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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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通關密語”——前妻。

     “哥哥,前妻是什麼東西,前面的妻子嗎?”人要不恥下問,不懂的事就要問,奶奶說的。

     “不對,前妻是指離婚的妻子,字典上有寫呀。

    ”多讀書才能補充知識,變成聰明的活百科全書。

     是哪本字典亂教小孩子,他要把每一本都找出來,全部燒個精光。

     瀕臨爆發的康永澤臉黑了一半,他先拔出被荊棘勾住褲管的左腳,再用被紮得滿手傷的的右手解開套住右腳的繩索,使勁一拔。

     有哪家的孩子會頑皮至此,在看似無奇的花牆設下陷阱,然後故布疑陣,引人上鈎,讓人不知不覺地走入要命的遊戲中。

     “哦~我知道離婚的意思,就是兩人分開了,不在一起了。

    ”嗯,他以後也要跟哥哥“離婚”,他要到世界各地沖浪、玩風帆。

    哥哥留在家裡幫爺爺做事。

     “對,分開了,不在一起了。

    ”他故意重複一遍,讓已經咬牙切齒的男人聽了臉更黑。

     “那他來幹什麼?‘前妻’不是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他好像比我們小孩子還笨。

    ”小孩模樣很無邪,說着讓人惱恨的童言童語。

     管承偏着頭,想了下。

    “來偷人吧!” “偷人?”咦?人可以用偷的呀!應該很好玩。

     伴随着一聲驚呼,兩道狠厲的目光飛快地落在“年幼無知”的雙胞胎兄弟身上,他們還自以為有道理的咯咯笑,無視大人的怒氣洶湧,當下讨論起要到哪裡“偷人”。

     小孩子的想法很簡單,不就是“偷一個人”嘛!跟大人們腦子裡的肮髒想法完全不同,興高采烈的計劃怎麼偷,要偷誰。

     見他們越聊越起勁,而某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神色尴尬的莫筱亞勉強牽動唇畔,不自然地笑笑。

     “承承、堂堂,偷人是不對的行為,不可以胡來。

    ”“偷”是犯法的。

     不懂、不懂、不懂。

    “可是他來偷人耶!” 紅着臉,她不自然地解釋。

    “是找人不是偷人。

    ” “不走正門的客人就是小偷,奶奶說小偷專門做雞鳴狗盜的事,所以小偷先生的品性不高潔,隻是他不偷東西來偷人。

    ”太過聰明的管承自有一番解讀。

     “這……”小孩子太聰明似乎也是大人的困擾,幾句話就難倒她了。

     莫筱亞暗自祈禱肚裡的小孩别太聰慧,笨一點、魯鈍一點,千萬别像聰明絕頂的承承,以及頑皮成性的堂堂,不然她一定管不動。

     沒有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出類拔萃,創造一番輝煌功勳,成就己身,光宗耀祖。

     她完全相反,她隻要他開開心心長大就好,不忮不求,不短視近利,能無憂無慮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為功名利祿所迷惑,汲汲營營一生。

     “我姓康,小亞阿姨的前夫,你們可以喊我康叔叔。

    ”努力要和小孩子打成一片,他勉強地露出一口白牙。

     說是笑,可拉高的嘴角完全看不出誠意,反而像是一頭巨龍咧開嘴,準備吞噬眼前僅夠塞牙縫的“小點心”。

     "我們這裡隻有小亞姐姐,沒有小亞阿姨。

    ”住進“泷之屋”的房客,雙胞胎絕無例外的會獻上甜甜笑容,嘴甜地喊上一句姐姐。

     “她的年紀不适合當姐姐吧!”要是他們敢喊他哥哥,他鐵定翻臉。

     一個快三十歲的成熟男人了,他可不願意跟兩個小鬼“稱兄道弟”,他的社會地位和尊嚴是被肯定的。

     “不會呀!小亞姐姐很漂亮,又會陪我們玩,她是我們這一國的。

    還有呀,小偷叔叔,你真的不先把身上的蜂蜜洗幹淨嗎?”他站在“那裡”很久很久了。

     “康、叔、叔。

    ”他一字一字指正,拒絕被污名化。

     “好吧,小偷叔叔,我們已經給過你警告了,要是出了事不能怪我們哦!”他們有做過“口頭告知”。

     兩名男童有志一同地向後退了好幾步,眼神有點緊急、有點期盼,還有一點點惡作劇得逞的興奮,發光的兩張小臉讓人心頭發毛。

     “什麼警告,你們……哎呦!這是什麼鬼東西,爬上我的腳……”一隻一隻,密密麻麻,像會走動的黑芝麻。

     “螞……螞蟻?!”莫筱亞瞪大眼,驚訝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該死的,快把他們弄走……天呀!它們居然咬我……”痛。

     螞蟻雄兵沿着蜜流的痕迹往上爬,哪裡有蜜就往哪裡鑽,工蟻的颚齒一咬住獵物便不放,以口吸食過冬的存糧。

     全身刺痛的大男人原地跳腳,急着甩掉惱人的螞蟻,康永澤不知道自己就站在蟻穴上方,他身上的蜂蜜和蟻後的費洛蒙吸引成千上萬的螞蟻,萬頭攢動。

     “很痛吧!阿澤。

    ”莫筱亞很想幫忙,可是她很怕螞蟻咬她。

     痛死人,而且怎麼甩也甩不掉。

    “你别走近,我自己想辦法。

    ” 他二話不說的先脫掉西裝外套,再把皮鞋、長褲也一并拖了,一件白色襯衫下穿着寬大的四角内褲,怎麼看都像滑稽的變态。

     但是成群結隊的螞蟻還是不放過他,有蜜的地方就有小黑點,他的手、他的背、他的身體,無一不是螞蟻的目标。

     “嘻!早就告訴過他要洗澡嘛!不聽小孩子的話,活該。

    ”管堂捂着嘴,吃吃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