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遠交近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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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塊布。

    那塊布上的印子很模糊,隻看得出畫像上的伏羲女娲神的樣子,倒是和蛇人的形狀極其接近。

    如果照李堯天的說法,伏羲女娲真正的樣子,與其說是象蛇人,不如說是人和蛇人的混合體,恐怕木昆說的什麼四肢人奪了兩肢人的世界之類也并不是事實! 一想到這點,我不覺長籲一口氣。

    聽到木昆說過這一席話後,我心中總有些不安,隐隐地有些負罪之感,現在總算要好得多了。

    李堯天見我如釋重負的樣子,大概頗覺奇怪,道:楚兄,怎麼了? 我道:沒什麼。

    如果這世界并不是蛇人的,那麼這場戰争中略微的一點内疚我都不必了。

    我這樣想着,可是,木昆的樣子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木昆雖然是個蛇人,可是它太象個人了,可以說就是個人。

    如果我要殺了它,會不會也有殺人一樣的感覺? 這種想法讓我感到出乎意料的沉重。

    我默默地走着,聽着自己的腳步聲,隻是一片茫然。

     到了前鋒營前,李堯天道:楚兄,多謝你的款待,我也得走了。

    從明天開始,大概要忙了吧。

     我向他行了一禮,道:李兄,多保重,以後有空多來吧。

     一個士兵牽出了他的馬,李堯天跳上了馬,在馬上向我行了一禮,忽然嚅嚅地道:楚兄,說不定,我們相見無期了。

     我本要進去了,聽他這麼說,不由大吃一驚,道:怎麼了? 李堯天眼裡閃動着一絲異樣,道:希望我猜錯了。

    聽南宮大夫之言,我覺得,文侯大人似乎似乎 他吞吞吐吐地沒說下去,我急了,道:到底是什麼? 李堯天一驚,道:沒什麼,我多半是想錯了。

    哈哈,我突然覺得,大人可能想遠征倭島。

     什麼! 這句話才真正地讓我大吃一驚,我覺得文侯要李堯天督造戰船無非是大力發展水軍,想在海上與五羊城取得聯系,怎麼也沒想過竟然會遠征倭島。

    我道:你到底是怎麼會如此覺得的? 李堯天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勉強笑了笑道:也沒什麼根據,隻是我覺得,建這麼大的船,似乎隻有遠航才用,否則不免大材小用了。

    不過倭人雖然狼子野心,現在遠征的話,不免有點不分輕重緩急,哈哈,楚兄,我多半是胡猜的。

     他向我告辭了,打馬回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頭卻一陣陣地發寒。

     李堯天是個絕世的名将之才,他的感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

    我暗自下了決心,明日定要求見文侯,當面問問這些戰船究竟要派什麼用場。

     第二天是個好天。

    盛夏季節,雨水很多,隔個三天兩頭便會下一場雨,但一旦旱起來也會持續十多天滴雨不下。

    我起了個早,先和全營士兵出了一趟操,待出了一身汗,又洗了個澡,正在穿着戰袍,打好腰帶,準備去求見文侯,曹聞道忽然過來道:楚将軍,文侯大人派人前來召見。

     我紮好腰帶,走了過去,那傳令的正是文侯府兵首領汪海。

    他一見我,先行了一禮,道:楚将軍,大人有令,命你速速前去。

     我道:真巧,我也剛想去見大人。

     曹聞道牽過了我的飛羽,我跳上馬,道:曹兄,這兒就托付你和錢兄了,讓兄弟們加緊訓練。

     汪海的馬也是良駒,卻比飛羽要差好幾個檔次,我不時拉住飛羽,不讓它跑得太快,道:汪将軍,你可知道大人召我有什麼事麼? 汪海道:末将不知,聽說大人要去檢閱新軍,大概要叫你一塊兒去吧。

     我道:又有新軍麼?因為帝國軍損失太大,文侯加快擴軍,如今帝都駐軍又已經接近了十萬,其中有三四萬是新召集的,大概這批士兵在雄關城受訓完畢,剛抵達帝都吧。

    我不再多問,和汪海并馬向前走着。

     進了文侯府,汪海陪着我向裡走去。

    其實文侯府我來過好多次了,根本不用他領路,隻是他兢兢業業,一絲不苟,不管是誰都要陪到書房前的。

    到了書房門口,汪海大聲道:大人,楚休紅将軍到。

     來了麼?快進來吧。

     文侯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推開門,進了書房。

    一進門,卻不由吃了一驚,這大廳裡門窗緊閉,窗簾都拉了下來,顯得很暗,一時間我都沒發現文侯在哪裡,定睛一看,才看到文侯站在桌角的一張大桌前,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麼。

    我走到他身後,跪下道:大人,末将楚休紅有禮。

     休紅,你來了。

    文侯轉過身,過來,看看這兒。

     我不知道文侯到底在看什麼,走上前去。

    前些天還沒有那張桌子,大概是新鋪的。

    說是桌子,不如說是個方形的無蓋大槽,七八尺見方,中間堆着一些沙子。

    雖然很暗,但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一張地圖,正中有一些白色細砂堆出了一個長條,正是大江的形狀,将整個桌子分成兩半。

     我道:是地形圖啊。

     文侯點了點頭,道:這些日我命人整理各省地圖,讓工部以膠水調和細砂,給我做成了這張實景地圖。

    你看,此圖一尺相當于一千裡,帝國東西南北之距大約都都有萬裡之遙,一個人要踏遍帝國全境,十年都還不夠,如今卻盡收眼底。

     雖然活了二十多年,我到過的地方也算不少了,一直到過南邊的高鹫城,看一旦在這地圖上看到,才知道我走過的僅僅是一小片而已。

    帝都位于帝國北部的東邊,以前總覺得帝都離海很遠,但在地圖上一看,帝都幾乎就貼在海邊。

    文侯說地圖上一尺相當于實地一千裡,帝都離海還不到千裡,在這兒一看,便連一尺都不到了。

     我看着這地圖,道:大人,有了這地圖,天下形勢,俱在掌握中了。

     文侯歎了口氣,道:不成呢,還是太粗糙了,拼起來時,相鄰兩省都是驢唇不對馬嘴,如今兵荒馬亂,要畫一幅好地圖就更難了,這圖隻不能表示個意思而已,将來天下太平,我定要命人繪制一幅天下細圖,以造福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