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悍高澄毆禁東魏主智慕容計擒蕭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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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

    彼乃授之以利器,誨之以慢藏,使其勢得容奸,時堪乘便。

    今見南風不競,天亡有征,老賊奸謀,将複作矣。

    然禦堅強者難為功,摧枯朽者易為力,竊計江南軍帥,雖非孫吳猛将,燕趙精兵,猶是久涉行陣,曾習軍旅,豈同剽輕之師,不比危脆之衆,拒此則作氣不足,攻彼則為勢有餘。

    若及此不圖,以惡為善,終恐尾大于身,踵粗于股,屈強不掉,很戾難馴。

    呼之則反速而釁小,不征則叛遲而禍大。

    會應遙望廷尉,不育為臣,自據淮南,亦欲稱帝,但恐楚國亡猿,禍延林木。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橫使江淮士子,荊揚人物,死亡矢石之下,夭折霧露之中。

    彼梁主操行無聞,輕險有素,射雀論功,蕩舟稱力,年既老矣,耄又及之,政散民流,禮崩樂壞,加以用舍乖方,廢立失所,矯情動俗,飾智驚愚,毒整滿懷,妄敦戒素,躁競盈胸,謬治清淨,災異降于上,怨讟興于下,人人厭苦,家家思亂。

    履霜有漸,堅冰且至,傳險躁之風俗,任輕薄之子孫,朋黨 路開,兵權在外,必将禍生骨肉,釁起腹心,強弩沖城,長戈指阙。

    徒探雀鷇,無救府藏之虛,空請熊蹯,讵延晷刻之命?外崩中潰,今實其時,鹬蚌相持,我乘其敝。

     方使精騎追風,精甲輝日,四七并列,百萬為群,以轉石之形,為破竹之勢,當使鐘山渡江,青蓋入洛,荊棘生于建業之宮,麋鹿遊于姑蘇之館。

    但恐革車之所轥轹,劍騎之所蹂踐,杞梓于焉傾折,竹箭以此摧殘。

    若吳之王孫,蜀之公子,歸款軍門,委命下吏,當即授客卿之秩,特加骠騎之号。

    凡百君子,勉求多福,檄到如約,決不食言! 這篇檄文,系是東魏軍司杜弼手筆,後來梁室禍敗,多如弼言。

    怎奈梁主不悟,反因淵明被擒,愈欲倚重侯景。

    景遣行台左丞王偉,馳赴建康,奏稱東魏主為高澄所幽,元氏子弟,多避難南朝,請擇立一人為主,鎮撫河北雲雲。

    梁主令太子舍人元貞為鹹陽王,撥兵護送,使還北方。

    貞系魏鹹陽王元禧孫,梁降王元樹子,樹被東魏擒戮,貞留梁為太子舍人,至是由梁主诏敕,許他渡江即位,稱為魏主。

     那東魏将慕容紹宗已乘勝進攻侯景,景退保渦陽。

    紹宗長驅而進,與景交鋒,景令部衆被短甲,執短刀,馳入紹宗陣内,但斫人胫馬足,不少仰視,東魏軍紛紛倒地,連紹宗坐下的馬足,也被砍斷,把紹宗掀落馬下。

    虧得紹宗身材伶俐,急忙跳起,方得易馬返奔。

    東魏儀同三司劉豐生也受傷遁去。

    顯州刺史張遵業,為景所擒。

     紹宗等奔回谯城,裨将斛律光、張恃顯等因紹宗失律至敗,互生譏議。

    紹宗道:“我曾經百戰,未見如侯景狡悍,汝等不服,盡可再試;看汝勝負何如!”光與恃顯,乃引軍再攻侯景,到了渦水,被侯景一陣亂射,恃顯落馬被擒,光狼狽走還。

    紹宗微哂道:“今果如何!怎得咎我!”光惶恐謝罪。

    越日恃顯由侯景縱還,再約與紹宗決戰。

    紹宗下令各軍,不準妄動,深溝固壘,為持久計。

    這一着卻是抵制侯景的上計。

    小子有詩歎道: 善戰何如用善謀,憑城固壘且深溝; 跛奴縱有兼人技,末着終還遜一籌。

     侯景與紹宗相持數月,糧食将盡,不能再持,紹宗乃下令出兵,突擊侯景。

    欲知戰時情狀,待至下回表明。

     ------------------------------- 語有之:其父行劫,其子必且殺人。

    高歡逐君為逆,改立少主,而每事上聞,恪恭将事者,豈果真心出此,毋乃由緣飾虛文,掩人耳目欤?及其子高澄當國,敢毆君主,且從而幽禁之,彼直視主上如犬馬,而尚有下座叩頭,号泣謝罪之僞态,狡黠如父,而兇悍過于父,是非所謂父行劫,子且殺人耶!高歡能防景于身後,而梁主衍不能察景于生前。

    杜弼謂年既老矣,髦又及之,正不啻一梁主寫照。

    且誤用從子淵明,自覆全軍,昏耄之征,一至于此,無怪其終困死台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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