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一○·奏議卷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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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宇牆壁摧塌,乞行修整。

    尋曾具狀申奏,及累牒三司,至今未見有人興功整緝。

    但聞行路之人咨嗟傳說,言國家社稷之壇損壞如此。

    臣遂躬親往詣太社及齋宮裡外觑當,見二壇浸在水中,四神門及阙庭齋宮屋宇并各倒側摧圮,并自來所植樹木亦有僵仆,與瓦石土木縱橫狼藉于水中,四面并無牆垣,行路之人往來皆見。

    竊以宗廟社稷,禮貴尊嚴。

    今四面并無遮映,使巷陌人馬往來亵渎如此,而又積水圍浸,瓦木土石狼藉其中。

    臣初到彼,旁側居民見臣來觑當,亦有對臣咨嗟者。

    又見有數人兵士在彼戽水,問得隻有二十三人,仍是今日才方差到,既無家事戽水,又無官員監督。

    社稷之重,豈宜如此?竊以水入社稷,咎罰豈輕!陛下仁聖寬慈,未有過失,天之譴告,必有所因。

    伏乞特谕執政之臣,退省已失之事,各思警懼,速務修完。

    仍較量事體輕重後先,以社稷為國家大事,不與軍營倉卒一例行遣。

    乞專差大臣一員,充修太社、太稷使,并差幹事諸司使及使臣一兩員監役,及差兵匠,并力先且決洩,戽出積水,築起四面垣牆,不使路人車馬往來亵渎,然後整緝諸屋舍等。

    以稱陛下尊嚴社稷,上畏天戒之意。

    臣以職事,不敢不言。

    取進止。

     乞添上殿班劄子〈嘉祐元年十月〉  臣伏見陛下自今春服藥已來,群臣無得進見。

    今聖體康裕,日禦前後殿視朝決事,中外臣庶,無不感悅。

    然侍從、台谏、省府臣寮,皆未曾得上殿奏事。

    今雖邊鄙甯靜,時歲豐稔,民無疾疠,盜賊不作,天下庶務,粗循常規,皆不足上煩聖慮,陛下可以遊心清閑,頤養聖體。

    然侍從、台谏、省府臣寮,皆是陛下朝夕左右論思獻納委任之臣,豈可曠隔時月,不得進見于前?不惟亦有天下大務理當論述者,至于臣子之于君父,動經年歲,不得進對,豈能自安?臣今欲望聖慈,每遇前後殿坐日,中書、樞密院退後,如審官、三班、铨司不引人,則許臣寮一班上殿,假以頃刻,進瞻天威,不勝臣子區區之願也。

    如允臣所請,乞下閣門施行。

    仍約束上殿臣寮,不得将幹求恩澤、訴理功過及細碎閑慢等事上煩聖聰,或乞約定上殿時刻,所貴不煩久坐。

    伏候敕旨。

     論賈昌朝除樞密使劄子〈嘉祐元年十一月〉 臣伏見近降制書,除賈昌朝為樞密使。

    旬日以來,中外人情,莫不疑懼,缙紳公議,漸以沸騰。

    蓋緣昌朝禀性回邪,執心傾險,頗知經術,能文飾奸言,好為陰謀,以陷害良士。

    小人朋附者衆,皆樂為其用。

    前在相位,累害善人,所以聞其再來,望風恐畏。

    陛下聰明仁聖,勤儉憂勞,每于用人,尤所審慎。

    然而自古毀譽之言,未嘗不并進于前,而聽察之際,人主之所難也。

    臣以謂能知聽察之要,則不失之矣。

    何謂其要?在先察毀譽之人。

    若所譽者君子,所毀者小人,則不害其進用矣。

    若君子非之,小人譽之,則可知其人不可用矣。

    今有毅然立于朝,危言谠論,不阿人主,不附權臣,其直節忠誠,為中外素所稱信者,君子也。

    如此等人,皆以昌朝為非矣。

    宦官、宮女、左右使令之人,往往小人也。

    如此等人,皆以昌朝為是矣。

    陛下察此,則昌朝為人可知矣。

    今陛下之用昌朝,與執政大臣謀而用之乎?與立朝忠正之士謀而用之乎?與左右近習之臣謀而用之乎?或不謀于臣下,斷自聖心而用之乎?昨聞昌朝陰結宦豎,構造事端,謀動大臣以圖進用。

    若陛下與執政大臣謀之,則大臣勢在嫌疑,必難啟口。

    若立朝忠正之士,則無不以為非矣。

    其稱譽昌朝以為可用者,不過宦官、左右之人爾。

    陛下用昌朝,為天下而用之乎?為左右之人而用之乎?臣伏思陛下必不為左右之人而用之也。

    然左右之人,謂之近習,朝夕出入,進見無時,其所讒谀,能使人主不覺其漸。

    昌朝善結宦官,人人喜為稱譽,朝一人進一言,暮一人進一說,無不稱昌朝之善者,陛下視聽漸熟,遂簡在于聖心,及将用之時,則不必與謀也。

    蓋稱薦有漸,久已熟于聖聰矣。

    是則陛下雖斷自聖心,不謀臣下而用之,亦左右之人積漸稱譽之力也。

     陛下常患近歲以來大臣體輕,連為言事者彈擊。

    蓋由用非其人,不協物議而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