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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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我察覺到之後它隻是短暫地停滞了一秒鐘就再次朝我走過來,而随着他的走近,我終于看清了他的樣子,但是這卻是一張讓人不敢去看,或者說是慘不忍睹的模樣。

     因為他的整張臉都是爛的,就好像是稀泥糊在了臉上一樣,但是我知道這不是稀泥,而是他的血肉。

     我身後并沒有退路,因為我身後是青銅入口,而他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他雖然走的緩慢,但是從身形動作上可以看出他已經做好了我會從側面逃跑的準備,我有預感,隻要我一動,他就會奮力攻擊我。

     而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什麼,如果他真要對我不利,那我惟一的勝算就是在他近身之後給他緻命一擊。

     可是他偏偏卻在離我還有一尺的時候忽然停住了,他那張腐爛的面龐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之中,隻是與他全身都潰爛的肌膚不成比例的卻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然絲毫無損,雖然沒有多少生氣,但是卻明顯是活的。

     而這時候他的這一雙眼睛就盯在我的身上,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暴風雨之前的甯靜。

     可是卻什麼都不是,因為他足足這樣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有了數分鐘之久,就好像一尊雕塑一樣,我見此情景,于是動了動身子,可是我剛動他也跟着動了,然後我聽見一個十分不完整的音節從他的嗓子裡吐了出來,然而他已經是這樣一副樣子了,自然不會有清晰的吐字,我也隻是聽到一個大緻的音節罷了。

     我并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但是他似乎一直重複着這幾個音節,眼睛卻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一動不動。

     我仔細辨認着他的音節,正不解的時候,忽然全身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一樣猛地一抖,他嘴上不斷重複的這個音節竟然是一個人的名字周墨雨! 周墨雨是爺爺的名字,而且是爺爺不為外人所知的名字,如果确切地說,從爺爺從這個地方生還之後就為自己改了名字,從周墨雨改成了周不成,而爺爺之前的名字并無多少人知曉,因為爺爺生還之後孤身一人,一直用的都是周不成這個名字,這件事也隻有父親和幾個叔叔知道,我之所以知道還是爺爺給我講述那段經曆的時候提起的。

     現在在荒郊野外竟然從一具屍體嘴裡喊出了這個爺爺早已經摒棄不用的名字,我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一直就重複着爺爺的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何,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為了确認他喊的的确是爺爺的名字,于是試探着說道:“你喊的是周墨雨?” 在提到爺爺的這個名字時候我特地加重了語氣,而且是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而我眼前的這起屍聽見爺爺的名字從我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也是全身忽地一震,然後我就看見他似乎有些站不穩,整個人的身子都在搖搖晃晃地要倒下去一般,而他的喉嚨裡卻一直在重複着這三個音節,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微弱。

     直到最後他終于倒在了地上,我可以看見迅速從他身上消失的腐肉,就好像是在從他的身上蒸發一樣地迅速散去,直露出下面的枯骨,可是即便如此,我卻看見他的手卻一直在朝我伸過來,不知怎的,似乎在他的肉體消失的最後一刻,我聽到了他的最後尖嚎一般的聲音周墨雨! 最後他伸出來的手也終于落了下去,徹底變成了一具枯骨,可是我卻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起屍,又不知為何突然這樣湮滅,最後喊的竟然是爺爺的名字,這是為何? 難道他是當初和爺爺一起被抓來挖山的壯丁,所以認得爺爺改名之前的名字? 可是這似乎又說不通,如果同是壯丁,他怎麼可能會一直記得爺爺的名字,而且竟然有如此大的怨念。

     也就在我這般六神無主的時候,我隻感到周圍忽然一暗,礦燈的燈光似乎是一瞬間就消失了,在我轉頭看向礦燈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一聲十分沉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借着落下去的礦燈最後的一絲光亮,我看見原本封閉着的青銅壁竟然打開了。

     但是就在我看見這一幕的視乎,我忽然感到我身邊站了一個人,可是還不等我去看這人是誰,就感到一股十分巨大的力道将我往後面推,我不及防備,然後就重心不穩朝着入口跌了下去,與此同時我隻聽見一個悠遠如同隔音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你去和它們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