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四 宗廟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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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酌獻,如天章閣。

    每歲寒食及十月朔,宗室、内人各往朝拜。

    春秋二仲,太常行園陵。

    季秋,監察禦史檢視太廟之祭以俎豆,景靈宮用牙盤,而天章閣等以常馔,用家人之禮雲。

    迄今不改。

     十六年,太常寺言:"契勘在京廟制,每室東設戶,西設牖,西牆作祏室,藏祖宗帝後神主。

    又有東西夾室,其夾室止設戶。

    見今行在太廟,系随宜修蓋,未曾安設祏室。

    今既創行修蓋,即合體仿在京廟制同殿異室修蓋,及将殿東西作兩夾室,其兩夾室止設戶。

    十一室,即依廟制設戶牖。

    其殿南北深七丈,每室於西壁從北以南一丈二尺,作厚牆,随宜安設祏室。

    其西夾室亦合設祏室,藏順祖室神主。

    "诏從之,乃廣太廟。

     工部侍郎兼太常少卿王普言:"謹案《春秋公羊》說,曰'主藏廟室西壁中,以備火災'。

    《左氏》說,曰'主祏於宗廟',言廟有祏室,以藏神主。

    漢儀藏主於西牆壁坎中,去地六尺一寸,蓋坎即祏室也,非特備災,亦神道尚幽之義。

    然則古者廟必有主,主必有祏。

    鄭原繁曰'先君威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此諸侯廟主之祏也。

    衛孔悝使宰反祏於西圃,此大夫廟主之祏也。

    《開寶通禮》别廟時享孝明、孝惠皇後,享日,宮闱令入室開坎,奉出神主置於座。

    《政和五禮 時享别廟儀》,享日,祠祭官贊奉神主,宮闱令於祏室中,奉惠恭皇後神主於神幄,啟椟,設於座,至送神樂立,祠祭官贊奉神主入祏室,宮闱令納神主於椟,捧入祏室。

