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梁太子因憂去世賀拔嶽被賺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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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夏木之森陰,返寒林之蕭瑟。

    既将反而複疑,如有求而遂失,謂天地其無心,遽永潛于容質。

    嗚呼哀哉!即玄宮之溟漠,安神寝之清閟,傳聲華于懋典,觀德業于徽谥。

    懸忠貞于日月,播鴻名于天地,惟小臣之紀言,實含毫而無愧。

    嗚呼哀哉! 自昭明太子薨逝,朝野惋愕,京師士女,奔走宮門,号泣滿路。

    就是四方氓庶,亦聞訃含哀。

    梁朝有此賢儲貳,偏不永年,這也未始非關系氣數哩。

    太子遺有文集二十卷,古今典诰文言正序十卷,文章英華二十卷,文選三十卷,傳誦後世,推為詞宗。

    太子有數男,長男名歡,已封華容公,梁主欲立為太孫,曆久未決。

    嗣竟立第三子晉王綱為太子,時議多以為未順。

    侍郎周宏正嘗為綱主簿,上箋谏綱,勸綱為宋目夷、曹子臧。

    俱春秋列國時人。

    綱不能從。

    孰不樂為嗣君?無怪蕭綱。

    已而梁主因人言未息,特進封歡為豫章王,歡弟譽為河東王,譽弟詧為嶽陽王,這且待後再表。

     且說魏主修既納歡女為後,歡權勢益隆,仿佛當年爾朱榮。

    斛斯椿在都輔政,受職侍中,本來是有意圖歡,至是與南陽王寶炬,将軍元毗、王思政等,屢加讒構,勸魏主預先戒備。

    中書舍人元士弼,又劾歡受诏不敬,魏主懲爾朱覆轍,也覺動疑,遂用斛斯椿計,添置閤内都督部曲,約數百員,統由四方骁勇,募集充選。

    一面密結關西大行台賀拔嶽,倚為外援。

    又封賀拔勝為荊州刺史,佯示疏忌,實建屏藩。

     時高乾已入任侍中,兼官司空,因父喪解職,不預朝政。

    魏主修欲引為己用,嘗召乾入華林園,特别賜宴。

    宴罷與語道:“司空累世忠良,今日複建殊勳,雖與朕名為君臣,義同兄弟,願申立盟約,曆久不渝!”乾莫明其妙,但答言道:“臣以身許國,何敢有貳!”魏主修定欲與盟,乾不便固辭,共申盟約。

    當時亦未嘗報歡。

     嗣聞元士弼、王思政等往來關西,情迹可疑,乃緻書晉陽,密陳時事。

    歡得書後,即召乾至并州,面談一切。

    乾因勸歡逼魏禅位,歡用袖掩乾口道:“幸勿妄言!今當令司空複為侍中便了!”歡此時尚無歹意。

    乾辭歡回洛,歡為乾表,請許乾複任,魏主不允。

     乾知禍變将作,自願外調,再作書告歡,乞代求徐州刺史。

    歡再為陳請,魏主乃授乾為骠騎将軍,出刺徐州。

    乾尚未發,魏主聞乾漏洩機關,即傳诏與歡道:“乾邕即高乾子。

    與朕私有盟約,今乃反複兩端,令人不解!”歡未聞乾談及盟事,也疑乾暗中播弄,離間君臣,遂将乾前時密書,遣使呈入。

    魏主便召乾對責,乾勃然道:“陛下自有異圖,乃斥臣為反複,欲加臣罪,何患無辭!臣死有知,尚幸無負莊帝!”魏主竟敕令賜死,又遙敕東徐州刺史潘紹業,往殺乾弟敖曹。

    敖曹方鎮守冀州,聞乾死耗,急遣壯士伏住要路,得将紹業拘住,搜出诏敕,遂率十餘騎奔晉陽。

    歡抱敖曹首大哭道:“天子枉害司空,可悲可歎!”汝亦未嘗無功。

    乃留敖曹居幕下,優待如初。

     敖曹次兄仲密,方為光州刺史,亦由間道奔晉陽。

     仲密名慎,因字著名,就是敖曹本名,也隻是一昂字。

    高氏兄弟三人,惟仲密頗通文史。

    乾與敖曹素來好勇,敖曹尤為粗悍,少就外傅,便不遵師訓,專事馳騁。

    嘗言:“男兒當橫行天下,自取富貴;若徒端坐讀書,做一個老博士,有何益處!”乃父次同道:“此兒不滅吾族,當光大吾門。

    ”嗣與兄乾四出劫掠,騷擾闾裡。

    乾求博陵崔聖念女為妻,崔氏因乾強暴無行,當然不許。

    敖曹即引乾往劫,硬将崔女牽回,置諸村外,且促乾道:“何不行禮?”乾遂脅崔女交拜,野合而歸。

    實是強盜出身。

    既而乾頗改行,且系前中書令高允族侄,因得入仕。

     歡自乾被戮後,才知為魏主所賣,悔恨交生,乃與魏主有隙。

    魏主修方信任賀拔嶽,屢遣心腹入關,囑令謀歡。

    嶽嘗使行台郎馮景往晉陽,歡與景設盟,約與嶽為兄弟。

    景歸語嶽,謂歡奸詐有餘,不宜輕信。

    府司馬宇文泰,自請至晉陽偵歡。

    歡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