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匮書後集卷第四十五

關燈
,自号「小寒山子」。

    辛未,再罷歸,作「載愁日記」。

    壬申,修「台郡志」。

    甲戌,改今名,成進士;上書請旌母節,诏許之。

    授靖江知縣。

    海盜咎雲峰大掠,設間誘其黨「蛇山王」獻功幕府,盜息。

    分考南闱,得士來集之等。

    台抨歸,卧病放園,着「寒喜正續集」若幹卷,着「易手抄」及「楞嚴法華宗通」二集。

    已坐前事削籍,賦「放言」效白詩十二章。

     甲申國變,函輝在籍,懸太祖高皇帝像于府堂,莅牲設誓,起義勤王;複移檄京師各鎮,共舉義旗。

    檄曰:『嗚呼!故老有未經之變,禾黍傷心;普天同不共之仇,戈矛指髮。

    壯士白衣冠,易水精通虹日;相君素車馬,錢塘怒激江濤。

    嗚呼!三月望後之報,此後盤古而蝕日月者也。

    昔我太祖高皇帝,手挽三辰之軸,一掃腥羶;身锺二曜之英,雙驅誠、諒。

    合文祖之栉風沐雨,遞諸宗而布澤推膏:曆年二百八紀,何人不沐皇恩?傳世一十五朝,寰海盡行統曆。

    迨我皇上崇祯,禦宇十有七年于此矣。

    始政誅珰,獨勵震霆作鼓;頻年禦鹵,鹹持宵旰為衣。

    九邊寒暑,幾驚呼庚呼癸之嗟;萬姓啼号,時切己溺己饑之痛!虔心而轉環言路,鋤色以側席端揆。

    惟見發政施仁,近且側身罪己。

    雖舉朝肉食之多鄙,而一人辰極之未遷。

    遽至覆瓶,有何失序?嗚呼!即爾紛然造逆之輩,疇無累世休養之恩!蠶食諸姬,覆楚已深羽十罪;九封函榖,過秦又負漢三章。

    甚者焰逼神京,九廟不獲安其主;腥流宮寝,先帝不得正其終。

    罪極海山,貫知已滿;慘浮天地,誓豈共生!嗚呼!誰秉國成,讵無封事?迨天缪戶,未陰雨者何人?将伯助予,終永懷而靡及:猶然洩洩,皆曰訑訑。

    門戶膏育,河北賊置之不問;藩籬破壞,大将軍竟若罔聞!開門納叛,皆觀軍容使者之流;賣主投降,盡弘文館學士之輩。

    乞歸便雲「有恥」,徒死即繫「純忠」。

    此則劫運真遭陽九百六之交,而凡民并值柱折維裂之會矣!安祿山以番将代漢将,帳中豬早抽刀;李希烈自汴州奔蔡州,丸内鸠先進毒。

    鳳既斬于京口,剖屍之僇安逃?骓不逝于烏江,拔山之力終盡!無強不折,有逆必誅。

    又況漢德猶存,周曆未過:赤眉、銅馬,适開光武之中興;彜羿、逢蒙,難免少康之并僇。

    臣子心存報主,「春秋」義大複仇:業賴社稷之靈,九人以推重耳;誠憤漢賊之并,六軍敢出祁山。

    嗚呼!遷迹金人,亦下銅盤之淚;随班舞馬,猶嘶玉陛之魂!矧具鬚眉,且叨簪绂:身家非吾有,總屬君恩;寝食豈能安,務伸國恥!握拳透爪,氣吞一路征鼙;齧齒穿龈,聲斷五更哀角:共灑申包胥之泣,誓焚百裡視之舟!所幸澤、綱張翼宋之旗,協恭在位;願如熊貔夾興周之钺,磨砺以須。

    二三子何患無君,金陵鹹尊正朔;千八國不期大會,江左賴有夷吾。

    莫非王土、莫非王臣,各請敵王所忾;豈曰同袍、豈曰同澤,鹹歌與子同仇。

    聚神州赤縣之心,直窮巢穴;抒忠臣孝子之憤,殲厥渠魁。

    班馬叫乎北風,旂常紀于南極。

    以赤手而扶神鼎,事在人為;即白衣而效前籌,君不我負!一洗欃槍晦蝕,日月重光;再開帶砺山河,朝廷不小。

    海内共扶正氣,神明鑒此血誠!謹檄』。

    正欲誓衆發師,以弘光監國「不許草澤勤王」,乃止。

    南都當事,遂以兵部職方起函輝監軍江北。

     乙酉,北騎渡淮,弘光宵遁,函輝亦乘間奔歸。

    時魯王播遷至台,函輝與魯王密迩,詩酒相得。

    六月壬子,至武林,潞王出降;使币四出,惠王、崇王、周王皆以次至。

    魯王适卧病,不能起,使者偪先繳印冊;函輝為魯王謀,言「屢遭兵火,印冊俱失,所存者圖書耳」,即繳上。

    函輝複勸魯王羁留北使,遂至旬餘,聞餘姚、會稽起義,函輝期海門參将吳凱帶兵斬使,誓衆祭旗;随招至浙東諸缙紳,上箋魯王,啟請監國,先于台州頒诏諸鎮。

    即從魯王至越;魯王聽信讒言,以函輝計典受譴,不宜近左右,遂以函輝為詹事府少詹事,奉谕聯絡溫、處。

    函輝知犯衆忌,棄職歸山,與僧湛明結茅雲峰。

     丙戌四月,以禮部右侍郎起;函輝到越旬日,而北騎已渡江矣。

    函輝扈駕至海門,魯王登舟,函輝辭魯王曰:『老臣不能扈從遠去,誓以一死報殿下矣』!遂哭入雲峰山中自盡。

    年譜末雲:『徐陵五願,唯誓出家;文山七歌,尚思殺賊:輝得死所矣』。

    遂預作「埋骨記」,贻其二子。

    有曰:『空山無棺,埋骨瓦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