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藍(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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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失憶了。

    ”我說,“你帶他走有何用,治好他才要緊。

    ” “什麼?”她跟我裝傻。

     我威脅,“二十四小時見不到他。

    我會報警,把我知道的都說出去。

    ” “你知道什麼?”她機敏的反問我。

     “知道什麼說什麼。

    ”我強撐不在她面前敗下來。

     “哈哈。

    ”她笑,“悉聽尊便。

    ” 然後,她挂了我電話。

    我在心裡靠了她一萬遍,良記還沒浮上心頭的時候,有人打我電話了,我一看,竟是黑妹。

     “找人,是吧?”她說,“半小時内趕來,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

    ” “不去。

    ”我說,“老娘要回家睡覺。

    ” “想讓你朋友活命,就乖一點。

    不然的話,我可幫不了你。

    ” 她的電話挂了一小會,我就收到了信息。

    我一看是那個地址,應該是上次古木奇開車帶我去的小區,真是有夠刺激,不過正好,我最喜歡刺激。

    我再沒有文化,也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料想吳明明也不敢把握怎麼樣,而且像我這樣的俠女,怎麼可能丢下阿布不管呢? 不知道為何,當我坐上去往那個小區的出租車,我才開始後悔。

    即後悔把阿布牽扯到這件事裡,又後悔如此冒昧的行動。

    可是不這樣我又能如何呢?說白了,我就是在陪吳明明玩,而不是倒過來。

    這麼一想,我就更加沮喪和不安。

     說出來你肯定不信,我總是能在威脅來臨之前感到大事不好,就像吸血鬼能“嗅到人血的氣息”一樣,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超能力?但是讓人洩氣的是,我沒有一次因為預感而避免闖禍事端的發生,越威脅我越好奇,所以每次都铤而走險。

    好比曾經與蒙胖胖的那次賭錢,其實從她摸到第一張我就知道阿布大勢已去,可是我偏偏不信自己的感覺! 北京的深夜,天氣很吓人。

    早晨還能看到淡黃色的陽光,現在已經狂風肆虐,仿佛在為我的孤單氣節而嗚咽哀鳴,更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氛。

     我沒膽壯膽的再次來到那個17棟,按響了那個2301的通話鍵,沒人應我,但大門主動開了。

    我坐上電梯,一直到了23樓,2301的大門敞開着,我狐疑的走進門,等身後的門“卡嚓”的關上,我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沒有阿布,更沒有吳明明。

    隻有打手黑妹,沖着我怪笑了一下,就把剛進門的我給絆倒了。

     除了束手就擒外,隻有一個詞能形容我此時的絕境,那就是:送上門來——如果這也算一個詞的話。

     這是一間空房。

    牆壁雪白,地上鋪滿舊報紙。

    角落裡放着一張凳子,對面放着一台小小的電視機。

     我剛從地上爬起來,黑妹就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把握往角落裡拖,差點把我的腦袋拆下來,我隻能大喊:“三八!放開我!” 事先準備好的膠布被迫不及待地貼上來。

    我就這樣被輕輕松松的五花大綁,發根劇痛,全身發麻卻掙紮不得。

    那根綁着我的麻繩絕對可以給相撲選手拔河用。

     情急之下,我用力一腳甩出,我的高跟鞋飛了出去,真砸中黑妹! 我用滴血的眼神看着她,不過沒有用。

    這個頭腦空空光有一身傻力氣的非洲野蠻女此刻正坐在那台電視機上,笑嘻嘻的展示她的白牙,同時對我說:“你最好乖乖的,馬上給你放個電影。

    ” 這是有預謀的。

    ——當然,鬼得看得出。

     我本來不想理他那個勞什麼電視,可是電視裡随即傳來的聲音,卻把我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沒錯。

    是阿布。

     這麼冷的天,他的身上居然沒有穿衣服,手被反綁在一張椅子上。

    頭頂那盞很刺眼的燈照得他兩眼眯縫。

     “可不可以把燈關掉?”阿布小聲提議。

     有個女的——也是個女的,比黑妹長得少許好看些,但是和黑妹一樣的打扮,她二話沒說沖上前去,給了阿布一巴掌。

     我的左臉也跟着一起刺痛了一下。

     我靠,吳明明是不是私下搞了個女子軍團?專門訓練用三步上籃的姿勢打别人耳光? 阿布的頭晃了幾晃,很奇怪,他沒有反抗,也沒喊疼,而是猶豫很久才古裡古怪地說:“你們是不是——莫醒醒派來的?” 電視放到這裡停住了,黑妹再次走進我,她在我面前蹲下,撕下我的膠布,饒有興趣地問我:“莫醒醒是誰?” 哪門跟哪門,這簡直太搞了! 我哈哈笑着,笑完後,我用力吐了口口水在她臉上。

    剛剛吐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我實在沒有必要放棄如此大好的求生機會,我該喊的是救命! 畢竟隻有我出去,才有可能救阿布! 果然,她用衣袖擦了一把臉,又一次把我的嘴縫得嚴嚴實實,惡狠狠地說:“調段好戲給你看。

    ”說完,她又按了快進鍵,屏幕迅速滾動,接着定格在一個場面上。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是阿布嗎? 滿頭滿臉的鮮血,讓我幾乎認不清他的面目。

    隻有腳上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