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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痰本吾身之津液,随氣營運。

    氣若和平,津流液布,百骸受其潤澤,何緻成痰為病?苟氣失其清肅而過于熱,則津液受火煎熬轉為稠濁;或氣失溫和而過于寒,則津液因寒積滞,漸緻凝結,斯痰成矣。

    故痰一也,而因寒因熱其源不同,可概治欤?辨别之法,古以黃稠者為熱,稀白者為寒,此特言其大概而不可泥也。

    試以外感言之,餘嘗自驗。

    傷風咳嗽,痰随嗽出,頻數而多。

    色皆稀白。

    誤作寒治,遂緻困頓,後悟其理,方知為熱極所緻。

    蓋火盛壅逼,頻咳頻出,停留不久,故未至于黃稠耳。

    迨火衰氣平,咳嗽漸息,痰之出者,半日一口,反黃而稠,則火不上壅,痰得久留,受其煎煉所緻,而病亦遂愈。

    方知黃稠之痰,火氣尚緩而微;稀白之痰,火勢反急而盛也。

    此皆當用辛涼解散,而不宜于溫熱者也。

    又以内傷言之,腎火虛,水泛為痰,其痰清稀,當用溫熱,固也。

    即腎火盛,水沸為痰,其痰亦清稀。

    蓋龍雷動而雨水随之,卒然上湧,雖略帶濁沫,終非黃稠可比,亦宜用甘寒壯水,而不宜于溫熱者也。

    孰謂稀白之痰,必屬于寒哉?大抵稀白而吐者,必屬寒。

    (予嘗吐痰,出喉冰冷,雖咳嗽頻并,而不咳之時多,仍是非數,用溫胃斂肺之藥而愈。

    然又有痰出喉甚冷,而證仍屬熱者,蓋痰本水屬,積久而多,則火不能溫也。

    故張子和謂:新痰熱,舊痰寒。

    ) 吐數而因傷風郁熱者,及内傷雷龍火動者,必屬熱。

    因于脾氣虛寒不能攝涎,頻吐遍地者,必屬寒。

    (其人安靜無他,既非傷風咳嗽,又非雷龍火動,可辨。

    )此等須細為辨别,更當參之以脈,可見也。

    有氣化之津液,有飲食之津液,胃者津液之海也,故痰聚焉。

    積久聚多,随脾胃之氣以四訖,則流溢于腸胃之外,軀殼之中。

    經絡為之壅塞,皮肉為之麻木,甚至結成窠囊牢不可破,其患固不一矣。

    法在平調其氣,熱者使複清肅之常,涼風生而濕土燥;寒者使回陽和之令,旭日出而堅冰消。

    氣得其平,痰源以絕,而後其停蓄于腸胃之内、肌膚之中者,乃可徐圖。

    否則根株不拔,旋去旋生,無奏效之日矣。

    更有一妙義,痰随氣行,既随氣以出于腸胃之外,亦随氣以入于腸胃之内,若潮之往返。

    然人身之氣,日則行于外,夜則返于内者也,故遇夜安卧。

    晨興盥嗽則吐痰獨多,豈非痰随夜氣内返于胃之故乎?然則往者必令複返,外者必令複内,乃有出路。

     否則迷留經絡之中,難于消導矣。

    喻嘉言發明此理,謂人不宜夜食,恐脾胃之氣因食運動,外達而不内收,痰難返胃,誠為笃論。

    然遇夜而勞擾不息,更屬大戒。

    舉一返三,喻氏之說,所當推展也。

     風痰屬肝,脈弦面青,肢體痛悶、麻痹,便溺秘澀,(詳二便及中風門。

    )心多郁怒,或成癱瘓,搐搦眩暈,水煮金花丸、川芎丸、防風丸、祛風丸、導痰丸。

    星、半、天麻、牙皂、僵蠶、秦艽,皆治風痰,可用吐法。

    或因痰悶絕,烏藥、枳殼、明星、姜汁,灌之即醒。

     熱痰屬心,脈洪面赤,煩熱燥渴,多笑,眩暈嘈雜,頭風爛眼,或背心一點冰冷,痰多稠濁,小黃丸、黃芩利膈丸(見痞)、滾痰丸。

    當下者,控涎丹加盆硝等分,每服三兩丸。

    栝蒌仁、芩、連、青黛、山栀、二冬、竹瀝、童便可用。

    因暑得者,消暑丸。

    (見傷暑。

    ) 濕痰屬脾,脈緩面黃,肢體重,倦弱嗜卧,腹脹食不消,洩瀉,關節不利,或作腫塊,麻木不仁,白術丸。

    二術、星、半、茯苓、澤瀉可用。

    腫塊加乳、沒;臂痛加薄、桂、姜黃;肋脹加柴胡、白芥、青皮,滾痰丸最利;飲盛者小胃丹。

    濕痰,多而易出。

    痰之動濕也,主于脾,或由脾氣壅滞不行,或由脾氣虛寒不運而生。

     氣痰屬肺,脈澀面白,氣上喘促,灑淅寒熱,悲愁不樂,攻注走刺不定,兩肋脹痛,玉粉丸,局方桔梗湯。

    二陳湯去甘草,加香附、木香、砂仁、枳殼、烏藥、蘇子、青皮、竹瀝、姜汁。

    氣郁,七氣湯(見氣)、越鞠丸(見郁)。

    痰少而粘連不易出,氣燥也。

    宜潤之,門冬、地黃、枸杞之屬,使肺氣得清肅下行。

     寒痰屬腎,脈沉面黑,足寒,心多恐怖,痞塞、骨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