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藍衣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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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奶奶隻得望着金奶奶,吩咐道:“既然宇兒決定即刻起程,那你就快去用信鴿通知西岸的人為他備馬……” 衛擎宇一聽,立即阻止道:“有馬反是累贅,宇兒喜歡徒步趕路!” 說罷深躬一揖,繼續道:“三位奶奶珍重,宇兒就此告辭了!” 寶奶奶則含意頗深地道:“離開自己的家去辦事怎麼可說‘告辭了’?要說這就去了!” 衛擎宇被說的俊面一紅,隻得連聲應了兩個是。

     蘭夢君卻依依不舍地道:“宇哥哥,不管找到找不到晉嫂,你都要盡快的趕回來!” 衛擎宇并非鐵石人,心中自然也有所依戀,因而不自覺地道:“君妹放心,愚兄一定回來。

    ” 說罷,再度拱揖,轉身向宮門走去。

     衛擎宇本待将衣衫換回,留下“霸劍”,但他覺得還是盡快離去,然後再請三位怪傑中的一人送回為上策,因為他仍擔心玉面神君的真正兒子衛小麟到達,不但令蘭夢君格外難堪傷心,說不定自己還沒這麼容易脫身! 心念至此,立即将步子加快,似乎玉面神君的兒子衛小麟已經下船登島,就要向栖鳳宮走來似的。

     但是,就在他步子加快的同時,身後突然傳來,蘭夢君的戚聲嬌呼道:“宇哥哥!” 衛擎宇悚然一驚,急忙回身,隻見鳳目中隐閃淚光的蘭夢君,正提着長裙急步向這邊奔來。

     富奶奶在那裡搖頭慨歎,金奶奶和寶奶奶以及幾名蘭夢君的貼身侍女,也紛紛跟在蘭夢君身後跟了過來。

     衛擎宇看了,心中又焦急又感動而又覺得慚愧。

    他這麼做很可能鑄下一項終身難以彌補的大錯,對一個深居簡出,自小就在百般呵護中長大的少女,使她在純潔的感情上,受到欺騙,受到玩弄。

    當她發覺第一個投進她心靈深處的影子,竟不是她真正希望的時候,她該是多麼驚恐和震駭,進而痛悔、難堪,由悲憤而絕望,最後…… 衛擎宇一想到最後,内心突然感到一陣莫大的恐懼和不安,他突然也驚覺到,這個錯不能再讓它錯下去了。

     心念間,蘭夢君已奔至近前。

     隻見蘭夢君希翼地道:“宇哥哥,我送你上船!” 衛擎宇内心一陣激動,不由搖頭道:“不,君妹,送君千裡,終有一别,你就是送我到湖岸,我還是要走的!” 蘭夢君聽得先是一愣,接着噙淚道:“最多三天你就得趕回來,大後天我在湖面上坐船等你……” 衛擎宇一聽,趕緊正色道:“不不,君妹,你千萬不要那麼傻,如果我明天追上晉嫂,我明天就回來……” 蘭夢君突然惶恐地問:“你若是一兩個月追不上她呢?” 衛擎宇的每句話都有暗示含意,但卻沒想到蘭夢君竟有這麼一問,於是,強自一笑道: “怎麼會用那麼久!” 一旁的寶奶奶則凝重地道:“君兒,你宇哥哥最多三五天就會回來的……” 豈知,話剛開口,蘭夢君突然雙手掩面,倔強地哭道:“不,我有一種預感,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們沒看到,他那麼急切地想去追晉嫂!” 金奶奶趕緊寬慰地道:“你這孩子怎麼盡說傻話,琉璃桃被晉嫂偷走了,你宇哥哥怎能不去找?再說,如果不把它找回來,你娘便不能入土,所謂入土為安,你想想看,總不能把你娘在地坤宮裡放一輩子呀!” 說話之間,并連連向衛擎宇揮手,示意他快走。

     衛擎宇怎忍心就這麼一走了之? 是以,黯然道:“君妹,人生是美好的,甘總多於苦,你忘了有人說,沒有别離時的痛苦,哪有重逢時的快樂?我走了,我會很快的回來!” 說罷轉身,大步走出宮門,身後卻響起了蘭夢君的悲切哭聲,和金奶奶寶***勸慰聲。

