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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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打開國王的谷倉!我們快餓死了。

    &rdquo 這是起初的情景,那時群衆還站在離宮門不遠的地方。

    但是,他們逐漸向前推進,不久便急急地捶打宮門。

    有人呐喊:&ldquo拿火來!&rdquo背後羸弱的聲音卻仍繼續呻吟:&ldquo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手能醫治百病的公主啊!&rdquo &ldquo她必須出去,&rdquo父王說,&ldquo擋不住他們的。

    &rdquo(衛兵中有三分之二得了瘟疫) &ldquo她真能治愈他們嗎?&rdquo我問狐,&ldquo是她使你複原的嗎?&rdquo &ldquo有可能,&rdquo狐說,&ldquo也許自然容許某些人的手有醫病的能力,誰知道呢?&rdquo &ldquo讓我出去吧!&rdquo賽姬說,&ldquo這些人是我們的子民。

    &rdquo &ldquo我們的屁!&rdquo父王說,&ldquo哪天被我逮到機會,準叫他們為今天的暴動付出代價。

    快點,把小妮子給打扮好。

    她是夠美的了,若有神助。

    &rdquo 他們為她穿上了皇後的儀服,頭頂戴了華冠,然後打開宮門。

    我心中真是說不出的難受,雖然沒掉淚,想哭的沖動卻壓迫着整個腦門。

    即使現在想起那天的情景,還會湧起同樣的感覺。

    她好像一具挺直、瘦削的幽靈,從黝黑、陰涼的宮中走入灼熱、充滿病毒的白晝。

     門一打開,群衆随即推推搡搡地向後退。

    我想他們以為會沖出一隊攜槍帶矛的兵丁來。

    但是瞬間之後,所有的呻吟和叫嚷都平息了。

    群衆中的漢子(包括許多女人)全都跪下來。

    她的美,大多數人未曾見識過的美,把他們全給震懾住了。

    接着嗚咽之聲此起彼落,先是啜泣,後來竟爆發成号啕痛哭。

    &ldquo這是女神下凡,女神下凡!&rdquo其中有一道脆亮的女聲響起,&ldquo她是安姬的化身。

    &rdquo 賽姬緩慢、肅穆地走進龌龊的群衆中,好像一個傳道的孩子。

    她不斷伸出手觸摸這人、那人。

    他們匍伏在她腳前,親她的腳和衣邊,甚至她的影子和她踩過的地面。

    她繼續摸下去,似乎永遠摸不完,群衆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聚愈多。

    也不知摸了幾個時辰,空氣愈來愈污濁,甚至連站在柱廊下的我們,都聞得到濃濃的臭味。

    整片大地和穹蒼因久候雷雨不至而絞痛着。

    我看見賽姬臉色愈來愈白,依然颠踬前行。

     &ldquo父王,&rdquo我說,&ldquo她會把命送掉。

    &rdquo &ldquo沒辦法啊,&rdquo父王說,&ldquo她一停,這些亂民就會把我們全殺掉。

    &rdquo 終于群衆都散開來了,大約是日暮時分。

    我們把她扶上床,第二天,她便發起高燒。

    但是,她撐過來了。

    神志不清時,她喃喃惦念着陰山山脊,那用黃金和琥珀砌築的城堡。

    最危急時,她的臉上看不見死亡的影子,仿佛死神不敢挨近她。

    當她體力恢複之後,整個人出落得愈發美麗,稚氣全脫,新添一種凜凜神采。

    狐詠誦着:&ldquo難怪特洛伊人和希臘人會為一個女人對陣厮殺那麼久。

    她像極了長生不老的仙女。

    &rdquo 城中的病人有的死了,有的複原了。

    複原的是否賽姬摸過的那些人,隻有神知道;但是,神默然不語。

    起初,人們毫不懷疑。

    每天早晨總有許多供物擺在宮門外獻給賽姬:沒藥枝、花冠,不久又有供奉安姬專用的蜂蜜糕和鴿子。

    &ldquo這樣妥當嗎?&rdquo我問狐。

     &ldquo我本該提心吊膽才對,不過,安姬的大祭司也染上了疠疾,目前正在療養當中,大概不會對我們采取不利的行動。

    &rdquo狐說。

     這陣子,蕾迪芙變得非常虔誠,常到安姬宮去獻祭。

    狐和我特别安排一個可靠的老仆人陪她前往,免得她掀起風波。

    我猜她是去求安姬賜給她如意郎君,自從父王把她交給狐和我之後,行動失去自由的她更渴想出嫁。

    每天能離開我們的視線一小時,對她和我們都是樂事。

    不過,我警告她不可在路上與人搭讪。

     &ldquo姐姐啊,請你放心,&rdquo蕾迪芙說,&ldquo你明知道他們崇拜的不是我。

    我又不是什麼女神。

    見過伊思陀的男人,不隻對你不屑一顧,對我也一樣。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