    然則本朝故事,别廟後主亦有祏室,自藝祖至徽宗未之有改也。

    昨紹興五年,祖宗後神主至自溫州始建太廟,才為屋五間,後稍增至七間,皆有殿而無室,但置神主并椟於案上,以帳帱之,每遇祭享,則就案啟椟而薦獻於前,其草創如此。

    十二年,祔懿節皇後,乃建别廟,亦如太廟之草創也。

    十六年,新造禮器告成,诏增笾、豆、簠、簋之數,悉依典禮。

    而太廟殿上迫狹不能容之,於是始作新廟,凡十三間。

    除東西夾室之外,為十一室,各開戶牖,安祏室於西牆,略仿京師廟制。

    惟别廟一位,祭器不多,遂且仍舊,以至於今,此有司因循之過也。

    茲追冊皇後将祔於懿節之次,既修别廟,分為二室,當各置祏室,如累朝故事。

    "诏從之。

     董芬、王普議,當以藝祖為太祖,正東向之位。

    事見《禘祫門》。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太廟自仁宗以來,皆祀七世。

    崇甯初,蔡京秉政,始取王肅說,謂二祧在七世之外,乃建九廟,奉翼祖、宣祖,鹹歸本室焉。

    然王莽已營九廟,唐明皇又用之,非始於蔡京也。

    紹興中,徽宗祔廟,以與哲宗同為一世,故無所祧及升祔。

    欽宗始祧翼祖,高宗與欽宗同為一世,亦不祧,由是淳熙末年,太廟祀九世十二室。

    及阜陵複土,趙子直為政,遂祧僖、宣二祖而祔孝宗。

    時朱元晦在經筵,獨以九廟為正,子直不從,元晦議遂格。

    及光宗祔廟複不祧。

    今又祀九世矣。

     紹熙五年閏十月(時甯宗已即位),诏别建四祖殿於太廟大殿之西,奉祧主僖、順、翼、宣四祖神主,歲令禮官薦獻。

     宋朝自太祖追王僖、順、翼、宣四祖以來,每遇禘祫,祖宗以昭穆相對,而虛東鄉之位。

    王安石用事,以為僖祖以上世次不可知,則僖祖之有廟與後稷疑無以異。

    當時諸儒韓绛輩辯之,不從。

    時程頤為布衣,為人言亦以安石之言為是。

    熙甯八年夏,禘於太廟,以僖祖東向,自是無敢議者。

    紹興後,董弅、王普、尤袤俱請正太祖東鄉之位,未克行。

    先是,英宗祔廟巳祧順祖,至欽宗祔廟又祧翼祖,及高宗升祔,遂為九世十二室。

    至是孝宗将升祔,趙汝愚當國,欲并祧僖、宣二祖,事下侍從、台谏、禮官議。

    於是吏部尚書鄭僑等請祧二祖,而正太祖東鄉之位。

    諸儒如樓鑰、陳傅良輩,皆以為可。

    诏從之。

     僑等尋又奏請立僖祖别廟,以順、懿、宣三祖祔藏。

    時朱熹在講筵,獨入議狀,條其不可者四,大略雲:"準吏部尚書牒,集議四祖祧主宜有所歸者。

    今詳群議雖多,而皆有可疑。

    若曰藏之夾室,則是以祖宗之主下藏於子孫之夾室,至於祫祭,設幄於夾室之前,則亦不得謂之祫。

    欲别立一廟,則喪事即遠,有毀無立。

    欲藏之天興殿,則宗廟、原廟不可相雜。

    議者皆知其不安,特以其心急欲尊奉太祖三年一祫時暫東鄉之故,不知其實無益於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兩廟威靈,相與争校強弱於冥冥之中。

    并使四祖之神疑於受擯,徬徨踯躅,莫知所歸,令人痛傷,不能自已。

    今但以太祖當日追尊帝号之令而默推之,則知今日太祖在天之靈,必有所不忍而不敢當矣。

    又況僖祖祧主遷於治平不過數年,神宗皇帝複奉以為始祖,己為得禮之正而合於人心,所謂'有其舉之,莫敢廢者'乎。

    "又言:"當以僖祖為始祖,如周之後稷,太祖如周之文王,太宗如周之武王,與仁祖之廟,皆萬世不祧;仁宗為昭,英宗為穆,與真宗主并藏西夾室;神宗為昭,哲宗為穆,徽宗為昭,欽宗為穆,高宗為昭,孝宗為穆,而高宗之廟,亦萬世不祧。

    若未能然,則奉僖祖居第一室,太祖居第二室,太宗居第三室。

    太祖、太宗仍共為一世,自真宗以下至於孝宗,凡九世十二室。

    "貼黃雲:"續蒐訪得元祐大儒程頤之說,以為太祖以上有僖、順、翼、宣。

    先嘗以僖祧之矣,介甫議'以為不當祧,順以下祧可也'。

    或難以僖祖無功業。

    或謂靈芝無根,醴泉無源,物豈有無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蓋出於此人,安得為無功業?故朝廷複立僖祖廟為得禮。

    安石所見終是高於世俗之儒。

    熹竊詳頤之議論素與王安石不同,至論此事則深服之,足以見義理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約而合者。

    又司馬光、韓維之徒皆是大賢,人所敬信,其議偶不出此,而安石乃以變亂穿鑿得罪於公議,故欲堅守二賢之說,并安石所當取者而盡廢之,今以程頤之說考之,則是非可判矣。

    " 議既上,召對。

    上於榻後取文書一卷,曰:"此卿所奏廟議也,可細陳其說。

    "熹先以所論畫為圖本,貼說詳盡,至是出以奏陳,久之,上再三稱善,且曰:"僖祖自不當祧,高宗即位時不曾祧,壽皇即位亦不曾祧,太上即位亦又不曾祧,今日豈可容易?可於榻前撰數語,俟徑批出施行。

