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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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蕩,無數雙手會為我蔣藍揮舞,大聲呼喊:“蔣藍蔣藍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 不得不承認,在正式步入社會以前,我常常幼稚得令人發指。

     現在,這個價值兩萬多塊的包裡放着整整的兩萬塊,是吳明明剛剛給我的。

    就在十分鐘以前,吳明明打開她上鎖的辦公室抽屜,取出了這兩萬塊。

     她把這闆磚似的兩萬拍在桌上,問我:“是誰?” 我心虛地望着那些錢,已經不能如剛才般清醒,隻好口齒不清地交代:“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 我想他應該是吳明明想不到的吧。

    如果吳明明能想到是他,那又何必問我呢?我真是太他媽聰明了。

    簡直就是美麗和智慧的最佳結合體。

     “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她命令道。

     我不作聲,盯牢那疊紅鈔。

    她看穿我的心思,終于肯松開一直按在上面的手,并且豪爽地向前一推,差點将那筆燙手的錢推到地上去。

    我像抓泥鳅一樣冷靜而死死地抓起了它們,迅速塞進包裡。

    “補足我另外的十八萬,我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我一邊說一邊退後,剛說完,我便大踏步走出了吳明明的辦公室。

     她沒有追上來。

    但她粗重的喘息聲仿佛一直跟随着我。

     剛剛邁出大廈的我,在街上飛奔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high過頭了還是害怕那喘息聲的追趕,總之我的心撲撲直跳,感覺就要飛起來。

    直到下個路口拐彎,我才叫出租,直接奔向醫院。

    路上我的手機一直在響,是吳明明,看來那張欠條對她的刺激不輕。

    不過我沒有接電話,在我沒能了解更多的内幕之前,我還是小心為妙。

     有了兩萬,至少可以先解決一些問題。

     待我到達醫院才得知,阿布已經轉到普通病房。

     據說,他很快就會醒。

     我的第六感果然沒有錯,我果然轉運,而且這才剛剛開始,好事就一樁接着一樁。

     當我站在他的病房門口的時候,他已經奇迹般的醒了。

    似乎為了慶祝我勝利歸來而争氣地醒來了。

    此刻,他正豎着他滿頭紗布的腦袋,舉着一面好像是護士的小鏡子在照他自己那張臉,照得分外仔細,像預備登台的京劇演員。

     我咳嗽一聲,他随即擡起頭。

     我心情陽光,特意扭着貓步前行,一直走到他病床旁邊,摟着他的脖子說:“你姐姐我救你來啦!” 沒想到的是,他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鏡子,慌張地伸手把我繞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下來,一骨碌鑽進被子裡去。

     我像一個剛剛調戲過良家婦女的臭流氓,按着生疼的胳膊,接受旁邊一床抱着一個跌破頭小孩的夫婦詭異目光的檢閱。

     我靠!哪路對哪路?我一把掀開阿布的被子,正想發作。

    門口卻響起護士小姐的一聲大喝:“别動他!” 那個滿臉是痘的護士小姐走進來,一把撿起地上的鏡子,對着阿布搖了搖,認真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看着阿布,他的紗布不知道為什麼纏得特别厚,整個額頭都看不見,連眼睛都被擠壓成原來一半大了,但我仍然能發現他困惑的表情。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的說:“不知道。

    ”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知道總好過死翹翹。

     接下來,我在醫院跟那些醫生大吵了一架。

    因為他們告訴了我一個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阿布失憶了。

    ” 這種隻有在最庸俗的韓劇裡才會出現的莫名其妙無聊之極的理由,我怎麼可能會信?他們要我把阿布留在醫院裡做恢複性治療,我差點因此掀了整張桌子。

     現在的醫院,真是欺人太甚!阿布才住院幾天,就花掉了一萬五千多——或許這才是我不肯把他留在醫院治療的真正原因。

    事實上,我不僅願意相信他是真的失憶了,更願意相信他患了智障,因為他一直都不肯說話。

    直到我把他帶回他的小屋,替他收拾房間的時候,他才開口。

     “你是我老婆嗎?”他恬不知恥地問。

     “不是。

    ”我把飲水機的開關打開,把地上的髒衣服收進洗衣機,洗衣機工作起來轟隆隆隆,像是工地上正在造房子。

     “那你是誰?”他問我。

     “蔣藍。

    ”我說。

     “那我是誰?”他問我。

     靠,看着他的一臉呆樣,我真恨不得把他再送回醫院去。

    不過算算算算,一萬五千多已經花得我心痛無比外加元氣大傷,再送他回去,我不如死了算了。

     要治療,姑奶奶給他治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