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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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陰暗，狂風，雪下得越來越大。
一輛深色大别克停在查理酒吧對面。
車身上濺滿泥雪，車輪上裹着厚厚的防滑鍊。
不用看車牌就猜得到，這車的主人一定是風塵仆仆地從紐約而來。
車裡面倒是一片溫馨祥和。
海軍藍的坐墊讓人不由得想起沙龍裡的藍色地毯。
也許是大霧的緣故吧，車的兩盞大燈都開着，在霧氣彌漫的街上像極了兩隻憤怒的眼睛。
吉姆·科本對卸貨這種事情已經相當熟練。
他将三百公斤的貨蹭蹭卸下之後，又把它們沿着人行道鋪開。
這時從車裡走出一位陌生男子，此人鼻子上殘留着血痂，眼皮沉重。
不用說，這又是科本不知道從哪家拳擊廳揪出來的孩子。
天色昏暗，但其實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
不久前賈斯丁還坐在酒吧裡拿着松子酒看報。
查理一看到吉姆的車子和人便激動地大聲喊道： &ldquo吉姆！&rdquo 賈斯丁是在這時候消失的嗎？吉姆進來時，查理聽到酒吧洗手間門打開的聲音。
這似乎是賈斯丁第一次在這裡用洗手間吧？ &ldquo你好！我親愛的查理！&rdquo 科本外表總是收拾得很整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手指上戴着一枚鑽戒，聲音卻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總是很沙啞。
他介紹自己揪來的那個小夥子。
&ldquo老夥計，好久不見！你老婆在嗎？她還好吧？要是她能給我們做她拿手的意面就好了！我們可以來個家庭聚會！&rdquo 每半年或一年，科本都會這樣突然到訪一次。
不過一般都是在過節時。
這一次，查理有點心不在焉。
&ldquo夥計，我聽說你最近有點麻煩？&rdquo 而查理一直盯着賈斯丁剛剛坐的凳子。
他剛剛讀的報紙依然打開着。
洗手間的門半掩着。
&ldquo你稍等一下。
&rdquo 查理發現洗手間是空的，又去廚房。
&ldquo有人進來過嗎？&rdquo 查理問正在烤箱前烤面包的朱利亞。
&ldquo我身後剛才有個人，我還以為是你或者送啤酒的那個小夥子。
&rdquo &ldquo科本來了！&rdquo 查理邊說邊推開酒吧的後門。
這是小區的後街。
後街沒有鋪路，到處都堆放着垃圾。
不過大家預留出了剛好供車輛通過的空間。
一輛專門為商店供貨的黃色大卡車停在那裡。
&ldquo你們看見過什麼人嗎？&rdquo &ldquo一個穿藍色夾克、戴灰色帽子的男人？&rdquo &ldquo對。
&rdquo 大家給查理指了指陌生人離開的方向。
不過已經太遲了。
賈斯丁就像一個知道中了圈套的小孩，快速消失在後街盡頭。
查理又回到酒吧，見到科本時有點神情恍惚。
&ldquo他連外套都忘了穿！&rdquo 查理看見椅子上的灰色外套，驚呼道。
&ldquo你說誰呢？&rdquo &ldquo一個剛剛還在這裡的家夥，你卸貨時他就像是肚子痛似的突然跑掉了。
&rdquo &ldquo他是誰？&rdquo &ldquo他自稱叫賈斯丁，剛剛買下了對面的台球廳。
&rdquo &ldquo聽着，夥計。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最好對那件事做個了結。
我在加來的聯系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麼，我現在在那邊需要一個幫手。
你懂嗎？&rdquo &ldquo這得看是什麼事情。
&rdquo &ldquo找一個可信的人把他送到國界另一邊。
他隻要在那邊待幾分鐘，拿到東西就好。
然後他可以連夜趕回來。
&rdquo 查理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
&ldquo我這裡有一個人。
你要我現在打電話嗎？&rdquo &ldquo你的那個朋友是做什麼的？&rdquo &ldquo他是一家電子設備商店的老闆。
&rdquo &ldquo好！擺好酒給他打電話吧。
&rdquo 查理依然很焦慮。
幸好妻子這時從廚房走出來，邊用圍裙擦手邊興高采烈地打電話： &ldquo喂？請轉接加來一一七号。
喂！曼紐爾？你今天很忙？你的車能用嗎？好！你得開過來&hellip&hellip對，馬上&hellip&hellip有兩個來觀光的人&hellip&hellip對，不過肯定是值得的&hellip&hellip我以前跟你提過吉姆，對吧？對，就身材高大的吉姆&hellip&hellip就是他的事情&hellip&hellip我覺得他肯定會給你的車輪上加防滑鍊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來嗎？&rdquo &ldquo一個小時後到。
&rdquo &ldquo這樣的話，朱利亞，我的美人兒。
那你給這個小夥子準備點吃的吧。
等他走了，我們三個可以一起聚聚，吃點東西，喝點酒。
這是屬于我們三個的時刻，不是嗎？&rdquo 查理好幾次打開後門去看後街有什麼動靜。
其中一次，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賈斯丁躲在某個地方。
&ldquo你說的都是真理。
&rdquo &ldquo聽到了嗎，孩子？&rdquo 科本在用人方面确實有能耐。
