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卦玄樓

關燈
得什麼似的!” 金奶奶得意地“噢”了一聲,立即望着衛擎宇一笑道:“屎一把,尿一把地将他帶了好幾歲,忘了金奶奶那還得了!” 衛擎宇趕緊奉承道:“宇兒怎麼敢忘記您老人家!” 金奶奶卻爽朗笑着道:“大後天是你乾娘的四周年忌辰,過後即給你和君兒完婚。

    栖鳳宮以後由你們小兩口當家主事了,孝不孝順金奶奶,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良心了,千萬别像歌謠那樣,‘山老呱,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喲?” 蘭夢君被說得嬌靥通紅,直達耳後,不由微一跺腳撒嬌嗔聲道:“金奶奶!” 衛擎宇還真沒想到這位金奶奶這麼能說會道,說起話來像連珠炮一樣。

     他心裡這麼想,但嘴裡卻忙不疊地道:“宇兒怎麼會呢!” 金奶奶漫不經心地一揮手笑着道:“會也好,不會也好,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交給你們小兩口了!” 寶奶奶呵呵一笑道:“老妹子,快入席吧!” 說罷,舉着旱煙袋一指對面明媚少婦身側的一張空席,繼續道:“喏,老奶奶沒下來,你就坐在那兒吧!” 金奶奶應了一聲,迳向席後走去。

     衛擎宇和蘭夢君,也雙雙重新入席。

     侍女們也再度紛紛向前滿酒。

     衛擎宇一面入席,一面暗自高興,這一關又渡過了,這真應了那句話兒船到橋頭自然直,吉人自有天相。

     一直站在原位上的明媚少婦晉嫂,直到金***屁股坐在大椅上,她才強自掙出一絲笑意,向着金奶奶施禮問了聲:“金奶奶好。

    ” 衛擎宇看在眼裡,感到有些莫明其妙,鬧不清這位明媚豔麗的晉嫂,究竟在栖鳳宮中占有何等的份量,即使對金奶奶,同樣的愛理不睬的。

     但是,金奶奶一點也不見怪,反而爽朗地笑着道:“晉嫂,快坐下,别盡站着!” 晉嫂謙聲應了個是,一面落座,一面用黑白分明的眸子,偷瞟了一眼衛擎宇,當她發現衛擎宇正蹙眉望着她時,嬌靥上的那絲強笑頓時沒有了。

     衛擎宇看得非常不解,鬧不清他什麼地方得罪了她,什麼地方使她看不順眼,如果說有,也該是那位玉面神君的真兒子得罪了她。

     心念間,蓦見金奶奶望着明媚少婦,關切地問:“咦?天雄呢?” 晉嫂趕緊欠身謙聲道:“他去了豐魚島,大概也該回來了!” 一提到晉天雄,衛擎宇的一顆心,再度結了一個大疙瘩。

    他不由地暗向蒼天禱告,也希望他恩師的英靈庇佑,保佑他闖過這最後的一關,玉心就到手了。

     心念間,隻見寶奶奶用手中的旱煙袋,一指身邊的一座空席道:“喏,這就是給天雄留的,稍時他回來就坐在這兒!” 衛擎宇正待說什麼,蓦見蘭夢君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衫袖,同時,悄聲提醒道:“向金奶奶敬酒!” 一句話提醒了衛擎宇,急忙起身舉杯,望着金奶奶,恭聲道:“宇兒敬金奶奶一杯!” 金奶奶大剌剌地端起酒杯,卻佯裝生氣地道:“什麼宇兒宇兒,以後還是稱小麟的好!” 衛擎宇怕自己記不住,趕緊笑着道:“那是乳名,宇兒早已不用了!” 寶奶奶也呵呵笑着道:“老妹子,他都是快娶媳婦的人了,怎好還用吃奶時候的乳名呢!” 說罷,突然又恍然似有所悟地問:“聽你方才說,這才是我的真小麟,怎麼?你這次出門還遇到了一個假的不成?” 衛擎宇聽得心頭一震,知道金妪要談那天在卧牛山下八仙閣上碰見他的事。

     隻見金奶奶先飲幹了那杯酒,還向着衛擎宇晃了晃空杯,然後才望着寶奶奶,正色道: “老姐姐,你算猜對了,還真遇到這麼一檔子怪事兒!” 蘭夢君聽得神色一驚,寶奶奶也驚異地“噢”了一聲,兩旁肅立桌後的仆婦侍女們,也個個豎着耳朵聽,那位明媚豔麗的晉嫂斜了衛擎宇一眼,卻低下了頭。