    "熹方懲内批之弊,因乞降出劄子再令臣僚集議,上亦然。

    熹既退,即進拟诏意,以上意谕廟堂,則聞己毀四祖廟而遷之矣。

     時汝愚既以王安石之論為非,異議之徒懼其軋己,藉以求勝,事竟不行。

    熹時巳得罪,遺汝愚書曰:"相公以宗子入輔王室,而無故輕納鄙人之妄議,毀拆祖宗之廟以快其私,其不祥亦甚矣。

    欲望神靈降歆,垂休錫羨,以永國祚於無窮,其可得乎!"時太廟殿已為十二室,故孝宗既升祔,而東室尚虛。

    熹以為非所以祝延壽康之意,深不然之,因自劾不堪言語侍從之選,乞追奪待制。

    章再上,诏次對之職除授已久,與廟議初不相關,不許。

    及光宗祔廟,遂複為九世十二室雲。

    蓋自昌陵祔廟,逾二百年而後正太祖之位,自是年冬,始而别建一殿以奉祧主於大殿之西隅,歲命禮官薦獻焉。

    今謂四祖殿者是也。

     按太祖東向之位,或以為僖祖當居之,或以為藝祖當居之,自熙甯以來,議者不一矣。

    蓋自治平四年,英宗己祔廟,張安道等以為宜遵七世之制,合祧僖祖,诏從其說。

    熙甯初,王介甫當國,每事務欲紛更,遂主議以為僖祖宋之太祖,不當祧。

    而韓持國輩争之,以為太祖合屬之昌陵。

    諸賢争之愈力,而介甫持之愈固,遂幾至欲廢藝祖配天之祀,以奉僖祖。

    蓋其務排衆議,好異遂非,與行新法等固無怪也。

    然愚嘗考之張安道建随世祧遷之議,韓持國執藝祖當居東向之說,論則正矣。

    而揆之當時則未可。

    蓋古之所謂天子七廟者,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三昭、三穆則自父祖而上六世,太祖則始封受命以有功德而萬世不祧遷者,本非第七世之祖也。

    今神宗之世而獨祧僖祖,則順、翼、宣、太(祖、宗共一世)、真、仁、英猶七世也,是将祧僖祖而以順祖為太祖乎?不可也。

    僖、順俱無功德,非商契、周稷之倫,今當時之議,其欲祧僖祖者,特以其己在七世之外,其不祧順祖者,特欲以備天子七廟之數,然不知親盡而祧者,昭穆也;萬世不祧者,太祖也。

    今以三昭三穆言,則僖、順皆已在祧遷之數,以萬世不祧言,則二祖俱未足以當之,是姑以當祧之祖而權居太祖之位耳。

    若不以順祖為太祖,則所謂七世者,乃四昭、三穆矣,非所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也。

    若必曰虛太祖之位而隻祀三昭、三穆,則當并僖、順二祖而祧之。

    又否,則姑如唐人九廟之制,且未議祧遷,雖於禮經不合,而不害其近厚。

    今獨祧僖祖,則順祖隐然居太祖之位矣,此其未可一也。

    如藝祖之合居東向,為萬世不祧之太祖,其說固不可易,然神宗之時,上距藝祖才四代五廟耳,若遽以為太祖,則僖、順以下四帝皆合祧,而天子之廟下同於諸侯矣,此其未可者二也。

    諸賢之說,大概隻以為不可近舍創業之藝祖,而遠取追尊之僖祖,介甫務欲異衆,則必欲以其所以尊藝祖者,尊僖祖,而於當時事體皆未嘗審訂。

    若以前二節者反複推之,則尊僖祖者固失矣,而遽尊藝祖者亦未為得也。

    至甯宗之初年,則不然矣,自藝祖創業以來已及八世十二廟,則僖、順、翼、宣之當祧無可疑者,於此時奉藝祖正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