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違君命晉陽興甲谒行在關右迎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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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父母,貴我者高王,今若相安無事,則使身及子孫,宜如王誓。

    近慮宇文為亂,賀拔應之,故京邑戒嚴,并欲王遙為聲援。

    今觀其所為,尚無異迹。

    東南不賓,為日已久,我國亂離甫定,不堪再事窮兵。

    朕本暗昧,不知佞人為誰?高乾之死,豈獨朕意!王忽對昂言乾枉死,且聞庫狄幹語王雲:本欲取懦弱者為主,無庸立此長君,使其不可駕馭,今但作十五日行,自可廢之。

    此論出自王間勳人,豈屬佞人之口?且封隆之孫騰,逋逃晉陽,王若事君盡誠,何不斬送二首?王雖啟雲西去,而四道俱進,南渡洛陽,東臨江左,聞者甯能不疑?王若舉旗南指,縱無馬匹隻輪,猶欲奮空拳而争死,縱令還為王殺,幽辱虀粉,了無遺憾!本望君臣一體,若合符契,不圖今日分疏至此,言之增怅,唯王圖之! 敕書頒去,歡亦不答。

    一報還一報。

    中軍将軍王思政入白魏主道:“高歡心術,昭然可知。

    洛陽非用武地,不如往就宇文泰,再複舊京,無慮不勝!”歡不可恃,豈泰果可恃乎?魏主因遣柳慶西往,與泰陳述上旨,泰願奉迎車駕,遣慶複命。

    會東郡太守裴俠應征詣洛,王思政與商西巡事宜。

    俠答道:“宇文泰雄踞秦關,所謂已操戈矛,怎肯輕授人柄?今車駕往投,恐也似避湯入火呢?”言之有理。

    思政道:“如君言,今将何往?”俠皺眉道:“東出圖歡,禍在眉睫,西巡依泰,患在将來;且至關右,再作良圖。

    ”暫濟眉急,也是無策。

    思政也以為然,乃薦俠為中郎将。

    魏主意欲西行,尚未決議,忽聞高歡派遣騎兵,出屯建興,并添河東及濟州兵,擁諸和糴粟入邺城,将逼魏主遷邺。

    魏主益覺驚惶,複頒敕谕歡道: 王若厭伏人情,杜絕物議,唯有歸河東之兵,罷建興之戍,送相州之粟,追濟州之軍,使蔡镌受代,邸珍出徐,止戈散馬,各事家業。

    脫須糧廪,别遣轉輸,則讒人結舌,疑悔不生,王可高枕太原,朕亦垂拱京洛矣。

    王若馬首南向,問鼎輕重,朕雖不武,為宗廟社稷計,欲止不能。

    決在于王,非朕能定,為山止篑,甚為王惜之! 看官,試想這時候的高大丞相,已與魏主修勢不兩立,怎肯降心受诏,如敕施行?當下作書答複,極陳斛斯椿、宇文泰罪狀,謂将代主除奸。

    魏主亦下敕罪歡,命宇文泰為關西大行台,且願将愛妹妻泰,令泰遣騎奉迎。

    一面敕賀拔勝引兵入洛,同敵高歡。

     歡已召弟定州刺史高琛守晉陽,長史崔暹為輔,自引大軍南向,用高敖曹為先鋒,星夜前進,聲言率兵赴阙,但誅斛斯椿,不及他人。

    宇文泰亦傳檄讨歡,自将大軍屯高平,命前隊出駐弘農。

    兩虎争雄,俱由斛斯椿一人所緻。

    獨賀拔勝出屯汝水,作壁上觀。

    此子惟狡猾一事,尚算勝人。

    魏主也下诏親征,督軍十萬至河橋,令斛斯椿為前驅,列營北邙山。

     椿請率精騎二千,乘夜渡河,掩歡不備,魏主稱善,偏黃門侍郎楊寬進言道:“高歡不臣,人所共知,斛斯椿心亦難測;若渡河有功,恐滅一高歡,又生一高歡了。

    ”魏主即命椿停行。

    當信不信,不當信而信,安得不敗!椿歎道:“近日熒惑入南鬥,天象告警,今上信左右讒間,不用我計,這真所謂天道了!”遂馳書報泰。

    泰亦顧語僚佐道:“高歡遠道急馳,數日行八、九百裡,這是兵家所忌,正當出奇掩擊,主上不能渡河決戰,但知沿河據守,試想黃河萬裡,防不勝防,一處疏虞,令彼得渡,大事去了!”說着,亟命趙貴自蒲坂渡河,直趨并州,又遣都督李賢率輕騎千名,往洛扈駕。

     魏主使斛斯椿守虎牢,令行台長孫稚,大都督元斌之為副,行台長孫子彥守陝州,賈顯智、斛斯元壽守滑台,總道是扼要居守,歡軍不能飛渡。

    哪知才閱兩日,滑台軍司元玄馳至河橋,報稱顯智怯退,速請濟師。

    魏主亟遣大都督侯幾紹赴援。

    未幾又接到警報,紹已陣亡,顯智降歡,歡已從滑台渡河了。

    魏主當然着忙,急向群臣問計,或請奔梁,呆話。

    或請南依賀拔勝,也靠不住。

    或請西就關中,下策。

    或請守洛口死戰,不能。

    紛紛聚訟,整日不決。

    忽見元斌之踉跄奔還,喘聲報告道:“高歡來了!”吓得魏主修不知所措,匆匆還洛。

    但挈妃主數人,及從妹明月西奔。

    不及高後,隐伏下文。

     南陽王寶炬,清河王亶,廣陽王湛,扈跸随行,沙門惠臻,負玺持千牛刀相從。

    途次遣人至虎牢,飛召椿還,椿及長孫稚,方與歡将窦泰相持,聞召卻歸,奔至西,得見魏主,方知為元斌之所賣。

    斌之與椿争權,潛歸绐主,詭言高歡已至,以緻魏主駭奔。

    椿益加歎息,隻好随主西行。

    椿弟元壽,因滑台失守,已為亂軍所殺。

    長孫稚在虎牢,獨力難支,也即奔赴行在。

    就是長孫子彥,聞滑台、虎牢均已失敗,也棄陝西走。

    子彥即長孫稚冢男。

    長孫父子尚得重逢,斛斯兄弟不能再見,這也是有幸有不幸呢!百忙中有此骈句,亦可謂好整以暇。

     清河王亶,廣陽王湛,竟從半途逃歸,仍還洛陽。

    惟武衛将軍獨孤信卻單騎追及魏主,奉駕西進。

    魏主歎道:“将軍辭父母,抛妻孥,竟來從朕。

    古人有言:世亂識忠臣。

    朕始知非虛語了!”比諸清河、廣陽兩王,應該優獎。

    嗣是西向奔馳,途次糗漿乏絕,惟飲澗水。

    到了湖城,有村民獻上麥飯壺漿,聊解饑渴,魏主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