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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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他,那地本來就有我一份。

    ” 孔太平瞪了她一眼說:“你難道不了解這塊地是你父親的命根子!” 田毛毛說:“我就不信他把土地看得比我還重要。

    ” 孔太平說:“冒這個險有些不值得。

    還是将圍牆加高幾米吧!” 洪塔山說:“行不通了!田細佰連兩米高的圍牆都要推倒,說是擋了棉花地的光和風。

    ” 田毛毛将孔太平置之不理,隻對洪塔山說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

    她走後,孔太平有一陣思緒老也集中不起來,心中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洪塔山以為是屋裡太熱了,就要引他到客房裡去,打開空調涼爽一下,孔太平拒絕了。

    他婉轉地告訴洪塔山,鎮裡有人在打他的主意,想方設法要從養殖場挖走一砣油。

    而自己從明天開始休假,鎮裡又等着錢發工資,沒人撐腰時希望他巧妙對付。

    洪塔山心領神會地表示,他幹脆來個三十六計走為高,出去躲它一陣再回來。

    孔太平沒有說這樣做妥不妥,轉而問起那幾個客戶的情況,洪塔山回答說鄧松昨晚還給他打個電話,讓轉告對孔書記的問候。

    孔太平知道他這是賣乖,卻不戳穿,接着有關客戶的話題問洪塔山對那些人的作法怎麼看。

    洪塔山狡黠地回答,他沒有看法。

    孔太平本想提醒一下他,讓他各方面都收斂一點,特别要注意别撞在公安局那夥人的槍口上,見洪塔山有意不正面回答,本不想再說了。

    隔了一陣,他還是放心不下,就換了一個方式告訴洪塔山,他有意讓洪塔山當縣人大代表,現在的關鍵是,這一段時間裡洪塔山不要自己往自己臉上抹屎抹尿,若是将自己弄得又髒又臭,就無法提名讓他當候選人。

    洪塔山趕緊表态說一定要管好自己。

     孔太平又叮囑了一些話,便起身往外走。

    洪塔山将他送到養殖場大門口後,人已轉了身,又回頭對孔太平說,鎮裡的司機小許,似乎有些同他的司機小袁過不去,總是将吉普車攔在路當中,不讓他們的桑塔納舒舒服服地走。

     洪塔山說:“開始我還不大相信。

    前天傍晚,我坐在車上時,正好遇上小許開着車故意在旁邊慢慢地擠,弄得桑塔納差一點掉進了鹿頭河。

    ” 孔太平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不緊不慢地說:“是不是你那司機沒有看清路上的情況,就将車開得飛快?” 這話噎得洪塔山再也沒有吭氣。

     田細佰的家在湯河村邊上,三戶人家共着一個屋基場。

    田毛毛知道孔太平要來家裡,一邊在門口守候,一邊同隔壁那個叫屏兒的少婦說着悄悄話。

    孔太平過來時她們一點也沒有察覺,猛聽到說話聲時還吓了一跳。

    孔太平問她們有什麼話如此投入。

    屏兒要開口時田毛毛攔着不讓。

    屏兒掙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屏兒說她丈夫已經忙完了雙搶,明天就要出門打工,田毛毛問她為什麼這樣狠心,放走了丈夫就等于虐待自己。

    孔太平覺得屏兒的樣子讓人看着挺舒服,嘴裡卻說田毛毛将來結婚了一定是個心疼男人的好妻子。

    孔太平進屋時,田細佰正在後門處用水沖洗腦袋。

    屋裡有一股農藥味。

    孔太平開玩笑說田毛毛的化妝品怎麼這樣的香,可不可以說出是品牌,他也好賣些回去給月紡作禮物。

    舅媽泡了一杯茶端上來。

    田毛毛要孔太平别喝這燙人的茶,自己進房拿了一杯涼茶給他。

    孔太平笑一笑,放下涼茶,拿起熱茶呷了一口。

    田毛毛不高興,說他也守着老規矩、一點開拓思想也沒有,這熱的天,放着涼茶不喝,而去喝熱茶,真是自找苦吃。

    田細佰走過來,找了張凳子坐下,随手從地上的菜籃裡拿出一根沒有洗過的黃瓜,擰了一把,自顧自地啃起來。

     孔太平說:“剛打農藥回來,小心中毒。

    ” “我喜歡農藥的味道。

    ”像是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夠硬,田細佰補上一句:“我命賤,輕易死不了!” 孔太平趕緊叉開這個話題:“棉花長勢很好吧!” 被田細佰吃進嘴裡的黃瓜蒂顯然很苦,他皺着眉頭使勁嚼了幾口将其吞下後才說:“不怎麼樣。

    ” 孔太平說:“能這樣已經夠不錯了。

    ” 田細佰從苦味中緩過勁來,不高興地說:“你不要當幹部當修了,同前幾年比起來,這棉花要遜好幾分,每看一次,就覺得自己可恥。

    ”他突然擡起頭來,望着孔太平說:“外甥兒,你能不能讓洪塔山将那些養王八的池子都拆了?” 孔太平說:“為什麼呢,鎮上的人都指望靠它發家緻富。

    ” 田細佰說:“你這話不對,我就不指望它。

    隻有你們這些當官的才指望用它賺錢發工資獎金。

    ” 舅媽插嘴說:“你别以為自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