     一出宮門,四個守門壯漢中,已有兩人躬身道:“啟禀島主,快舟業已備好,請島主這邊走!” 說罷,兩人中的一人竟肅手指着正南。

     衛擎宇看得虎眉一蹙,因為他來時是由宮前大道,然後經過斜崖,穿過一片田園,才能到達島邊。

    而這時,兩個黑衣壯漢卻肅手指着正南,和他來時的路徑恰恰相反。

     是以,隻得微一颔首道:“你們頭前帶路!” 兩個黑衣佩刀壯漢,恭聲道:“是,小的在前開道!” 說罷,轉身向南走去,衛擎宇立刻跟在身後。

     其餘兩個守門壯漢,急忙抱拳朗聲道:“恭送島主!” 衛擎宇沒有回頭,僅揮了個免送手勢。

     兩個引道壯漢,似乎知道衛擎宇心急離去,因而走的也特别快。

     衛擎宇跟着兩個壯漢,沿着宮牆向南,接着進入宮角外的高大茂林,沿着一道斜崖階道彎轉而下。

     在樹隙間已能看到島邊的蒙蒙水面,因為整個湖面上的晨霧尚未完全消失,遠處景物無法看見。

     衛擎宇的神情近乎有些木然,他隻是本能地跟着兩個壯漢走,但他的腦海裡卻一直浮着蘭夢君玉手掩面,香肩微顫,悲切哭泣的影子,而他的耳鼓裡卻缭繞着蘭夢君的嬌啼哭聲不散。

     他這時的頭腦有些渾渾噩噩,心裡想着的一直是那位麗質天生的蘭夢君,他擔心她會從此不快樂,從此不思茶飯,漸漸花容憔悴,終日以淚洗面…… 蓦聞一聲:“島主到了!” 衛擎宇悚然一驚,宛如聽到一聲晴空霹靂,急忙定神一看,一道天然夾崖,寬僅三五丈,水面上系了七、八艘梭形快艇,守衛的兩個壯漢,也急忙過來施禮恭聲道:“參見島主!” 衛擎宇微一肅手道:“你們辛苦了!” 接着舉目看了一眼,遠處的狹窄出口,繼續關切地問:“島上隻有這幾艘快艇嗎?” 引道前來的一名壯漢搶先道:“是的,其餘都是島民用的漁船!” 說罷,又肅手一指近前的這艘包甲快艇,繼續道:“請島主上船,前面坐!” 衛擎宇見這艘快艇與來時乘坐的村姑小舟有些近似,隻是一艘包有鐵甲,漆有花紋,艇上僅中央有一個鹿皮坐位,前邊平坦,可供站人,後面有四槳兩個座位,這艘快艇劃動起來,速度一定驚人。

     打量間業已登上快艇,坐在中央唯一的位置上,兩個引道前來的壯漢,也分别坐在兩個*槳座位上。

     快艇一動,守衛的兩個壯漢立即抱拳恭聲道:“恭送島主!” 衛擎宇沒有回頭,僅舉起手來揮了揮。

     快艇在狹窄的水道中前進,快而平穩,衛擎宇知道身後的兩個壯漢,都是*槳的老手。

     一劃出水道,光線頓時一亮,因為湖面上已有了陽光。

    由於湖面上仍彌漫着薄霧,遠處景物依然看不清楚。

     隻聽身後的一名壯漢,恭聲問:“請問島主,去哪一個鎮上?” 衛擎宇一聽,倒被問住了,他到底應該向哪個方向追呢? 他又怎知晉嫂是向哪個方向逃走的呢?繼而一想,頓時想起那個送信的藍衫青年說的話隻要離開太湖,自然有人引導你前進。

     是以,立即吩咐道:“往最近的鎮劃!” 兩個壯漢同時應了聲是,槳動水響,快艇調頭,直向西北方劃去。

     衛擎宇兩眼木然地望着眼前飛掠的湖水和缭繞的霧氣,而他心裡卻想着這一天一夜發生的種種事情。

    首先,他想到了金妪、富婆、姥寶煙等人對他衛擎宇的過份信任,而她們三人之中,隻有金