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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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太平剛同黃所長通完電話,孫萍就将電話打進來,要孔太平趕緊回招待所。

    孔太平鎖上家門回到招待所,孫萍見面劈頭蓋腦就是一句:士别三日,真得刮目相看。

    孫萍說小馬曾經是那麼單純的一個小夥子,過去還每周寫一首詩,可現在開口要錢連結巴也不打一個,舌頭翻一個花就要五百元。

    孔太平将孫萍方才沒有要的一千塊錢都給了她。

    孫萍隻要一半,孔太平讓她拿着備用。

    他有一種預感,不管原因是出在孫萍還是小馬那兒,結局肯定還要加碼。

    果然,孫萍再次回來,進門就很文雅的罵了一句小馬,說他一日三變,剛說好五百,回頭又要翻一番。

    孔太平不去細想其中的細節,花錢去掉心病,怎麼說也是值得的。

    好在那些有關洪塔山的檢舉信及材料,小馬都當着孫萍的面燒毀了。

     孫萍還有其它安排,她讓孔太平忙自己的去,不用再陪自己了。

     早已心無旁鹜的孔太平連忙回到家裡,一門心思等着電話鈴響。

    他急于了解田細佰被咬傷的情況,又不想丢身份打電話到鎮委會去問。

    這樣的事,應該是下面的人主動及時地向自己彙報。

    等到下午三點半,鎮裡還無人打電話給他。

    幸好小許敲門進來了。

     小許坐下來将惡狗咬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原來洪塔山這幾天一直瞞着孔太平在同田毛毛辦那棉花地轉讓手續。

    因為土地所有權在國家和集體,這事必須通過村裡。

    村裡知道田細佰視土地如生命,怕鬧出事,就推到鎮上。

    那天孔太平打電話找不着洪塔山時,洪塔山正在同趙衛東談這塊棉花地的事。

    趙衛東一反常态,不僅支持而且非常積極,第二天便親自到養殖場去敲定這事。

    村幹部中有人向田細佰透露消息,田毛毛回家偷土地使用證時,被田細佰當場捉住,并在她身上搜出一份轉讓合同書來。

    氣得田細佰将田毛毛揍了一頓。

    田細佰拿上合同書幾次要闖進養殖場去找洪塔山算賬,都被門衛攔住。

    天黑以後,洪塔山牽着一隻大狼狗在鎮上散步,被田細佰看見。

    他撲上去找洪塔山拼命。

    洪塔山當時沒有還手,白挨了田細佰兩拳頭。

    但洪塔山牽着的那隻大狼狗,撲上來一口就将田細佰手臂上的肉撕下一大塊。

    事發之後,趙衛東翻臉不認人,指揮一些圍觀的人将狼狗當場打死,并将死狗和洪塔山一起送到派出所關起來了,并由小趙代理養殖場經理職務,同時還讓田毛毛協助小趙管理養殖場。

    在土地轉讓合同書中本來就有這一條,由田毛毛出任養殖場辦公室主任。

     司機小許說的這些情況,完全出乎孔太平的意料之外,洪塔山瞞着他搞的這些更讓他氣憤。

    他這才明白田毛毛那天為什麼說自己馬上就有一個讓他意料不到的工作。

    田毛毛一直想進養殖場,但他從内心裡不願表妹同洪塔山一起工作,所以他一直沒有同意。

    讓他想不通的是趙衛東這麼安排田毛毛是出于什麼目的。

    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去管理養殖場,哪怕隻是協助也會讓大家懷疑趙衛東作為鎮長的決策能力。

     小許走後,孔太平決定給鎮裡打個電話,他要讓那些人重新體會一下自己。

    他撥通鎮裡電話後,也不問對方是誰,便大聲說,如果看到月紡就讓她馬上回家來。

    說完這話他就将電話挂了,他很清楚月紡這時肯定已在回縣城的末班車上。

    他知道小趙馬上就會将電話打過來。

    果然,一分鐘不到,電話鈴就響了。

    他将免提鍵一按,就聽見小趙在那邊問:“是孔書記嗎?”他沒有理睬,随手用遙控器将電視機打開。

    小趙不停地問:“是孔書記嗎?是孔書記家嗎?”小趙在電話裡足足叫了十分鐘。

    十分鐘後,他才用一個指頭敲了一下免提鍵。

     天黑之前,月紡回來了。

    月紡說,在她的努力下田細佰暫時還沒有同田毛毛斷絕了父女關系。

    别的情況同司機小許說的差不多,有關内幕是李妙玉趁着沒人時,偷偷告訴她的。

    孔太平對這些遲到的消息沒有興趣,正在埋頭想事情,忽然覺得月紡一邊說着話一邊走神,鼻子一伸一縮地,像是一隻狗在嗅着什麼異常的氣味。

     孔太平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