每次他都能找到性格溫順、對他忠心耿耿、從不問為什麼的小夥子。
&ldquo這是個好孩子。
如果再聰明點，他肯定前途光明。
不過今
一輛深色大别克停在查理酒吧對面。
車身上濺滿泥雪，車輪上裹着厚厚的防滑鍊。
不用看車牌就猜得到，這車的主人一定是風塵仆仆地從紐約而來。
車裡面倒是一片溫馨祥和。
海軍藍的坐墊讓人不由得想起沙龍裡的藍色地毯。
也許是大霧的緣故吧，車的兩盞大燈都開着，在霧氣彌漫的街上像極了兩隻憤怒的眼睛。
吉姆·科本對卸貨這種事情已經相當熟練。
他将三百公斤的貨蹭蹭卸下之後，又把它們沿着人行道鋪開。
這時從車裡走出一位陌生男子，此人鼻子上殘留着血痂，眼皮沉重。
不用說，這又是科本不知道從哪家拳擊廳揪出來的孩子。
天色昏暗，但其實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
不久前賈斯丁還坐在酒吧裡拿着松子酒看報。
查理一看到吉姆的車子和人便激動地大聲喊道： &ldquo吉姆！&rdquo 賈斯丁是在這時候消失的嗎？吉姆進來時，查理聽到酒吧洗手間門打開的聲音。
這似乎是賈斯丁第一次在這裡用洗手間吧？ &ldquo你好！我親愛的查理！&rdquo 科本外表總是收拾得很整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手指上戴着一枚鑽戒，聲音卻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總是很沙啞。
他介紹自己揪來的那個小夥子。
&ldquo老夥計，好久不見！你老婆在嗎？她還好吧？要是她能給我們做她拿手的意面就好了！我們可以來個家庭聚會！&rdquo 每半年或一年，科本都會這樣突然到訪一次。
不過一般都是在過節時。
這一次，查理有點心不在焉。
&ldquo夥計，我聽說你最近有點麻煩？&rdquo 而查理一直盯着賈斯丁剛剛坐的凳子。
他剛剛讀的報紙依然打開着。
洗手間的門半掩着。
&ldquo你稍等一下。
&rdquo 查理發現洗手間是空的，又去廚房。
&ldquo有人進來過嗎？&rdquo 查理問正在烤箱前烤面包的朱利亞。
&ldquo我身後剛才有個人，我還以為是你或者送啤酒的那個小夥子。
&rdquo &ldquo科本來了！&rdquo 查理邊說邊推開酒吧的後門。
這是小區的後街。
後街沒有鋪路，到處都堆放着垃圾。
不過大家預留出了剛好供車輛通過的空間。
一輛專門為商店供貨的黃色大卡車停在那裡。
&ldquo你們看見過什麼人嗎？&rdquo &ldquo一個穿藍色夾克、戴灰色帽子的男人？&rdquo &ldquo對。
&rdquo 大家給查理指了指陌生人離開的方向。
不過已經太遲了。
賈斯丁就像一個知道中了圈套的小孩，快速消失在後街盡頭。
查理又回到酒吧，見到科本時有點神情恍惚。
&ldquo他連外套都忘了穿！&rdquo 查理看見椅子上的灰色外套，驚呼道。
&ldquo你說誰呢？&rdquo &ldquo一個剛剛還在這裡的家夥，你卸貨時他就像是肚子痛似的突然跑掉了。
&rdquo &ldquo他是誰？&rdquo &ldquo他自稱叫賈斯丁，剛剛買下了對面的台球廳。
&rdquo &ldquo聽着，夥計。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最好對那件事做個了結。
我在加來的聯系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麼，我現在在那邊需要一個幫手。
你懂嗎？&rdquo &ldquo這得看是什麼事情。
&rdquo &ldquo找一個可信的人把他送到國界另一邊。
他隻要在那邊待幾分鐘，拿到東西就好。
然後他可以連夜趕回來。
&rdquo 查理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
&ldquo我這裡有一個人。
你要我現在打電話嗎？&rdquo &ldquo你的那個朋友是做什麼的？&rdquo &ldquo他是一家電子設備商店的老闆。
&rdquo &ldquo好！擺好酒給他打電話吧。
&rdquo 查理依然很焦慮。
幸好妻子這時從廚房走出來，邊用圍裙擦手邊興高采烈地打電話： &ldquo喂？請轉接加來一一七号。
喂！曼紐爾？你今天很忙？你的車能用嗎？好！你得開過來&hellip&hellip對，馬上&hellip&hellip有兩個來觀光的人&hellip&hellip對，不過肯定是值得的&hellip&hellip我以前跟你提過吉姆，對吧？對，就身材高大的吉姆&hellip&hellip就是他的事情&hellip&hellip我覺得他肯定會給你的車輪上加防滑鍊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來嗎？&rdquo &ldquo一個小時後到。
&rdquo &ldquo這樣的話，朱利亞，我的美人兒。
那你給這個小夥子準備點吃的吧。
等他走了，我們三個可以一起聚聚，吃點東西，喝點酒。
這是屬于我們三個的時刻，不是嗎？&rdquo 查理好幾次打開後門去看後街有什麼動靜。
其中一次，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賈斯丁躲在某個地方。
&ldquo你說的都是真理。
&rdquo &ldquo聽到了嗎，孩子？&rdquo 科本在用人方面确實有能耐。
每次他都能找到性格溫順、對他忠心耿耿、從不問為什麼的小夥子。
&ldquo這是個好孩子。
如果再聰明點，他肯定前途光明。
不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