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索罪犯曲全介弟賜肉食戲弄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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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入捕,又無從卸責。

    躊躇數日,乃入白梁王道:“臣聞主辱臣死,今大王不得良臣,竟遭摧辱,臣情願辭官就死!”說着,淚下數行,梁王詫異道:“君何為至此?”安國道:“大王原系皇帝親弟,但與太上皇對着高帝,與今上對着臨江王,究系誰親?”梁王應聲道:“我卻勿如。

    ”安國道:“高帝嘗謂提三尺劍,自取天下,所以太上皇不便相制,坐老抵陽。

    臨江王無罪被廢,又為了侵地一案,自殺中尉府。

    父子至親,尚且如此,俗語有雲,雖有親父,安知不為虎?雖有親兄,安知不為狼?今大王列在諸侯,聽信邪臣,違禁犯法,天子為着太後一人,不忍加罪,使交出詭勝二人,大王尚力為袒護,未肯遵诏,恐天子一怒,太後亦難挽回。

    況太後亦連日涕泣,惟望大王改過,大王尚不覺悟,一旦太後晏駕,大王将攀援何人呢?”怵以利害,語婉而切。

    梁王不待說畢,已是淚下,乃入囑詭勝,令他自圖。

    詭勝無法求免,隻得仰藥畢命。

    梁王命将兩人屍首,取示田叔呂季主,田呂樂得留情,好言勸慰。

    但尚未别去,還要探刺案情,梁王不免加憂,意欲選派一人,入都轉圜,免得意外受罪。

    想來想去,隻有鄒陽可使,乃囑令入都,并取給千金,由他使用,鄒陽受金即行。

    這位鄒陽的性格,卻是忠直豪爽,與公孫詭羊勝不同,從前為了詭勝不法,屢次谏诤,幾被他構成大罪,下獄論死。

    虧得才華敏贍,下筆千言,自就獄中繕成一書,呈入梁王,梁王見他詞旨悱恻,也為動情,因命釋出獄中,照常看待。

    陽卻不願與詭勝同事,自甘恬退,厭聞國政。

    至詭勝伏法,梁王始知陽有先見,再三慰勉,浼他入都調護,陽無可推诿,不得不勉為一行。

    既入長安,探得後兄王信,方蒙上寵,遂托人介紹,踵門求見,信召入鄒陽,猝然問道:“汝莫非流寓都門,欲至我處當差麼?”鄒陽道:“臣素知長君門下,人多如鲫,不敢妄求使令。

    信系後兄,時人号為長君,故陽亦援例相稱。

    今特竭誠進谒,願為長君預告安危。

    ”信始竦然起座道:“君有何言?敢請明示!”陽又說道:“長君驟得貴寵,無非因女弟為後,有此幸遇。

    但禍為福倚,福為禍伏,還請長君三思。

    ”長君聽了,暗暗生驚。

    原來王皇後善事太後,太後因後推恩,欲封王信為侯。

    嗣被丞相周亞夫駁議,說是高祖有約,無功不得封侯,乃緻中止。

    這也是補叙之筆。

    今陽來告密,莫非更有意外禍變,為此情急求教,忙握着陽手,引入内廳,仔細問明。

    陽即申說道:“袁盎被刺,案連梁王,梁王為太後愛子,若不幸被誅,太後必然哀戚,因哀生憤,免不得遷怒豪門。

    長君功無可言,過卻易指,一或受責,富貴恐不保了。

    ”庸人易驕亦易懼,故陽多恫吓語。

    長君被他一吓,越覺着忙,皺眉問計。

    陽故意擺些架子,令他自思,急得王信下座作揖,幾乎欲長跪下去。

    陽始從容攔阻,向他獻議道:“長君欲保全祿位,最好是入白主上,毋窮梁事,梁王脫罪,太後必深感長君,與共富貴,何人再敢搖動呢!”信展顔為笑道:“君言誠是,惟主上方在盛怒,應如何進說主上,方可挽回?”連說話都要教他,真是一個笨伯!陽說道:“長君何不援引舜事,舜弟名象,嘗欲殺舜,及舜為天子,封象有庳,自來仁人待弟,不藏怒,不宿怨,隻是親愛相待,毫無怨言,今梁王頑不如象,應該加恩赦宥,上效虞廷,如此說法,定可挽回上怒了。

    ”信乃大喜,待至鄒陽辭出,便入見景帝,把鄒陽所教的言語,照述一遍,隻不說出是受教鄒陽。

    景帝喜信能知舜事,且自己好摹仿聖王,當然合意,遂将怨恨梁王的意思,消去了一大半。

    可巧田叔呂季主,查完梁事,回京複命,路過霸昌廄,得知宮中消息,窦太後為了梁案,日夜憂泣不休,田叔究竟心靈,竟将帶回案卷,一律取出,付諸一炬。

    呂季主大為驚疑,還欲搶取,田叔搖手道:“我自有計,決不累君!”季主乃罷。

    待至還朝,田叔首先進谒,景帝亟問道:“梁事已辦了否?”田叔道:“公孫詭羊勝實為主謀,現已伏法,可勿他問。

    ”景帝道:“梁王是否預謀?”田叔道:“梁王亦不能辭責,但請陛下不必窮究。

    ”景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