穆大哥人品武藝俱佳,與師妹正好是一對璧人,我們且祝他們幸福!” 說着舉起杯子,二女也跟着舉杯,大家各自幹了一杯,燕元瀾擲杯執過壺,豪爽地大笑道: “孰雲村酒皆濁醪,這荒山野店的自釀米酒,競不輸漸地花雕!來,我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跟我的跋涉奔波!” 二女連忙站起來,手捧杯子道: “不敢當,多謝公子!” 燕元瀾替她們将杯斟滿,正欲舉杯邀飲,忽然隔座傳來一陣吟哦之聲道: “紅袖添香樂無極,莫忘有人吞聲泣,劉郎既絕天台意,何必多事易為奇!” 燕元瀾聞吟心中一動,放下杯子不飲,仔細地玩味這四句話,竟似完全對他而發,尤其是最後兩句! “劉郎既絕天意,何必多事易為奇!” 這明明是指着他将絕緣谷更為奇緣谷,則前兩句定又是指他對雍冰相絕的薄幸,回味片刻,越想越對,忍不住擡頭朝吟哦之人望去。

     這是一個身着黑衫的少年,年紀不過二十上下,相貌頗為清秀。

     這少年原來先他們而入店中,當時并未在意,隻道是普通行旅的客商而已。

     他朝那少年看,少年也朝他看,四目相接,他覺得少年的目光炯炯有神,仿佛武功頗為精純。

     再看那少年的臉形輪廓,他也頗為熟悉,仿佛在哪兒見過,隻是想不起來。

     對望許久,那少年收回目光,自顧斟飲起來。

     燕元瀾也隻好收回眼光,花戒惡一碰他道: “公子為什麼突然不喝了?” 燕元瀾低聲道: “他念的四句詩很是特别!” 花戒惡起先并沒有注意,燕元瀾一說,她也會意過來,想了片刻驚道: “這好像是指公子在邛崃之事!” 燕元瀾道: “不錯,我們在邛崃的行動,知者無多,這少年不知因何偵得?” 秦無癡亦道: “對呀!這四句詩平仄不工,語意甚明,絕非巧合……” 花戒惡道: “公子認識他嗎?” 燕元瀾道: “似曾相識,印象不深……我問問他去!” 說着站起來走過去作了個揖道: “兄台請了!” 那少年也站起來還了他一揖,微覺突然地道: “不敢,仁兄有何指教?” 燕元瀾含笑道: “借問仁兄高姓大名,小弟仿佛在哪兒見過似的!” 少年道: “小弟姓尹,名江其,與兄台索昧生平,兄台怕是認錯了!” 燕元瀾微微一怔,遂又笑道: “小弟燕元瀾,方才冒昧了!” 尹江其含笑道: “燕兄太客氣了,天下人偶爾相似之處甚多,并不足為奇!” 燕元瀾見他說話時神情自若,倒是無法再問什麼,可是心中之疑團未釋,想了一下又道: “方才仁兄高吟佳句……” 尹江其搖頭道: “那詩不佳,幸虧不是我作的!” 燕元瀾愕道: “是誰作的?” 尹江其道: “小弟在路上遇見兩個殘廢老翁,帶着一個年青的姑娘,此詩即為那女郎所吟,小弟因此詩詞句甚是奇特,故而記了下來,方才見兄台與寶眷歡飲甚樂,一時觸動心機,随口吟了出來,倒叫兄台見笑了!” 燕元瀾如被人刺了一下,呆呆地道: “那兩個老翁,可是一聾一啞?” 尹江其點頭道: “不錯,那女子也十分美貌,隻是神情郁郁,好似有很大心事?” 燕元瀾大是激動,一把握住尹江其的手急道: “他們在哪裡?” 尹江其冷冷地将手抽回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