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平叛軍太尉建功保孱王鄰封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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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罕聞了! 吳王經他一吓,險些兒魂離軀殼,且聞漢将隻十數人,能有這般膽量,倘或全軍過來,如何招架得住,因此日夜不安。

    再加糧食已盡,兵不得食,上下枵腹,将佐離心,自思長此不走,即不戰死,也是餓死。

    躊躇終日,毫無良法,結果是想得一條密策,竟挈領太子駒,及親卒數千,夤夜私行,向東逃去。

    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二十多萬饑卒,倉猝中不見吳王,當然駭散。

    楚王戊孤掌難鳴,也想率衆逃生,不料漢軍大至,并力殺來。

    楚兵都餓得力乏,怎能上前迎戰?一聲驚叫,四面狂奔,單剩了一個楚王戊,拖落後面,被漢軍團團圍住。

    戊自知不能脫身,拔劍在手,向頸一橫,立即斃命。

    可記得後宮美人否?亞夫指揮将士,蕩平吳楚大營,複下令招降敵卒,繳械免死。

    吳楚兵無路可歸,便相率投誠。

    隻有下邳人周邱,好酒無賴,前投吳王麾下,請得軍令,略定下邳,北攻城陽,有衆十餘萬,嗣聞吳王敗遁,衆多離散,邱亦退歸。

    自恨無成,發生了一個背疽,不久即死。

    吳王父子,渡淮急奔,過丹徒,走東越,沿途收集潰卒,尚有萬人。

    東越就是東瓯,惠帝三年,曾封東越君長搖為東海王,後來子孫相傳,與吳通好。

    吳起兵時,東越王曾撥兵助吳,駐紮丹徒,為吳後緩。

    回應五十四回。

    及吳王父子來奔,見他勢窮力盡,已有悔心,可巧周亞夫遣使前來,囑使殺死吳王,當給重賞,東越王樂得聽命,便誘吳王濞勞軍,暗令軍士突出,将濞殺斃。

    六十多歲的老藩王,偏要這般尋死,所謂自作孽,不可活,與人何尤!但高祖曾說濞有反相,至是果驗,莫非因相貌生成,到老也是難免嗎?不幸多言而中。

    濞既被殺,傳首長安,獨吳太子駒,幸得逃脫,往奔閩越,下文自有交代。

     且說周亞夫讨平吳楚,先後不過三月,便即奏凱班師,惟遣弓高侯韓頹當,帶兵赴齊助攻膠西諸國。

    膠西王卬,使濟南軍主持糧道,自與膠東菑川,合兵圍齊,環城數匝。

    回應前回。

    齊王将闾,曾遣路中大夫入都告急,景帝已将齊事委任窦嬰,由嬰調派将軍栾布,領兵東援,至路中大夫進見,乃複續遣平陽侯曹襄,曹參曾孫。

    往助栾布,并令路中大夫返報齊王,使他堅守待援。

    路中大夫星夜回齊,行至臨淄城下,正值膠西諸國,四面築壘,無路可通,沒奈何硬着頭皮,闖将進去,匹馬單身,怎能越過敵壘,眼見是為敵所縛,牽見三國主将,三國主将問他何來?路中大夫直言不諱。

    三國主将與語道:“近日汝主已遣人乞降,将有成議,汝今由都中回來,最好與我通報齊王,但言漢兵為吳楚所破,無暇救齊,齊不如速降三國,免得受屠。

    果如此言,我當從重賞汝,否則汝可飲刀,莫怪我等無情!”路中大夫佯為許諾,并與設誓,從容趨至城下,仰呼齊王禀報。

    齊王登城俯問,路中大夫朗聲道:“漢已發兵百萬,使太尉亞夫,擊破吳楚,即日引兵來援。

    栾将軍與平陽侯先驅将至,請大王堅守數日,自可無患,切勿與敵兵通和!”齊王才答聲稱是,那路中大夫的頭顱,已被敵兵斫去,不由的觸目生悲,咬牙切齒,把一腔情急求和的懼意,變做拚生殺敵的熱腸。

    舍身谏主,路中大夫不愧忠臣!當下督率将士。

    嬰城固守。

    未幾即由漢将栾布,驅兵殺到,與膠西膠東菑川三國人馬,交戰一場,不分勝負。

    又未幾由平陽侯曹襄,率兵繼至,與栾布兩路夾攻,擊敗三國将士。

    齊王将闾,也乘勢開城,麾兵殺出,三路并進,把三國人馬掃得精光。

    濟南軍也不敢相救,逃回本國去了。

    如此不耐久戰,造甚麼反!膠西王卬,奔還高密,即膠西都城。

    免冠徒跣,席稿飲水,入向王太後謝罪。

    王太後本教他勿反,至此見子敗歸,惹得憂憤交并,無詞可說。

    獨王太子德,從旁獻議,還想招集敗卒,襲擊漢軍。

    卬搖首道:“将怯卒傷,怎可再用?”道言未絕,外面已遞入一書,乃是弓高侯韓頺當差人送來。

    卬又吃了一驚,展開一閱,見書中寫着道: 奉诏誅不義,降者赦除其罪,仍複故土,不降者滅之。

     王今何處?當待命從事! 卬既閱罷,問明來使,始知韓頺當領兵到來,離城不過十裡。

    此時無法拒絕,隻好偕同來使,往見頺當。

    甫至營前,即肉袒匍匐,叩頭請罪。

    既已做錯,一死便了,何必這般乞憐!頺當聞報,手執金鼓,出營語卬道:“王興師多日,想亦勞苦,但不知王為何事發兵?”卬膝行前進道:“近因鼌錯用事,變更高皇帝命令,侵削諸侯,卬等以為不義,恐他敗亂天下,所以聯合七國,發兵誅錯。

    今聞錯已受誅,卬等謹罷兵回國,自願請罪!”頺當正色道:“王若單為鼌錯一人,何勿上表奏聞,況未曾奉诏,擅擊齊國,齊本守義奉法,又與鼌錯毫不相關,試問王何故進攻?如此看來,王豈徒為鼌錯麼?”說着,即從袖中取出诏書,朗讀一周。

    诏書大意,無非說是造反諸王,應該伏法等語。

    聽得劉卬毛骨皆寒,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