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取公主侯景脅君篡帝祚高洋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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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為侄,叔侄宗旨,本來不同。

     此次暹懼失澄意,也變态逢迎,怪不得季舒揶揄呢。

     澄得暹贊成,益無顧忌。

    玉儀有一同産姊靜儀,面貌與玉儀相似,也是放誕風流,宜嗔宜笑,曾嫁黃門郎崔括為妻,因玉儀得澄殊寵,暇辄過訪,留宿府中。

    澄得隴望蜀,意欲勾通靜儀,做成一對并頭蓮,好在玉儀并不妒忌,反從旁撮合,使償澄願,澄亦為靜儀乞封公主。

    好稱做難姊難妹。

    還有黃門郎崔括,貪戀利祿,情願戴着綠頭巾,縱妻宣淫,絕不過問。

    澄見括知情識意,時加厚賜,連崔括的父母,也得了許多布帛,許多金銀。

    崔家幸有此佳婦,好博這般纏頭費。

    澄既得了兩儀,朝朝暮暮,缱绻情深,興至時辄私語道:“我若得為天子,當立卿二人為左右皇後。

    ”兩儀當然拜謝。

    澄因欲篡位,想出一法,假國本為名,詣邺谒主,面請冊立皇太子,隐探主衷。

    東魏主善見還道澄是好意,遂立皇子長仁為太子。

    哪知澄是巧為嘗試,實欲善見推位讓國,令己受禅,偏偏弄假成真,冊了皇儲,大與本意相反;遂與散騎常侍陳元康,吏部尚書楊愔,黃門侍郎崔季舒,密謀篡立事宜。

     适有膳奴蘭京,入請進食,澄拍案叱退,元康等問為何因?澄答道:“昨夜夢此奴斫我,我便思除彼,還要他來進食麼?”過了片刻,蘭京複捧盤趨進,就案陳食。

    澄大怒道:“我不願汝造食,汝為甚事複來胡鬧!”京将盤放下,從盤底抽出快刀,向澄劈将過去,且厲聲道:“我來殺汝!”言未已,外面複跑入數人,俱手執刀械,來助蘭京。

    澄見不可敵,離座返走,急不擇路,足被絆傷,沒奈何走匿床下。

    京率衆追入,楊愔遁去,崔季舒竄避廁中,惟陳元康獨力擋賊,與賊争刃,胸中被刺,腸出血流,暈倒地上。

    京衆去床斫澄,亂刀齊下,就使生鐵鑄成,也被斫碎,還有甚麼不死,年隻二十九歲。

    柔然、琅琊兩公主,聞之不知作何狀? 看官道蘭京何故殺澄?京為梁徐州刺史蘭欽子,被澄擒去,令充膳奴。

    欽作書贻澄,願出重資贖還,澄不肯許。

    京又自請乞免,澄杖京百下,且呵叱道:“汝若再贖,便當殺汝。

    ”京遂私結同黨,潛謀作亂。

    可巧澄入邺下,寓居城北東柏堂,地甚僻靜,澄約琅琊公主等,往來歡會,所以喜靜惡喧。

    此時與心腹密議,複屏去左右,所以蘭京得乘隙下手。

     澄弟太原公洋,在邺城東雙堂,聞變出門,調兵立集,即趨至東柏堂讨賊,捉得一個不留,醢成肉醬。

    複從容出語道:“惡奴為逆,大将軍受傷,尚無大苦,可保生命。

    ”說着,即指麾左右,舁澄屍入床輿,用衣蓋着,托言尚生,令赴私第,并扶起陳元康,也用卧輿舁入第中。

    元康痛絕複蘇,手書别母,并口占數語,令功曹參軍祖挺代書,奏陳後事,入夜乃殁。

    洋俱密為棺殓,秘不發喪,召大将軍督護唐邕,部分将士,鎮遏四方。

    邕支配部署,須臾畢事,洋歎為奇材,深加器重,留太尉高嶽,太保高隆之,開府司馬子如,尚書楊愔守邺,自率甲士入朝,辭歸晉陽。

     魏主善見得澄死信,方語左右道:“大将軍今死,似有天意,威權當複歸帝室了。

    ”言未已,洋已入谒,随從甲士,約八千人,随登殿階,約二百餘人,皆攘袂握刃,如臨大敵。

    洋面奏道:“臣有家事,須詣晉陽一行。

    ”東魏主尚未對答,洋已再拜而起,掉頭竟去。

    善見不覺失色,以目送洋,且垂涕自語道:“此人又似不相容,朕不知死在何日了!”一蟹不如一蟹。

    洋返至晉陽。

    晉陽舊臣宿将,素來輕洋,洋大會文武,談論風生,英采飚發,與從前判若兩人,頓令四座皆驚,不敢藐視。

    洋且鈎考政令,見有不便推行的條件,酌量改革,不少延誤,衆益知洋有隐德,至此始彰。

     越年,為東魏武定八年,洋見内外悅服,方為乃兄發喪。

    東魏主善見亦至太極殿東堂舉哀,赙帛八萬匹,贈齊王玺绂輼輬車,黃屋左纛,羽葆鼓吹,并備九錫禮,谥曰文襄。

    進高洋為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襲封齊王。

    洋用渤海人高德政為記室,言無不從,金紫光祿大夫徐之才,北平太守宋景業,皆善圖谶,謂太歲在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