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中行說叛國降虜庭缇萦女上書贖父罪

關燈
氈裘,仍赴荊棘叢中,照前跑了一番,并無損壞。

    乃更入帳語衆道:“漢朝的缯絮,遠不及此地的氈裘,奈何舍長從短呢!”衆人皆信為有理,遂各穿本國衣服,不願從漢。

    說又謂漢人食物,不如匈奴的膻肉酪漿,每見中國酒米,辄揮去勿用。

    番衆以說為漢人,猶從胡俗,顯見是漢物平常,不足取重了。

    本國人喜用外國貨,原是大弊,但如中行說之教導匈奴,曾自知為中國人否? 說見匈奴已不重漢物,更教單于左右,學習書算,詳記人口牲畜等類。

    會有漢使至匈奴聘問,見他風俗野蠻,未免嘲笑,中行說辄與辯駁,漢使譏匈奴輕老,說答辯道:“漢人奉命出戍,父老豈有不自減衣食,赍送子弟麼?且匈奴素尚戰攻,老弱不能鬥,專靠少壯出戰,優給飲食,方可戰勝沙場,保衛家室,怎得說是輕老哩!”漢使又言匈奴父子,同卧穹廬中,父死妻後母,兄弟死即取兄弟妻為妻,逆理亂倫,至此已極。

    說又答辯道:“父子兄弟死後,妻或他嫁,便是絕種,不如取為己妻,卻可保全種姓,所以匈奴雖亂,必立宗種。

    一派胡言。

    今中國侈言倫理,反緻親族日疏,互相殘殺,這是有名無實,徒事欺人,何足稱道呢!”這數語卻是中國通弊,但不應出自中行說之口。

    漢使總批駁他無禮無義,說謂約束徑然後易行,君臣簡然後可久,不比中國繁文缛節,毫無益處。

    後來辯無可辯,索性厲色相問道:“漢使不必多言,但教把漢廷送來各物,留心檢點,果能盡善盡美,便算盡職,否則秋高馬肥,便要派遣鐵騎,南來踐踏,休得怪我背約呢!”可惡之極。

    漢使見他變臉,隻得罷論。

     向來漢帝遺匈奴書簡,長一尺一寸,上面寫着,皇帝敬問匈奴大單于無恙,随後叙及所贈物件,匈奴答書,卻沒有一定制度。

    至是說教匈奴制成複簡,長一尺二寸,所加封印統比漢簡闊大,内寫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敬問漢皇帝無恙雲雲。

    說既幫着匈奴主張簡約,何以複書上要這般誇飾。

    漢使攜了匈奴複書,歸報文帝,且将中行說所言,叙述一遍,文帝且悔且憂,屢與丞相等議及,注重邊防。

    梁王太傅賈誼,聞得匈奴悖嫚,又上陳三表五餌的秘計,對待單于。

    大略說是: 臣聞愛人之狀,好人之技,仁道也,信為大操常義也,愛好有實,已諾可期,十死一生,彼将必至,此三表也。

    賜之盛服車乘以壞其目,賜之盛食珍味以壞其口,賜之音樂婦人以壞其耳,賜之高堂邃宇倉庫奴婢以壞其腹,于來降者嘗召幸之,親酌手食相娛樂以壞其心,此五餌也。

     誼既上書,複自請為屬國官吏,主持外交,謂能系單于頸,笞中行說背,說得天花亂墜,議論驚人。

    未免誇張。

    文帝總恐他少年浮誇,行不顧言,仍将來書擱置,未嘗照行。

    一年又一年,已是文帝十年了,文帝出幸甘泉,親察外情,留将軍薄昭守京。

    昭得了重權,遇事專擅,适由文帝遣到使臣,與昭有仇,昭竟将來使殺死。

    文帝聞報,忍無可忍,不得不把他懲治。

    隻因賈誼前上治安策中,有言公卿得罪,不宜拘辱,但當使他引決自裁,方是待臣以禮等語。

    于是令朝中公卿,至薄昭家飲酒,勸使自盡。

    昭不肯就死,文帝又使群臣各著素服,同往哭祭。

    昭無可奈何,乃服藥自殺。

    昭為薄太後弟,擅戮帝使,應該受誅,不過文帝未知預防,縱成大罪,也與淮南王劉長事相類。

    這也由文帝有仁無義,所以對着宗親,不能無憾哩。

    叙斷平允。

     越年為文帝十一年,梁王揖自梁入朝,途中馳馬太驟,偶一失足,竟緻颠蹶。

    揖墜地受傷,血流如注,經醫官極力救治,始終無效,竟緻畢命。

    梁傅賈誼,為梁王所敬重,相契甚深,至是聞王暴亡,哀悲的了不得,乃奏請為梁王立後。

    且言淮陽地小,未足立國,不如并入淮南。

    惟淮陽水邊有二三列城,可分與梁國,庶梁與淮南,均能自固雲雲。

    文帝覽奏,願如所請,即徙淮陽王武為梁王,武與揖為異母兄弟,揖無子嗣,因将武調徙至梁,使武子過承揖祀。

    又徙太原王參為代王,并有太原。

    武封淮陽王,參封太原王,見四七、四八回中。

    這且待後再表。

     惟賈誼既不得志,并痛梁王身死,自己為傅無狀,越加心灰意懶,郁郁寡歡,過了年餘,也至病瘵身亡。

    年才三十三歲。

    後人或惜誼不能永年,無從見功,或謂誼幸得蚤死,免至亂政,衆論悠悠,不足取信,明眼人自有真評,毋容小子絮述了。

    以不斷斷之。

     且說匈奴國主稽粥單于,自得中行說後,大加親信,言聽計從。

    中行說導他入寇,屢為邊患,文帝十一年十一月中,又入侵狄道,掠去許多人畜。

    文帝緻書匈奴,責他負約失信,稽粥亦置諸不理。

    邊境戍軍,日夕戒嚴,可奈地方袤延,約有千餘裡,顧東失西,顧西失東,累得兵民交困,雞犬不甯。

    當時有一個太子家令,姓鼌名錯,音措初習刑名,繼通文學,入官太常掌故,進為太子舍人,轉授家令。

    太子啟喜他才辯,格外優待,号為智囊。

    他見朝廷調兵征饷,出禦匈奴,因即乘機上書,詳陳兵事。

    無非衒才。

    大旨在得地形、卒服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