     金奶奶似乎有些懊惱地繼續道:“那天我經過卧牛山下的牛前鎮,在那個叫什麼八仙閣的酒樓上喝酒,突然來了一個愣頭青似的混小子,竟和咱們小麟……噢,不,竟和咱們宇兒長得一模一樣!”說着,還有力地指了指衛擎宇。

     聽得心跳怦怦,如坐針氈,一張俊面,有如火燒,但他卻不得不驚異地道:“竟有這等怪事?” 金奶奶一聽,立即轉過頭來瞪着衛擎宇,沉聲道:“你連金奶奶說的話,都不信了?” 衛擎宇自覺神情有些尴尬,正待說“相信”,那邊的寶奶奶已驚異地問:“後來呢?” 金奶奶又轉過頭去望着寶奶奶道:“後來我細看了那小子半天,那小子卻頭也不擡,好像做了虧心事似的,等酒菜來了,猛吃猛喝,狼吞虎咽,那份吃相,就像八百輩子沒吃飯的餓死鬼投生的……” 衛擎宇一聽,心裡不禁有氣,叫她這麼一說,好像他真是那樣似的,心裡雖然有氣,卻又不能争論,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繼而一想,反正她們都不知道是我,又何必和她們計較呢?再說,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一不慎露了馬腳,豈不誤了大事。

     心念間,蓦然靈智一動,故意有趣地一笑道:“金奶奶,要是我是您老人家,我就去問問他,甚至過去給他一個大嘴巴!” 金奶奶一聽,立即煞有介事地正色道:“要是你呀,不把你薰跑了才怪呢!” 衛擎宇聽得神情忐忑一愣,當真驚異地“噢”了一聲,蹙眉關切地問:“為什麼?” 金奶奶見問,立即舉起手來在鼻子前面一扇,滿臉嫌厭之色地撇着嘴道:“你不知道呀,那個髒,那個臭,混身爛兮兮,真把人給薰死……” 衛擎宇由於心裡的不服氣和借機反抗,不自覺地笑着道:“可是您老人家還是回來了!” 金奶奶聽得一愣,乍然間似乎還鬧不清是怎麼一回事,蓦見絕美的蘭夢君和明媚的晉嫂都偷偷笑了,這才恍然大悟,指着衛擎宇,笑罵道:“好哇,你這個混小子,鬧了半天,你是希望金奶奶被薰死在八仙閣上呀!” 衛擎宇得意地笑了,趕緊說聲“不敢”,同時,他也第一次看到青春豔麗的晉嫂發自内心的真笑。

     在這一刹那,衛擎宇突然發覺晉嫂的美,是一種充滿了青春魅力的健美,而身邊的蘭夢君,卻是娴靜、高雅、慧心蘭質的美,這也許就是成熟的少婦,和情窦初開的少女所不同之處。

     心念間,一旁的寶奶奶,卻笑着繼續問:“老妹子,後來呢?” 金奶奶滿布皺紋的臉上也開始有了親切慈祥之意,隻見她愉快地繼續道:“當時那小子連喝酒吃菜都低着頭,我想仔細地看他幾眼都不能夠。

    後來我想了一條妙計,我把他的酒錢先給他付了。

    吃飽了一定會向我說聲謝謝,如果他真是我那十多年前離開的小麟兒,他自然還認得我這個金奶奶……” 衛擎宇一聽“十多年前離開的”,心裡頓時寬心大放,看來,金妪離開玉面神君真兒子的時候,恐怕最多三五歲。

     由於心情舒暢,故裝關切地問:“後來他對金奶奶說了些什麼?可曾說他是哪裡人氏?” 金奶奶立即又有些生氣地哼了聲,道:“他還說哪裡人氏?他連聲謝都沒說就下樓了!” 衛擎宇蓦然覺得兩頰一陣火辣辣,但他嘴裡卻沉聲道:“那人怎的這等沒有禮貌?太不懂事了!” 金奶奶立即瞪眼生氣地道:“什麼不懂事,他簡直該打屁股!” 衛擎宇一聽,立即不好意思地應了兩個是。

     一旁的寶奶奶則笑呵呵地道:“這也不能怪人家那孩子不懂規矩,人家孩子的衣服破舊,并不一定說人家吃飯付不出銀子,老妹子雖然是一番好意,人家說不定還認為你傷了人家的自尊呢!” 衛擎宇一聽,覺得還是寶奶奶通情達理,本待也贊同地應兩個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